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頓時隻剩下他張狂的笑聲。
說罷,他再度看向它。
“等你咽氣後,我便將你送去給韶兒,告訴她,我是找到了你,可我到時,已經太晚了,你大概是因為太自卑於樣貌,自儘了。”
說著,手指和善地撫了撫它脆弱的脖頸。
表情很是耐心,似是打算等它自己咽氣。
可起初還有些頹唐的小鳥,在聽到這話之後,掙紮了起來。
“不……不要……”
“為何不要?”李爹滿臉的不讚成,“那丫頭啊,平日裡太過嬌縱,是我慣壞了她,成日裡隻知道以貌取人。若她得知你因她的嫌棄而死,這壞毛病豈不是就能改正了?怎麼,不好嗎?”
小鳥掙紮得越發用力。
可男人卻始終神態平和,手指順著它的脖頸向下安撫。隻是箍住它身體的另外一隻手,卻不由自主開始收力。
它的掙紮因為那股力道而變小,最終,伸直了雙腿,選擇放棄。
靈雉抬頭看他。
烏黑的鳥眼裡透露出祈求的意思。
“求你……”他開口,聲音沙啞,“不要說……”
“不要說……”
他恍若未聞,隻眼眸和唇角都含著笑意,將視線移開不再看它。
隻有手指仍舊慢吞吞地捋著它的背部,仿佛上麵仍舊有一身漂亮的羽毛。
笑到一半,嘴角有些僵。
李爹低下頭,看了眼手裡的無毛鳥,合上嘴巴,專注凝視片刻後,終於沒忍住,發話道:“所以,靈雉,我嘴巴都說乾了,你什麼時候死?”
此話落。
柳善善的耳朵被什麼硬硬的東西從後麵啄了下。
鳥爺爺刻意壓低的聲音從後麵傳來。
“靈雉?靈雉在哪?”他湊在她耳邊,鬼鬼祟祟道,“那人方才是不是提到'靈雉'了?咱們速速進去,找他問上一問,興許他能知道靈雉在哪裡。”
柳善善:“……”
感情這半天你都白看了呀!
感情你的定位功能還真是隻能精準到屋子,再精確一點就完全不行了呀!
再說,它不就是脫了一身毛
嗎?
有那麼難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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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她隻能也學著他鬼鬼祟祟的樣子,示意他看裡麵,然後用氣聲道:“裡麵那個不是嗎?”
雖然說提前用過屏障類道具,可知道裡麵的李爹是魔族後,她心裡還是有些發怵。生怕會被其聽到動靜。
——她還想找機會趁他不注意將靈雉偷出來呢。
不能提前打草驚蛇。
鳥爺爺大驚失色。
“靈雉?”他道,“這是靈雉?”
“他看著也沒有快要死了啊。”嘀嘀咕咕了會兒。
“不對,這好像真的是靈雉!”
“他身上的毛怎麼沒有了?”
鳥爺爺開始驚叫。
柳善善:“!!!”
眼看著他情緒激動起來,聲音也不受控製地提高了不少,她嚇一跳,生怕他驚動裡麵的李爹。
剛想提醒他注意,就見——
什麼東西從她肩膀處跌跌撞撞地飛了出去。
柳善善:“??”
畫麵完全超脫了她的控製。
眼睜睜便看著,鳥爺爺已經成功擠開石門的門縫,從入口處“嘩啦”一聲,飛到了李爹麵前。
他單翅膀叉腰,站在李爹的手掌心,繞著靈雉走了兩圈。
場麵過於魔幻。
在場兩人一鳥全都傻住,目瞪口呆看著他鳥臉上寫著目眥欲裂在繞圈。
“你身上的毛呢?毛怎麼沒了?”鳥爺爺的聲音充滿悲傷。
“我都和你說了,你是靈雉,你是靈雉,你身上的毛不能剃,你怎麼就是不聽話呢!”
李爹愣了會兒,麵上浮現一抹笑容。
“放心,這位鳥伯伯,它那身神羽,留給它也是浪費,剃了反倒能做出更大的貢獻,也不失為一種助人為樂的美食。”
鳥爺爺壓根就沒看他。
他還在那悲傷不已地喊:“你知道你這身毛剃了,我還要給你重新染色,我有多辛苦嗎?”
柳善善:“?”
李爹:“?”
李爹的唇角成功僵硬住,他盯著他,片刻後,不確定地重複道:“染色?”
鳥爺爺選擇性聽見,點了點頭:“是啊,染色。”
“靈雉……的毛,是需要染色才能……才能……?”他的聲音變得古怪,表情也是如此,“靈雉……不是天生便有一身五彩斑斕的神羽嗎……”
連靈雉本人也滿臉疑惑地看著他。
鳥爺爺鳥軀一震。
好似這才知道自己不小心說錯了話,慌忙用翅膀捂住鳥嘴,鳥眼滴溜溜地轉,眼神裡透露出慌張。
“咳、咳咳,我、我瞎說的,沒有那回事,哈、哈哈哈……”
李爹:“?”
說著,鳥爺爺便伸出他的翅膀,想要將靈雉從地上拉起來。
“走走,算了,先不找你麻煩了,咱們回去先想辦法把你羽毛長出來再說——咱們鳥族,沒有羽毛怎麼行呢?”
李爹伸手,捏住它的翅膀。
眼神和善:“說——”
他被阻了去路,這才捂著臉,滿臉的不好意思:“哎呀,你們知道神鳥靈雉,是不是都因為看過那本書——《寒牲子》,對吧?”
“老、老實說,那本書其實是我寫的。”他咬咬牙,麵上出現絲絲羞窘和不好意思,“我、我最開始真的隻是寫著玩玩的,誰、誰知道你們會當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