天未亮,下半夜最後的時光,夜色正黑!
王煊貼著河麵飛行,河岸兩邊的蘆葦叢飛快倒退,他一路疾飛百餘裡,趕到相鄰的城市——原城。
元神橫渡,速度實在太快了,流光一閃,他已屹立在高空中,俯視夜色下燈火闌珊的城市,斂去殺意。
他找到了那座地標建築,原城第三高的大廈,一座七星級酒店,樓頂可起降小型飛船。
王煊發現自己不用尋覓,他要找的人沒在酒店房間中,就在樓頂。
那個人身穿黑衣,站在天台上,手持一杯紅酒,正在眺望深邃的宇宙星空。
他很享受這一刻,無聲地對著天外舉杯,有些陶醉,像是在慶祝這一美好時刻。
“嗬嗬,超絕世,數件至寶齊聚又能怎樣?你們還是要死啊。超凡光海是絕路,多少個文明葬送在那裡。。與其如此, 不如殺了你們, 截下幾件至寶,留給我和老友去走另外一條路。”
他仰頭喝下這杯酒, 眯起眼睛,等待星空中的好消息,按照時間推算,已經發動了, 這個時代最強大的那批人都要死去了!
“誰?”突然, 他寒毛倒豎,猛地抬頭,一眼望到了天空中的王煊,瞬間扔掉酒杯。
砰的一聲, 他披著的黑袍爆開, 化成無儘的黑霧,淹沒這片天空,他的身影從常人的視野中消失了。
但是,他瞞不過王煊, 精神天眼在神話消亡後,依舊有效,可以看到他衝向樓頂的一艘小型飛船。
王煊的元神掃視過整棟大樓, 發現除了他外, 沒有其他同夥,這才再次盯著他,殺氣沸騰。
王煊很少這樣想殺一個人, 如果張道嶺、劍仙子、方雨竹、影子夫婦、妖主等人被戰艦轟殺, 他接受不了。
事實上, 此時他心頭在悸動,直覺告訴他,宇宙深處有一些事情正在發生, 超凡光海大概正在爆發。
那種輻射, 對現實世界多少還有些影響。
這就意味著, 地窟大概率崩塌了, 位麵裂縫遭到超級戰艦轟擊。
嗡的一聲,神秘男子被一股莫名的力場扭曲,險些就被當場撕成碎片,他滿身是血, 倒飛出去,根本接近不了飛船。
王煊雖然恨不得立刻絞殺他,但不得不克製,想要知道這次血腥陰謀的各種隱情。
這個人很強,露出一張中年人的麵孔,帶著絲絲腐朽的氣息,在這個年代,他還能保住人世間七段的道行。
這已經很了不得,因為有些至強的神明,絕世級的列仙, 現在都墜落到五六段去了,甚至還有四段的。
他能保住七段的道果, 必然是有非常手段,大概率是借助了奇物。
“又一頭墮落瘮靈!”王煊直視其本質,看到他體內血色的元神, 帶著負麵的氣息,昔日其實力應該極強。
但是,七段的超凡者怎麼能跟王煊比?
他現在等同於地仙, 是這片宇宙的天花板,在超凡領域很少有生物可以威脅到他了。
“出了一點意外啊,看來是我太心急了,想早點乾掉你,卻露了馬腳,早知道還不如直接轟擊安城外那片莊園呢!”
瘮靈開口,中年男子的形象,白皙的麵孔,冷冽的眼神,略顯陰鷙,後悔已經晚了。
事實上,如果有可能,他希冀拿到至寶後,大局已定,再去解決王煊,甚至想活捉。因為連他都已經聽說,這個年輕人想踏出新路,身上有大秘密。
“說,還有誰,你們對位麵裂縫那裡做了什麼?”王煊寒聲道,瞬間降落,一下子就逼到了的近前。
墮落瘮靈並未害怕,向後倒退兩步,道:“沒什麼可隱瞞的,我親自出手,控製了這個時代的一些戰艦,調動了我以前掌控的兩艘古飛船,要轟殺列仙,屠儘神明,取走至寶。”
砰的一聲,他被一股無形的力場,撕扯著,牽引著,肉身上滿是裂痕,隨時會爆開,並且他的元神被禁錮,無法自毀。
“晚了,你憤怒也好,心焦也罷,一切都來不及了,艦隊已經動手,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既然神話腐朽了,最後的燭火也熄滅吧。”他竟然在笑。
砰的一聲,他的身體被莫名的力量撕裂了,在一片超凡火光中化成飛灰,他的元神被王煊一把攥在手中,直接開始搜魂。
“舊土外,坐標……”王煊向錢磊發送短信息,告訴他有敵意的那艘飛船的精準坐標,隻有一艘,可以輕鬆乾掉。
“隻是一個分身嗎,老巢在熄滅的仙界中?”王煊震碎了猩紅的元神,沒有留下一點痕跡。
可他心中還是有些發堵,現在無論他做什麼都晚了,宇宙深處該發生的事情都已經發生了。
“墮落瘮靈!”他咬牙,衝天而去,飛向王屋山,從這裡可以進入熄滅的仙界。
事實上,他回歸本體,從自己命土上方的霧氣也能進入。但是,他怕仙界太大,一時間找不到那處瘮靈巢穴。
還是按照這個墮落瘮靈的記憶,從其走過的王屋山進入為好。
一切很順利,在王屋山一片破碎的洞天遺跡深處,王煊睜開精神天眼,看到模糊而黑暗的仙界虛影。
普通人看不到,唯有超凡者可視。
“仙界熄滅後,不是徹底消失了,而是黑暗了,死寂了,並且不再阻擋超凡者進入。”
他衝了進去,半物質半精神位麵,到處都充斥著腐朽的氣息,寸草不生,曾經的生靈都死絕了,也有一些古老的部落,提前葬下自己,按照傳說,下一個超凡時代到來後,他們的身體或許會消亡,但靈魂催生出的種子會複蘇。
漆黑的仙界,沒有一點光和生機,森冷,寂靜,讓人不安,有種說法,有些逝地就是熄滅的大幕化生的。
這很有道理,某些逝地就是古瘮靈的巢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