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就是一副吃定他們裴家的說法。
在電話掛斷以後,裴大哥終於忍不住開口了:“他就是故意的吧,之前小鳴在涼子夫人的宴會上不小心得罪了他,這都好多年過去了,他竟然還在記仇!”
“我就不信了,除了他以外,就沒有彆的大星卡師!”
裴大哥咬牙切齒地說著。
很快,裴父再次聯係上一向涼子夫人,對方得知竹下大星卡師那過分的要求後,也不由地歎息了一聲:“當年竹下調戲了一個小姑娘,小鳴看不過眼就說了一兩句,沒想到他如今還記著,反而來為難你們了!”
涼子夫人雖然是答應為他們再聯係看看彆的大星卡師,可好幾天過去以後,也沒有情況。
而裴鳴反倒是情況越來越不佳,因為精神海的崩塌緊縮影響腦域,乃至於一天當中近二十多個小時不得不進入醫療艙當中進行沉睡,裴母看見這種情況後都常常以麵洗淚。
焦急的裴父和裴大哥,隻好再次聯係上了涼子夫人。
涼子夫人也很是無奈,“裴大哥,不是我不願意幫你,隻是擅長治愈精神海並且做出S+卡的大星卡師並不多,而且你們也該知道S+卡是多麼的珍貴,就算是大星卡師也不會願意把這種卡賣出去。”
“竹下大星卡師的卡,即便不是S+卡也能進行治愈精神海,隻不過恐怕你們……”
裴父咬咬牙,再看著近來瘦了太多的妻子,以及兒子那被折磨得十分痛苦的樣子,終究還是下了決心:“我……”
可他這句話還沒來得及和電話那邊的涼子夫人說出來,就自門邊傳來了一道虛弱卻堅定的聲音:“不用……”
此刻門邊,停靠著輪椅,正是不知何時從醫療艙裡醒來,並且聽完了整個過程的裴鳴,他麵色蒼白,仿佛紙張般的雪白當中含著病色,“我不答應!”
即便是在這種脆弱的時刻,被精神海的變異汙染折磨的時候,他仍然保持著清醒:“如果讓他為我製作所謂的什麼治療卡,那我寧願痛苦地死去!”
“鳴兒!”裴母難以置信,正因為他話語當中的堅定,而讓她更加痛苦。
而裴父更是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對自己這個從小就倔強的兒子沒有一絲的辦法:“裴鳴——”
“小鳴,你彆胡說八道!”
此刻,卻在花西涼子電話那端傳來了一個中年男人的冷笑,“好啊,原來你們就是這個態度,還真當老子是那麼好請的,得,既然你們不願意付出一點小小的代價,裴鳴也看不起我是吧。好,我就等著你們到我的麵前跪著求我!”
然後是一陣腳步聲遠走響起的聲音,花西涼子尊敬又擔憂的聲音,“竹下大星卡師,您彆和一個小夥子計較啊……竹下大星卡師!”
不過對方顯然是已經惱怒了,根本就沒有理會花西涼子。
過了一會兒,花西涼子的聲音含著些懊惱地傳來,“裴大哥,嫂子,你們好好勸勸小鳴,我再去找找竹下大星卡師!”
電話就此掛斷。
可是不管裴父裴母如何勸說,甚至以死相逼,裴鳴都無動於衷。過去的天子驕子,後來在輪椅上沉沒六七年的人,早就熬出堅韌的性子,他忍著精神力洗刷身體那種暴烈的疼痛,淡淡地道:“先不說竹下這樣的人,人品實在卑劣,難道爸媽你們就覺得他為我做的卡就一定能夠讓我好起來?就算有效果,可隻是繼續讓我苟延殘喘,那我寧願去死!”
他十分決絕,甚至當天就把裴父裴母以及哥哥都請出了老宅,一副自拋自棄的樣子。
裴父攙扶著哭得慘烈的裴母,裴大哥更是一副暴躁不已的樣子。
白管家也是心情不佳,可又無法忤逆作為一家之主的裴鳴,“夫人,老爺,大先生,不管如何,都請你們不要放棄先生,先生他現在隻是病了。”
“白管家,你好好照顧他,我們會想想辦法的!”裴父咬咬牙。
“我想除了竹下,總還有人能夠為鳴兒製卡的!”裴母也像是一根燃燒起來的火燭,再次恢複了抖擻精神。
“爸媽,這些年我在外麵認識了不少朋友,或許我能請他們幫忙聯係聯係!”裴家人自然是不會放棄裴家人的,裴大哥也是眸光熠熠,神情堅定不已。
看著人急急離去,白管家的心中卻始終不安,很快他大步地走到了裴鳴的臥室當中,卻見輪椅上的年輕男人正看著外邊開得正好的玫瑰花海,不知想起了什麼。
“先生……”
裴鳴回神過來,蒼白的麵孔上帶著了一抹低沉的情緒:“爸媽和哥哥,他們走了……?”
白管家道:“老爺夫人、大先生他們都已經離開了。”
裴鳴嗯了一聲。
白管家在看見他光幕當中瀏覽到一半的星卡空間,正是象征著80席位之首的星卡之王那流光溢彩的王冠水晶,時不時有一隻隻的白鴿銜著桂冠飛來。
那是翩翩星卡師的星卡空間。
白管家知道,自家先生一直以來都很關注這位翩翩大星卡師。畢竟,在過去,容小姐委實讓人放心不下來,誰能想到,這不過一年左右,就已經成為了這樣一棵足以為他人遮風擋雨的大樹了呢。
白管家原本隻是走神地想著,可是忽然卻眼前一亮,仿佛落水之人,抓住了最後一根浮木。
翩翩星卡師,在星卡網上一直就是一個傳說,每一次她做出來的卡給都給人一種新的希望。
也許……
可以請求翩翩星卡師幫忙。
白管家猶豫了許久。
裴鳴在發現白管家的視線落在自己瀏覽的光幕消息後,就漫不經心地關掉了頁麵,然後道:“白叔,怎麼了?”
白管家深深地看著他,然後道:“先生最近對翩翩星卡師十分關注啊。”
裴鳴怔了一下,若無其事地轉頭,“碰巧刷到的而已。”
白管家道:“先生,我記得過去翩翩星卡師曾經被您照顧,咱們不如……”
從小就由白管家照顧的裴鳴自然也就明白他的意思,也驀然地想起了當初在那個電話裡,翩翩對他的約定:“裴鳴,若是以後……我可以滿足你一個條件。沒錯,這是來自一個星卡師的條件,我想有一天你會用得上。”
裴鳴閉了閉眸子,然後沉聲道:“白叔。”
那有些疲倦的聲音裡帶著濃濃的警告。
白管家就知道,他這是被拒絕了。
“我累了。”裴鳴說。
白管家無奈地應了下來,隻是等裴鳴在床上睡後,他注視著即便是睡著了,也始終痛苦難忍的那張年輕麵孔,終究還是無法打消這個念頭。
“即便小鳴你會怪我,可你叫我一聲白叔……在我眼裡,你始終就是那個孩子啊。”
白管家眼中的決心越來越堅定。
於是,他從一邊拿到了裴鳴的手機,然後把那個被裴鳴注釋為翩翩的號碼記了下來,然後就吸了一口氣,走出了他的臥室。
再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裡後,找到了自己的手機。
隨即,他的那顆心也變得緊張了起來。
白管家獨自措詞了許久,終於還是打通了這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