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略微有些瘦,卻並非瘦弱,再加上個頭相當高,就這麼倒下來,沉甸甸的,險些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師父?師父?”
對方卻眼睛緊緊閉著,沒有一絲反應。
之前人不還是好好的嗎!
她一個菜雞小白能懂什麼?
六神無主之下,她隻想趕緊找個路過的弟子幫幫忙,可也不知是因為水魔妖影響,還是因為即將開始的宴席,她半天也沒有見到有弟子路過。
更可恨的是,儲物戒裡雖有一些飛行靈器,卻都需要靈力催動,她一個都用不了。
沒辦法,柳善善隻能全程靠自己的雙手和雙腿,一點一點將師父給扶回去。
好在升級之後,體力和體質都比之前強很多。
將人帶回到修煉堂,她氣喘籲籲將師父扶到石床上躺下,便想去外麵找師兄師姐幫忙——以他們的性子,必然也是對這類宴席不感興趣的。
可她前腳剛邁出,後腳就聽到身後隱隱有動靜傳來。
她一愣,扭頭望去。
然後就看到,方才還不省人事的師父,這會兒竟已滿臉茫茫然地從石床上坐了起來。
麵色要多好有多好,隻眼神還有些懵,一副剛睡醒的樣子。
柳善善嘴巴張大,難以置信望過去。
師父似是才回過神來,略有些歉疚地同她道:“方才可能有些……乏了。”
她險些再次當場嚎啕著哭出聲。
竟然隻是睡著了嗎?
她還以為他在伏那水魔妖的時候,受了什麼內傷,就快要不行了,差點沒被嚇死。
這會兒見他看上去似乎確實沒什麼大礙,慌亂褪去,怒意便湧了上來。
可她——其實向來不是個很擅長發脾氣
() 的人。
於是(),畫麵到底還是再次演變成⑶[((),她抓著師父的袖子,蹲在地上嗚嗚唧唧掉眼淚。
簡直,簡直太過分了!
更過分的是,柳善善一邊哭一邊在心裡隱約想。
她的雛鳥情節,似乎越來越嚴重了。
正哭著,忽然覺得頭頂一熱。
師父溫熱寬大的手掌,輕輕擱在了她的頭頂,很輕很輕地拍了兩下,似是安撫。
“這類妖魔魔力太強,因消耗過多而乏力在所難免,怪師父沒有提前告訴你,不要再哭了,留著力氣。”
可能是他的手掌和聲音都太溫柔。
她終於感覺到了一些踏實感,心內的不安與慌張被輕易驅逐,柳善善兩眼淚汪汪抬眸朝師父望去,卻在抬到一半的時候聽得師父繼續道。
“——將你上次使的劍招,再使幾次,讓我看看。”
柳善善:“??”
不要哭,把力氣留著練劍是吧!
她“唰”一下從地上站起來,麵無表情用袖子蹭掉眼淚:“師父,看您身體不錯,徒弟就先回去了。”
等她回去升了級,拿到了新技能,再考慮在師父麵前練劍這回事。平A什麼的,那劍招效果,她怕使出來當場會將師父氣到升天。
剛走到門邊,就聽師父用略顯傷感的語氣道。
“接下來,我需要療養一陣子,興許會沒有什麼時間陪你修煉。”
柳善善心裡一跳。
還有這好事?
不用跟著師父練劍,她腦袋裡已經忍不住開始幻想自己一天升三級,十天升三十級的美好畫麵了。
不過,還沒等她雀躍起來,師父就又道:“療養不是難事,隻是,為師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你。”
柳善善連忙伸出五指表示,縱使沒有師父在眼前耳提麵命,她也會每日悉心學習,不會懈怠。
師父總算滿意點了點頭。
然後用眼神示意了修煉堂內的一塊空地,同她道:“現在,讓為師看看你的決心。”
柳善善:“……”
見他態度這般堅定,她也不想繼續堅持,從身後取下劍,出招之前,表情謹慎地看了眼師父:“那我真的開始了。”
師父微笑,點頭。
她擺出姿勢,深呼一口氣,手中長劍直指彎彎繞繞爬在石壁上的綠色藤蔓。
技能發動,劍氣化作寒刃,以雷霆萬鈞之勢朝前方殺氣騰騰平飛旋去。刺破空氣,掠過浮塵,最後精準無誤地卷中正前方的藤蔓——
“嘩”一聲。
隻見藤蔓上麵的一兩片小葉子,飄飄搖搖地墜落到地上。
柳善善定睛一看,果不其然,看到藤蔓上多了一道淺淺的痕跡。
她怕師父隻看到落葉,看不到她辛辛苦苦砍出來痕跡,正要提醒他,便聽得他忽然出聲道:“過來。”
啊。
柳善善不明所以,卻還是朝石床走了過去。
() 師父坐在石床上,姿態難得放鬆,卻顯得比以往要懶倦許多。()
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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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乖乖取下劍,遞給師父。
師父低頭認真端詳。
柳善善心裡有些惴惴不安。
這劍,見過的人都愛評價一句:花裡胡哨。
但也沒錯。
比起彆人,她這把劍確實是欣賞價值大於實用價值。
可就在她擔心師父也會如此評價的時候,他卻將劍又遞還到了她的手中。
劍柄在她手心握著,與此同時,一道很輕的力道覆上了她的手背。
“你出劍的方式,和其他人不一樣。”師父半握著她的手,聲音溫溫,“需要注意的地方,也該和彆人不同。”
他將她握劍的姿勢略微調整了下。
“重心在劍刃,而非劍柄。”
“左手力道在前,右手力道在後。”
“右側劍刃朝前,左側劍刃朝後。”
她茫茫然照做,按照他所叮囑,挨個調整。
心裡卻有些糾結。
這麼好的師父,卻攤上她這麼個徒弟。
若師父有朝一日知道了真相,該有多傷心啊!
但凡換個人,這麼些時日下來,恐怕都早已被師父培養成大才了!
她一邊內心懺悔,一邊不得不假裝很認真地聽著講。
“劍出。”
師父話音落下,她便照他所說,發動技能。
卻見——
下一瞬,正前方那根足有半人粗的藤蔓,發出清脆一聲響,直直從中間斷裂開,成了兩截。
柳善善:“??”
真的假的?
這合適嗎,你一個平A?!
等她震驚望過去,師父便像是知道她要問什麼一般,耐心同她講解。
柳善善目瞪口呆地聽著。
師父一字一句的講著。
聽了片刻,她先自閉了。
這些東西——對她來說似乎都太深奧。
她決定,還是忽略掉過程,隻記結果吧!
在一些普通考試裡,隻寫個答案也算分的!
但柳善善終於再次意識到,師父的這個所謂的“劍道第一”,還真不是吹的。
畢竟,連平A都能被他盤活。
從師父這裡揮彆,蹦跳著回住處,柳善善心情大好。
——終於不再是沒有收獲的一天了。
走著走著,她忽然想起一件事。
所有人的劍,她都見過。大師兄的劍生出了劍靈,好幾次碰麵都能聽到它掛在大師兄的屁股後麵自言自語。二師兄的劍給人的感覺比較陰冷,仿佛天生適合殺人越貨做壞事。三師姐的劍笨重寬厚,極具力量感。四師兄的劍很簡單,細長冰冷似能見血封喉。六師兄的劍,大概率價值不菲,劍柄鑲金帶玉的,看起來就很貴。
至於師父……
柳善善這才發現,自己似乎,很少見到他帶劍。
這難道
——
一閃而過的念頭很快便被柳善善拋到了腦後。
昨日風波快速過去,第二日,她一早醒來,前去探望師父,卻被守在門口的兩位小童告知,師父已經陷入了沉睡,須得過段時間才會蘇醒了。
沉睡?
不該隻是需要簡單療養一下就行的嗎。
她一直以為,師父口中的療養,應當是那種泡泡藥浴,吃吃丹藥,沒事做就打坐調息,休息一段時間就能好的療養。
卻沒想……是需要沉睡一段時間的療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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