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第49章 飲鴆止渴(1 / 2)

在那天周末商場購物之後, 月野雪奈就發現獄寺隼人變得很奇怪。

具體怎麼奇怪呢?就是以往她說一句話,獄寺會回懟上至少四五句話,然而現在卻變得沉默不言, 不管她說什麼他都沒有反應。

甚至隻要一看到月野雪奈走進教室,原本在和十代目興奮說話的獄寺就會像被掐掉發條一樣, 突然靜音,隻會沉默地看著她和阿綱聊天。

以前碰麵的時候,獄寺好歹還會彆扭的和她打聲招呼, 現在卻是在班級裡、學校走廊裡迎麵撞上都不會給她一個眼神的程度, 仿佛要將無視她進行到底。

前天早上月野雪奈出家門口的時候,明明看到他在門外對著她家發呆。但一見到她出來後,他愣了一下之後就立刻跑了, 看得她滿頭問號。

而現在, 眼前經過的銀發少年插著褲兜抬頭看天,那張混血俊臉拽上天了, 沒分出一丁點目光給她。

月野雪奈:“???”

在又一次被獄寺當作透明人迎麵路過之後,她陷入了沉默, 並思考了兩秒鐘。

她最近有哪裡得罪獄寺了嗎?還是那家夥中二病犯了?

還有她最討厭彆人用鼻孔看人啦!

“喂獄寺, 你給我等等!”月野雪奈上前拉住他的袖口, 憋了好幾天終於忍不住問他:“你最近怎麼回事?我有哪裡得罪你了嗎?”

在她的手觸碰上他的袖口的那一瞬間,銀發少年的身軀就驟然僵硬住, 仿佛等待行刑者的審判一般,向前走的腳步也完全頓住。

“……沒什麼。”獄寺隼人依舊是扭開了頭,望向窗外, “你沒有哪裡得罪我。”

隻是他卻沒有抽回被拉住的袖口。

她甚至都沒有直接觸碰到他,隻是碰上了他的袖口,他就已經方寸大亂……真是太丟臉了。

“那你為什麼最近這麼奇怪?”月野雪奈語氣已經帶上了生氣的意味:“不想和我當朋友了的話就直說, 我討厭被無視。”

“……”獄寺隼人沉默。

他並沒有刻意的想要無視或者避開她,隻是自從知道自己喜歡她之後,每次見到她,獄寺隼人都會變得渾身僵硬,然後下意識地移開目光,否則總覺得下一秒就會被她發現自己的心思。

所以隻能逃離,直到在她無法察覺的時候,才敢悄然注視。

他也並不是不想和她說話,隻是不知道自己應該以什麼樣的姿態去麵對她。

獄寺隼人從未喜歡上過什麼人,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對月野雪奈產生這樣的感情的。現在回想起來的話,大概是在黑曜中學戰的時候就已經開始了吧。

直到被夏馬爾戳破,他才逐漸意識到,原來那種沒來由的獨占欲和想要靠近觸碰她的想法,都是因為喜歡。

……但這些都是其次。

令他痛苦又覺得自己不堪的根源,是十代目也同樣喜歡著她。

這些千回百轉的想法,他絕不可能對她說出口。開什麼玩笑?要是被她知道了,她一定會笑掉大牙的吧。

沉默了許久後,獄寺隼人扯了扯嘴角,終於開口:“……沒有無視你。”

聲音沙啞到了極點。

無視她?他倒是想做到無視她,要是有什麼好方法能辦到這一點的話,倒是教教他啊。

明明就在意得快要瘋掉了,尤其是注意到十代目會經常臉紅著悄悄注視她的時候,就更痛苦了。

獄寺隼人隻覺得自己的心臟仿佛有長著倒刺的藤蔓在生長,無論是前進還是後退,都會流出一地的血。

……嗯?明明最近他見到她就跑,一句話都不肯跟她說,都這樣了還說沒有無視她?

月野雪奈無語了,隻覺得胸口都有點悶悶的,她皺了皺眉,收回了拉住獄寺衣角的手,轉而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察覺到她收回了手,獄寺隼人愣了一下,回頭望去看到她的動作後,少年碧綠的瞳孔驟然縮緊,倒吸了一口涼氣,立刻想起了她那缺失的心臟。

該不會是她受過傷的心臟犯痛了?!

該死,他不應該氣她的!為什麼要這麼幼稚?!

“蠢女人,你哪裡痛嗎?!我馬上帶你去夏馬爾那裡檢查!”

獄寺隼人拔高了聲音,語氣裡透露出顯而易見的緊張,戴著黑色朋克指環首飾的雙手握住她的肩膀,這麼些天以來終於又一次和她說上了超過一句話。

……誒?

月野雪奈抬頭看著他,眨巴了一下眼睛。

怎麼突然這麼緊張?……

“唔,我沒有哪裡痛啦,隻是覺得有點悶而已。”月野雪奈指了指走廊緊閉著的窗戶,“開窗通下風應該就好了。”

獄寺隼人:“………”

銀發少年的臉色變來變去,臉色從剛剛的蒼白,轉變為被人戳破偽裝般的微赧。

像是努力豎起渾身倒刺防禦的刺蝟,卻又被輕易發現柔軟的腹部。

“……真是敗給你了。”獄寺隼人長長地歎了口氣,認命了般伸手去打開了那扇窗戶,另一隻手仍然觸碰著她纖細的肩頭,沒有放開。

仿佛那打開的不僅僅是一扇普通的窗戶,而是他不為人知的某種隱秘抉擇。

怎麼感覺獄寺他好像突然恢複正常了?

月野雪奈直直地盯著他,像是要將他看出一個洞來。

獄寺隼人被盯得渾身不自在,耳根泛紅地扭開了頭,他抿了抿唇,卻突然扯出了另一個話題:“喂,你和跳馬那家夥怎麼樣了。”

“迪諾先生?怎麼突然說起他……他回意大利了啊,說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查清楚,很緊張的樣子。”

銀發少年睫毛微顫,碧綠色的瞳孔眸光閃了閃。

“嘁,他知道回去就好,你和跳馬不合適。”

月野雪奈:“?怎麼個不合適法,展開說說?”

獄寺隼人麵無表情:“你是紅色頭發,他是金色頭發,你們兩個人加起來跟一盤番茄炒蛋似的,哪裡合適了?”

月野雪奈:“……………”

她像一座雕像一樣被石化在了原地。

救命!獄寺的冷笑話真的好冷啊!!從來隻有她讓彆人無語的月野雪奈第一次被彆人哽住。

但獄寺的冷笑話卻有奇效,在獄寺恢複正常之後,月野雪奈也忘記了自己原本打算找他算無視自己的賬這件事了。

獄寺隼人隻是沉默地看著少女的身影,無法移開視線。

暫時就先這樣吧,他無法做到無視她,哪怕是這樣輕微的觸碰都如同飲鴆止渴,一次性撫平這些日子以來的煩悶與焦躁。

他必須保護十代目,也會守護她。

等到十代目向她表明心意的那一天,他就會退到一旁,默默看著,不會再有其他任何舉動。

否則是對十代目無上忠誠的褻瀆和背叛。

但在那之前……

飲鴆止渴,也是可以的吧。

獄寺隼人垂下了眼眸,纖長的睫毛掩蓋住了一片碧綠色裡的複雜情緒。

……

*

走在放學回家的路上,月野雪奈和沢田綱吉並肩而行,獄寺隼人罕見的沒有和他的十代目同行,說是要去找夏馬爾谘詢心理問題。山本武則是說有事要回竹壽司一趟,還讓月野雪奈注意接聽電話,她一臉迷惑。

“雪奈,你和獄寺和好了嗎?”走了一半路程,沢田綱吉終於忍不住問道。

“誒?阿綱為什麼會這麼問?”

“這不是很明顯嘛……直到今天你們終於恢複到以前的相處方式呢,太好了。”沢田綱吉不太好意思地摸了摸後腦勺,“我果然還是希望大家都好好相處呢。”

月野雪奈:“放心吧,獄寺的偶發性中二病過了病期了,他現在恢複正常了。”

沢田綱吉:“……”

總感覺好像不是那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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