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來想去,柳善善強忍著心底的不適,從儲物戒裡掏出之前買東西拿到的各種各樣小的儲物袋,儲物盒,一層疊一層,一層套一層,將屍體結結實實地收進去,最後才塞到了儲物戒裡。
做完這一切,她才朝外麵小跑而去。
小梅花等人還在李宅等著,她需要先去彙報一下剛才的事。
剛跑出後院大門,眼前便一陣眩暈。
“唰啦”的聲音響起。
周圍的空間好似扭曲了,無數力道從前至後拉扯著她的身體,周圍光線一度陷入極致的黑暗之中。
待得眼前再亮起的時候。
耳旁忽然響起了忽然響起了少女嬌嗔的聲音。
“快回去休息吧。”
柳善善下意識扭頭,看到了一旁正催促的小梅花。
神情略微恍惚了下,她還是道了聲好。
腦袋裡的記憶一點點歸位,可大腦卻昏昏沉沉的,好似空白了好大一塊。
她一點點想起來。
自己白天的時候進了魔域,遇到了四師兄,等出了魔域後,送離了四師兄,便回到了李宅。
這會兒,小梅花正在催促她回去呢。
柳善善這會兒覺得腦袋疼極了,這一切明明剛剛才發生,卻好像又和她隔了如雲般飄渺的距離。
果然……
魔域裡的魔氣還是對她產生了影響。
她揉了揉太陽穴,揮彆小梅花,開始往外走。
剛走出李府大門,便聽到外麵忽然爆發出來一聲尖叫聲。
渾渾噩噩的腦袋這才瞬間恢複清明。
她順著尖叫聲的方向,快步朝外麵跑去。
夜晚的風從身邊呼嘯而過,她跑得很快,但腦海裡卻有極度相似的畫麵隨之湧現。
等等——
這一幕,怎麼這麼眼熟。
眼熟到,好似曾經親身經曆過一遍。
她看著眼前的街道,繼續向前,直到看到不遠處站著的,一個手握打更鼓鑼的男子。
他這會兒正單手叉著腰,盯著前方路麵,嘴裡罵罵咧咧。
“什麼鬼東西,誰弄死在這兒的,嚇我一跳?”
柳善善走過去,順著他的視線,望到了地上的……
不知名動物的屍體。
應該是老鼠,個頭卻比她以往見過的老鼠都要大,屍體攤平在路中央,大抵已經死了許久,連屍體都有些腐爛,散發著臭臭的味道。
打更人罵完,扭頭看到柳善善,不善的眼光便朝她望了過來。
“這深更半夜的,你扔的?”
她還在走神呢。
也不知怎麼回事,目光下意識便想往那老鼠屍體四周的地麵上望。
隻可惜,什麼奇怪的東西都沒有看到。
再看周圍的建築,也極其陌生。
陌生到讓她不由恍惚。
剛收回視線,就聽到他這一番質問,連忙搖頭。
打更人搖著頭,直罵著晦氣。
接著,便拎著鑼鼓,大踏步離開了原地。
人遠去,打更聲卻漸起。
柳善善卻還在看那地上的老鼠。
她總感覺,好像有什麼很重要的東西被她忘記了。
但究竟是什麼呢?
無論怎麼費力回想,腦海裡都隻剩或模糊或空白的畫麵。
眼前甚至還隱隱有些發暈。
她不得不歸咎於,魔域給她帶來的影響太過。
隻能搖搖腦袋,開始往客棧方向走。
剛走沒幾步,就看到鳥爺爺和靈雉疊鳥似的飛了上來。
她將方才的見聞告訴他倆。
聽說隻是打更人半夜踩到了隻巨大的死老鼠,兩隻鳥都鬆了口氣。
柳善善便催他倆快回去照顧小梅花。
他倆離開後,她更是感覺,這一幕幕,簡直又熟悉又陌生,詭異極了。
路過一戶人家的時候,心底那強烈的直覺再度跳出。
她下意識走近過去。
待近了,才恍然想起來,這好像是假發男家的宅子。
大門是緊閉著的,門口站著兩個正在打瞌睡的家丁。
裡麵很安靜,很安寧。
可她卻能聽到自己的心臟,越跳越快,越跳越重。
也不知為什麼,她卻無比想推門進去看一眼。
身為一個行動派,柳善善向來說乾就乾。
她跑遠了些,騎了靈獸,遠遠地飛到半空,隔著樹林的遮蔽,遠遠看到宅子裡,比在外麵時腦補到的還要安寧祥和。
婢女和守夜家丁偶爾提著燈,或是抱著看不清模樣的東西,緩緩從石板路行過,竹林掩映下,流水淙淙,晚風徐徐。
再然後,柳善善看到了正在廊下的竹林石桌後麵小酌微醺的假發男。
她看了好久好久,直到對方完全喝醉,昏昏沉沉地睡倒在石桌上,才收回視線。
她懷疑自己魔怔了。
甚至找不到自己這麼做的理由。
一定是該死的那個魔域,那些該死的魔氣,入侵了她的大腦。
柳善善頗為懊惱地揉了揉腦袋,騎著靈獸回到客棧。
關門,不想了。
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