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肯定不會同意讓她掏錢。
想來想去,她還是采取了最保守的辦法——買菜買米,在家裡做飯。
雖然說累了點,但想想隻需要持續到弟子大會結束,不算太長,便又能接受了。
並且為了避免被其他人知道,柳善善做飯的時候,必定要全副武裝,全程緊閉門窗,避免屋內的香氣飄出去。
做完後,再鬼鬼祟祟跑去找他。
若旁邊還有其他師兄姐,將紙條遞到四師兄手中,立馬掉頭就跑。
等她回到屋子裡,不多時,四師兄便來了。
他似乎有些訝異她鬼鬼祟祟找他乾什麼。
柳善善便指了指桌子。
壓低了聲音:“菜做多了,想找四師兄來陪我一起吃。”
四師兄的神情便顯得更加訝異了。
不過他向來情緒不外露,淡淡嗯了聲,便在飯桌前坐下來。
但落座後,還是問她:“隻是吃飯,為何要寫紙條。”
柳善善便嘀嘀咕咕道:“不寫紙條的話,萬一被其他師兄師姐聽了去,豈不是也要過來蹭飯。”
上次做芳芳草就是!
她做了一鍋,還沒來得及送給聞人溪,就被她的一眾師兄姐瓜分了!
當時唯一沒有上門蹭吃的,就是眼前的四師兄了。
想到這裡,她不由覺得他看著好像比以前還要順眼許多。
想到向來冷麵的四師兄,在剛進宗門的時候,是個比她還要可憐的小趴菜。更可憐的是,他那時沒師父,沒師兄姐,都沒個人給他出頭。
再想到他現在窮得連飯都快吃不起了。
柳善善的目光,不由湧出了一腔憐惜。
同病相憐的憐。
惺惺相惜的惜。
然後就聽微垂著視線的四師兄,忽然輕咳了聲。
她心中一驚。
莫非他低著頭都能看到她的表情?
不應當啊。
好在,大抵是錯覺。
他仍舊垂著眼睫,沒有抬臉看她,輕咳兩聲後,神色便恢複了淡漠。
柳善善便看著他,小聲催促道:“師兄,快吃吧,快吃吧。”
他嗯了一聲,便開始動筷。
四師兄吃飯的時候,也仍是冷冷淡淡的神情,仿若是雪捏成的冰人,覺不出太多情緒。
隻是全程沒怎麼抬過頭,視線冷靜地向下落著,看上去異常的認真專注,沒回應她的話,更沒同她有更多交談。
想到二師兄方才繪聲繪色的描述,她在心裡不由想……
莫非,四師兄當真因捉襟見肘,已經好多頓沒好好吃飯
() 了?
柳善善沒急著吃,她看著四師兄,心內愧疚與憐惜再度湧現出來,眼神越發憐愛。
正看著看著,忽然就見——
四師兄的耳朵處,忽然染上了些許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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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日,雖鬼祟,但在四師兄的幫助下,她還是順利將“開小灶”這件事也隱瞞了下來。
好在,得知她經脈逆亂、靈氣封阻,師兄師姐們也沒再逼著柳善善修煉。
她的任務卡在【弟子大會】上,暫時沒法進行下一步。
這幾日,柳善善的自由時間倒是相當多。
除了給四師兄開小灶外,她還會抽了不少時間去馭獸峰看靈獸崽崽們。
到了和山洞骷髏老者約定的日子,也專門上門,又為他喂了新煉製的解藥。
再有多的時間,便躲起來偷偷練習她的劍修技能。
就這樣,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三日轉瞬即逝。
很快便來到了弟子大會的這一天。
讓柳善善驚訝的是,她第一場對上的,竟然就是於妄。
——本來還沒那麼想贏,看到於妄的那一瞬,她心裡的勝負欲瞬間燃燒到了最頂峰。
而對麵的於妄,在看到的柳善善的時候,也很是驚訝。
倒不是驚訝於第一場就和柳善善對戰這件事——畢竟,這次對戰順序是他暗地裡使了點小手段,特意這麼安排的。
意在第一場就將這家夥,從台上踢下去,好好滅滅他們三殿的威風。
叫他驚訝的是彆的——
因為前幾次找茬失利,於妄這會兒其實並不是很敢小瞧她。
從試煉秘境拿第一,到開啟劍聖劍塚。
隻是,他從不覺得實際對戰的時候,對方能勝過自己。
但是在定下名單順序之後,師尊竟將他叫到了麵前,並有意無意地提點了他兩句,讓他不要輕敵。
於妄這才想起前些時間發生的種種,口中雖嘴硬說不會,卻背地裡偷偷派人去盯梢她。
這一盯,便讓他盯到了不得了的畫麵——
哪有人哪有人持續使劍招一兩個時辰都不見中斷的啊!她體內靈力不會空的嗎!身為一個初級弟子,她這樣真的合理嗎!
更過分的是,她的劍招大多平平無奇,卻總是讓他看不出弱點。
仿佛避無可避,真碰上了,便隻能硬抗。
想到師尊的話,他不由輾轉難眠,腦袋裡甚至冒出了個猜想——莫非自己當真會在第一日,就敗於她手中?
在正式開場之前,他終於做出了一個鋌而走險,卻最為保險的決定。
他找來了父親派給他的暗影,叫他們使用點不為人知特殊禁忌手段,讓他們在開場之前,提前將她的靈脈封了。
說是禁忌手段,那麼必然是很難被看出來的——隻是這些手段對使用者本人也會造成很大反噬傷害,一般情況下沒人會輕易使用。
奈何於妄根本沒法容忍自己有一絲一毫,會在她手中落敗的可能。
一點也不行。
按理說,這會兒已經奏效了才對。
可在看到那名叫柳善善的小姑娘,如常步入台上的時候,他著實意外了一番。
不僅神態和舉動看不出,就連她的身上也根本看不到一丁點下過藥的痕跡。
怎會如此?
於妄再一次有了不太好的預感——在場上,他便不方便再動手了。
正要動怒,就聽傳音石那邊傳來暗影結結巴巴的聲音:“少、少爺……屬下本是想動手的,但、但是……我也沒探到她靈脈啊,封不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