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地獄,深藍之月升起,漆黑與幽藍交融,深邃而神秘。
整片荒野中,腐爛的巨獸邁著沉重的腳步,震得地麵顫動,天空中凶禽如烏雲,帶著戾氣,成群成片的出現。
自從藍月出現,地獄的夜晚就變得血腥疹人了,遊蕩者大批的湧現出來,在野外密密麻麻的出沒。
甚至,一些中小規模的城池外,都有大量的怪物與活物聚集,腐爛生物與生者蔓延到地平線儘頭。
夜色下,那是一雙雙猙獰的眼睛,閃爍著弑殺、冷血的光,猛獸長嚎,凶禽擊天,神翼天使倒在血泊中地獄中鬼哭神嚎。最近兩三個夜晚,連真聖道場都退進安全區域,甚至,毗鄰地獄之門,隨時準備通過時空漩渦退回現世中。
他們真的怕了,所謂的城池遺址,安全地帶都不穩妥了,夜晚有強大的遊蕩者闖來,擄走個彆真仙,咬斷兩位天級高手的喉嚨,拖進黑暗中,在地麵留下長長的血跡。
現在所有人都在問,援軍什麼時候到?現在的地獄不是先遣隊能“乾活”的地方了,彆拿探路者當草芥。
神城的城牆如同山嶺般高大,城外的遊蕩者不多,規模巨大的城池對野外的凶物有天然的震懾性。
城中心地帶,最高建築物——石塔,像是要
沒入地獄的深空,破入淡淡的雲層間,連那輪藍色的巨月都似伸手可及。
王煊站在塔頂,凝視深空,一動不動,和神城當年所在的舊宇宙共鳴,這或許算是神遊的升華。
透過無儘的阻隔,以神城道韻為媒介,他在遙感遠去的暗淡宇宙,體會到了興衰與沉重等。
甚至,這一次,他看到那片宇宙模糊的輪廓,那是超神感知在提升,通過絲絲縷縷溢來的宇宙規則,描摹它的本質。
王煊沉浸當中,沒有悲喜,無榮辱浮華遮眼,那是無窮的深邃,浩瀚,以及冷漠,舊宇宙腐朽過,複蘇過,規則不斷演繹,一片冰冷。
他像是超脫了現實世界,離開地獄,神遊在未知而模糊外宇宙所傳導出的規則道韻間。
甚至,他捕獲一片波動稍大的“餘韻”時,還原了不知多少紀元前的部分真相。
他以絲絲縷縷的規則源頭物質,重新演繹出那片星空,而後拉近距離,看到了逝去的景物。
一片星空在解體,一張巨大的臉在接近,帶著斑斑血痕,渾濁淚水滴落的刹那,有星辰破爛。
那是什麼級數的生靈,絕頂異人嗎?那個生物看著舉族全滅,一個都沒有留下,他有種無力感。
“一片星係的生滅,也不過是刹那的斑駁流光,千百年又算得了什麼?舊紀元落幕,超凡中心更迭,種族,家園,宇宙,都在破碎,一個又一個文明在熄滅。誰在轉移神話,連真聖也在帶著族群跟著遷徙,猶若逃難,一切為
什麼?”
那張巨大的麵空破碎了,帶著低語聲,在那舊宇宙黑暗下去的時空中消散,漸漸磨滅。
“誰能證明,我們來過,我們存在過?超凡中心不斷遷徙跟著上路值嗎?”那是他最後的聲音在舊時代破碎的星係間回蕩。
直至最後,一切都了無痕跡。
王煊無喜無憂,沉靜無聲,那隻是他遙感到的一角道韻碎片,外宇宙輪廓模糊,龐大無邊,還有太多逝去的奇景碎片。
直到後半夜,他才“複蘇”,脫離特彆的神遊狀態。“滾滾歲月向前行,蒼茫宇宙一紀又一紀,不為誰而停留,那些絕頂生靈,那浩瀚的星係,在曆史中,也不過是彈指間一朵微不足道的浪花,刹那綻放,瞬間熄滅。”
在遙感到的外宇宙道韻中,王煊看到了太多的悲歡,異人開路,舉族爭渡,也難逃那最後猩紅畫麵,什麼曆史上的蓋代奇才,在大宇宙變遷中,連塵埃都算不上,真聖之子,都在血腥的時代中慘死,他看到麻木了。
那些強者的凋零,超凡種族的破滅,還有聖殞,都是逝去的舊景,看得多了,難以共鳴。
甚至,遠還不如匆匆一瞥間,所見到的凡人中孩童掛著淚水的笑,更顯真實。
“貫穿一個又一個超凡時代,見證太多,有一天我的心是否會跟著麻木?”他自語。那些流逝去的奇景中,絕頂異人的呼喊,超凡為何轉移,神話為何遷徙,也是他的疑問。
深夜,王煊看向手機奇物,詢問它,然而一片死寂。
暫時退出捕捉道韻的遙感狀態,他開始參悟《真一經》,迷霧再次出現,籠罩高塔。
“第三種手段,有,憑空造物的話,難度太大了,或許我該一步一步來。”
他領悟經文,結合實際,瞬間從石塔上消失,一步就來到了城中,神城有大麵積的建築物,藏著很多怪物,更有隱蔽空間,蟄伏著巨獸。
當王煊再次出現在它們麵前時,曾經滿城暴動、一起撲殺向他的巨龍、飛天銀蟻等都在發抖。
它們目睹了白天那一戰,各類怪物瑟瑟發抖,雖然它們的精神意識不正常,但是某種本能還在,出於對強者的敬畏,害怕,當這個人再出現時,它們不敢在攻擊了。王煊身上帶著聖物碎片,也不足以讓它們徹底認同為神城之主,現在它們有的隻是惶懼。
需要以怪製怪。”
街道以黑金石鋪地,平整但帶著大片血跡,遠處還有各種怪物的屍體,都是王煊鑿穿神城時所留。
有的徘徊者又複蘇了,有的確實永久死去了。
王煊找到白麻雀、十二星黃金瓢蟲、姿容姣好的星妖,這是三名4次破限者,都被他打得半廢,現在被他一把拎上石塔。
三個生物畏懼不已,確實被打怕了,但眼底深處還是有些凶光,那是身為怪物的本能,驅使他們阻擊闖入地
獄神城的活物。
王煊研究他們三個,運轉真一經,“無”了
他們的惡意,嘗試讓他們“有”好感,增加親近度。
他原以為,這是一次艱難的過程,需要反複研究,不斷改良等。
但很快他發現,有些方麵進展十分順利,三個生物對的敵意被他磨滅了,成功化儘惡感。
但是,在有的領域卻陷入停滯,很難進行下去,無法讓他們親近自身,增加好感度。他意識到,這是第三種手段不成熟所致。
這也是他找上三個4次破限怪物的原因,就是需要以他們來驗證與實驗。
石塔下方,牛妖、陰陽犬、黑天鵝等,都看直了眼睛,本城目前最強的徘徊者還有怪物,都被孔煊一把抓上去了?
“他到底是怎麼修煉的,4次破限,為什麼比其他人更強,能打城主級生物?”他們低語,感覺孔煊處在無解狀態。
至於城外的5破仙,早在太陽落山前就趕緊跑路了,他也害怕夜晚的地獄暴動,至於進入神城,那還是算了吧。
石塔上,王煊反複實驗,多次無中生有,重塑他們的觀感,但是地獄有莫測的法則,阻擋這種改變。
直到最後,他不得不搖頭歎息,想要化地獄的徘徊者徹底為己用,需要一定的時間,慢慢“淨化”才行。
弄清楚狀況後,他不想浪費時光了,反手給自己增添地獄怪物的氣機,將“有”用在自己身上,得以體現。
有那麼一刻,牛妖、陰陽犬、黑天鵝都驚
悚了,抬頭望向高塔上的孔煊,頭皮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