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第66章 醒了?草食動物(1 / 2)

他緩緩低頭, 吻住了她的唇。

這一次,水終於沒有從嘴角溢出滑落了。

因為在那之前,就會被雲雀恭彌頂回去, 一滴都沒有漏出來。

在意識模糊之間,少女隻覺得自己喉嚨口渴得刀割般的痛楚終於有所緩解, 如同久旱逢甘霖,下意識地追逐更多的水源, 意識不清地主動吮吸渴求更多的水。

這讓雲雀恭彌都不禁有一瞬間的錯愕,黑曜石般的眼眸猛地睜開,眼神驟然暗沉了下來。

少女本能地昂起頭向他汲取所需的東西, 雪白纖細的天鵝頸看上去脆弱而美麗。

即使明知她現在什麼也不知道,隻是本能的反應而已, 可帶給他的刺激卻是實打實的。

然而, 很快月野雪奈就喝夠水了,喉嚨也已經沒那麼痛了。

“咕咚”一下吞下最後一口水後, 她就頭一歪, 倒頭就睡, 縮在飛機寬敞的座位上睡得香甜, 旖旎曖昧的氣氛瞬間蕩然無存。

雲雀恭彌:“………”

握著玻璃杯的手背青筋都快出來了, 他用力地閉了閉眼,臉色精彩極了。

用完就丟,他是什麼喝水工具人嗎?還是人形導管?

少女閉著眼睛睡著,感冒發燒讓她鼻子不通,隻能紅潤的唇一張一合的吸著氣。

精致漂亮的臉蛋一片通紅, 她難受得就連睡著都緊皺著眉頭,一副不太安穩的樣子。

雲雀恭彌深吸了一口氣,緩了緩洶湧的情緒。沉默地看著她許久後, 最終他還是伸手緩緩為她披上毛毯,將每一個角都仔仔細細塞好,動作輕緩。

為了變強,她短時間內訓練得那麼狠,受傷流血也在所不惜,病來如山倒,果然是被沢田綱吉的“死”所刺激到了吧。

……算了,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她的性格。

跟病怏怏的草食動物置什麼氣。

抬手撥開她被汗濡濕的額發,男人上挑的鳳眸閃過的溫和光芒,幾乎稱得上是溫柔。

……

*

雲雀恭彌在並盛町的住處,和彭格列在並盛町的地下基地是相連的,同樣受到防射線裝置的保護,可以同時抵擋傷害彩虹之子的“非七的三次方射線”以及傷害異能者的“反異能者射線”。

抱著她進入到防射線裝置範圍內的時候,雲雀恭彌發現自己竟然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當初她被射線害得重傷瀕死不斷咳血的模樣,仍曆曆在目。

不想再經曆看著她受苦,卻又無能為力的感覺了。

至少這裡安全了。

然而,在夜裡,月野雪奈燒得更厲害了,體溫直接飆升到四十度。

雲雀恭彌臉色都變了,用同樣的方法故技重施喂她吃了草壁哲矢送來的退燒藥後,她也依然沒有好轉。

持續的高燒讓她渾身上下都像被鐵錘掄過一遍一樣難受,喉嚨連喝水和吞咽都痛得像吞刀片,頭也痛極了,難受得她發出了小獸般的嗚咽聲,意識模糊不清。

雲雀恭彌伸手摸了一下她的額頭,燙得跟火爐一樣,他的表情瞬間變得難看極了。

持續高燒四十度不是小事情,熱性驚厥和臟器損傷都是有可能出現的,而且還會導致心率加快,她的心臟本來就是像玻璃品一樣脆弱……這樣下去不行,得找醫生治療。

他起身準備去叫人,可原本觸碰著她額頭的左手卻被抓住了,讓他的腳步瞬間被定格了下來。

“好冰……”少女無意識地拽住了他的手,燙得通紅的臉貼了上去,像隻粘人的小奶貓一樣蹭了蹭。

雲雀恭彌微微愣了一下。

他的體溫偏低,為她高溫的皮膚帶來了一縷涼意,緩解了她被高溫折磨的難受感覺。

月野雪奈不自覺地用臉和額頭蹭著他的手,輕哼道:“嗚嗚……好舒服……”

“………”雲雀恭彌停下了原本轉身要出去的步伐。

少女柔嫩細膩的臉頰觸感,此刻像一塊滾燙到快要熟透了的嫩豆腐,不斷地汲取著他手掌的涼意。

她灼熱的呼吸和柔軟的發絲落在他的掌心,如同羽毛輕輕劃過心間,升起酥酥麻麻直通尾椎的癢意,將彆人原本極力克製的鎮靜自若全部破功,攪亂一池春水。

很快,她臉上的熱度全部傳了過去,他的左手也變得燙了起來。

感覺到自己貼著的物件已經沒有了冰冰涼涼的舒服感覺,少女嗚咽著皺了皺眉,立刻推開了雲雀恭彌那已經不再涼快了的左手。

她委委屈屈地將自己重新縮成一個球,繼續獨自對抗高燒帶來的熱意。

雲雀恭彌:“………”

行,他就知道,不愧是她。

沒有用處了就立刻丟掉,某種程度上來說,甚至稱得上是屑了。

黑發青年麵無表情地伸出了自己依然體溫冰涼的右手,在那之前,他將右手中指上紫色的雲屬性指環給摘了下來。

免得硌疼她,不然她又要委屈得假哭了,會很麻煩。

思索了片刻後,他還解開了右手精致的手工西裝袖扣,將黑色的西裝外套和暗紫色的襯衫都往上卷了一點,露出了白皙且肌肉結實不失力量的手臂。

然後緩緩伸手,撫上了她的臉。

雲雀恭彌黑曜石般深沉的瞳孔裡,浮動著複雜的情緒。

感受到緩解熱意的冰涼體溫,少女立刻舒展開了緊皺的眉頭貼了上去。

這次她抱得更緊了,還發動了蠻力,將對方一把拉了過來!

神奇的是,彭格列最強守護者就這樣被病怏怏的少女一下子拉到了她的懷裡,手腳並用地纏了上來,全方位地汲取他身體的涼意。

跌躺到在她身邊,陷入柔軟的大床,雲雀恭彌眸光微閃。

他伸出了雙手,一手圈抱住了她,另一手護在了她的腦後,讓她的臉埋入了自己同樣冰涼的頸側。

動作甚至稱得上是輕柔。

“好喜歡……”少女的臉蹭了蹭他的脖頸,隨著噴灑而出的灼熱呼吸,令人怦然心動的話語也隨之低聲說出。

!!!

雲雀恭彌愣了一下。

伴隨著她的話語,脖頸處傳來的驚人熱度仿佛能夠燙傷他,錯愕和異樣的感覺從脖頸一直蔓延到心臟和大腦,五感六識似乎隻能聽得見她低聲細語的那一句“喜歡”。

“……草食動物,你剛剛說什麼?”

雲雀恭彌的嗓音也變啞了,仿佛得了高燒的人變成了他。

像是急切地想要確認什麼一般,他又問了一遍:“剛剛的話,再說一遍吧。”

與此同時,他的體溫也熱起來了,原本和他的性格一樣冷靜自持的肌膚體溫也急劇升高。

感受到這一點後,少女哼哼唧唧地推開了他,“不抱了、不抱了……”

“比我還燙,不喜歡了……嗚……”

雲雀恭彌:“………”

黑發青年俊美的麵容被氣得有一瞬間的扭曲和僵硬。

就知道會是這樣!

剛剛對她抱有那麼一絲期待的自己,宛如一個智障。

深呼吸平複了一下急促的呼吸後,雲雀恭彌認栽般的歎了口氣,抬手摸了摸她的額頭。

雖然氣人,但是他這個人型冰袋好歹起到物理降溫的作用了,她的體溫明顯降下去了。

察覺到她想要推開自己,雲雀恭彌臉都黑了,難得強硬地抱住了她,不允許她逃離。

氣完人就想跑,哪有這麼好的事情?想得美。

手臂和脖子變燙了,不還有其他地方嗎。

雲雀恭彌緩緩向上昂起頭,骨節修長的左手上浮現出些許青筋,單手扯開了自己暗紫色襯衫上係得板正的黑色領帶。

隨著動作,手工高級西裝嚴絲合縫的領口和襯衫緩緩解開,露出裡麵體溫還算偏低的肌膚。

另一隻仍然按在她後腦勺上的手,往自己懷抱的方向輕輕一帶。

少女的臉貼了過來,紅潤微腫的唇擦碰到了胸膛某個微妙的地方。

他的瞳孔驟然收縮,喉結用力地滾動了一下,低低地發出了一聲悶哼。

壓抑住身體深處迅速傳來的火燒般的強烈躁動,雲雀恭彌用力地閉了閉眼,將她抱緊在懷裡。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輩子得罪她了,這輩子受此折磨。

真是欠她的。

……

*

高燒之下,月野雪奈迷迷瞪瞪的,隻覺得自己一會像是被裹緊了滾燙的岩漿,一會又像是置身舒適的冰川,好像還有個咬牙切齒的聲音在質問她是不是故意的,讓她疑惑不已。

好在最後總算安逸了下來,她終於進入到了睡眠之中。

正常情況下,她的高質量睡眠是一夜無夢的,可是這次卻做夢了。

夢境中,她來到了耀眼的日光之下,映入眼簾的是一片藍天白雲和綠油油的草地,波光粼粼的湖泊在陽光下如同一塊晶瑩剔透的翡翠。沁人心脾的花香撲麵而來,綠草如茵,令人心曠神怡。

清風拂過吹起她的長發,讓她感覺自己被高燒折磨了一天一夜的焦躁感都被撫平了些許。

“唔……怎麼會做夢夢到公園的?”月野雪奈疑惑地自言自語,“奇怪……比起公園,我更想在海邊吹風呢……”

隨著她話音的落下,眼前的場景瞬間就從鳥語花香的公園變幻成了夕陽下的海邊。

雪白的浪花拍打著一望無際的大海,金黃色的沙灘和大海被夕陽染成火紅的顏色,海浪聲和海鷗的叫聲交織,海風吹拂,愜意而舒適。

“哇……”月野雪奈驚呆了,“竟然真的會隨著我的心情變換場景,果然是我的夢境嗎?”

好耶,她在夢裡竟然還有言出法隨的本事了!

“唔,肚子好像有點餓了,不知道夢裡會不會也有美食呢……”

聽著少女得寸進尺的自言自語,站在她身後隱藏起氣息的六道骸:“………”

真是麻煩的女人。

下一秒,月野雪奈就看到眼前原本空空如也的沙灘突然出現了一張長桌,西餐紅酒,菜品豐盛琳琅滿目,桌子上甚至還點綴了鮮花和燭光,氣氛浪漫而美好。

“太、太厲害了……竟然真的我想什麼就出現什麼……”

月野雪奈驚訝地在桌子邊上坐了下來,但看到眼前紅得滴血的牛扒的時候,她愣了一下,“誒……這真的是我的夢嗎?可是我吃不了這麼生的牛扒的……”

“…………”

某十年後的鳳梨頭青年無語地抽了抽嘴角。

“kufufufu……你怎麼這麼多要求。”

聽到這個熟悉卻又明顯低沉了許多的聲音,月野雪奈:“!!!”

這個聲音……是六道骸!

怪不得,她還以為自己可以自由控製做夢了呢,原來是鳳梨妖怪入侵她的夢境了!

隔了太久她都差點忘了,六道骸確實有進入他人夢境的能力。

隨著一陣靛青色霧屬性火焰閃爍,六道骸的身形逐漸顯現。

海風吹起他深藍色的長發和黑色長風衣,已經一米九五的身高讓他的壓迫感更強了。

他手裡一如既往攥著的那把銀製三叉戟,在夕陽下閃過耀眼的光芒,折射在他帶著玩味笑意的臉上。

依舊是熟悉的深藍色鳳梨頭發型,但是留起了長發,標誌性的一藍一紅異色雙瞳,少年時期本就英俊深邃到了極點的五官徹底長開,帶著一種魔性蠱惑的俊美。

——是十年後的六道骸。

月野雪奈看得愣住了好一會。

“六道……骸?”她歪了歪頭問道。

“kufufufu……是我。”

六道骸垂眸深深地望著她,眼神複雜。

十年後的她被困在白蘭·傑索身邊直至死去之前,他是唯一一個見過她最後一麵的人。

那時候的她還信誓旦旦地跟他承諾,說自己一定會回到他們身邊的。

可是她食言了。

她死在了白蘭·傑索懷裡,到最後都沒給他們再次留下隻言片語。

月野雪奈死去的那一刻,仿佛有所感應一般,他在複仇者監獄最底層的水牢裡睜開了眼睛,內心掠過了前所未有的異樣感覺。

那是一種類似於驚慌和痛楚的感覺,陌生至極,絕不應該出現在他六道骸身上。

很快,庫洛姆就通過幻術哭著告訴了他,雪奈死了。

於是內心那種異樣的感覺加深了,如同螞蟻啃噬心臟般密密麻麻的刺痛,談不上致命,卻酸澀難受得無法忽視。

——如果當時帶走她就好了。

如果沒有將她留在白蘭·傑索身邊就好了。

明明有能力帶走她的,可因為顧慮白蘭的射線,他就這樣任由她留在了那裡。

直到從弗蘭口中得知,十年前的少女雪奈來到了這個世界的時候,他才感覺心臟被螞蟻啃噬般的感覺稍微弱化了一點點,但也隻是一點點。

……

思緒千回百轉,頂級幻術構築而成的海邊落日下,佇立在他麵前的來自十年前的少女,比他記憶中的更加清晰鮮活。

夕陽餘暉落在她的長卷發上,讓她看起來像從海邊躍起的紅頭發小美人魚,漂亮到了極點,穿越十年的時光,來拯救王子們已經破敗不堪的心靈。

是和深藍色暗無天日的複仇者底層水牢完全不同的,色彩鮮豔美麗的畫麵。

然而,看著少女直勾勾的眼神,六道骸眉心狠狠跳了跳。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她不是被奪去曼妙歌喉的小美人魚,並且她馬上就要用那甜美動聽的聲音說出破壞氣氛的話語了。

“你……長得好高啊,複仇者監獄營養這麼好的嗎?”果然,她托著下巴思索道:“還有你的發質也保養得很不錯誒,水牢裡放了護發素?”

六道骸:“……”

儘管他早就從自己的弟子弗蘭口中得知,十年前的月野雪奈對自己在複仇者監獄水牢裡呆了十年這件事毫不心疼。

但直麵她的腦回路的時候,六道骸還是感覺到了熟悉的要被氣炸的感覺。

弗蘭那小子轉述她的話的時候,用的還是那種毫無波瀾但能聽得出幸災樂禍的語氣,並且吐槽了他一番——“原來師傅你十年前差點殺了她啊,怪不得她對你毫無同情心呢。”

“kufufufu……你果然還是一點都沒變呢,月野雪奈。”

還是一如既往的氣人。

“所以是你進入了我的夢境讓我看海嗎?唔,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心啦……上一次讓我看的還是你把艾斯托拉涅歐家族滅門的恐怖經曆呢。”月野雪奈疑惑地歪了歪頭。

六道骸挑了挑眉,否認道:“並不是因為你喜歡,而是我自己想要看海了而已。”

月野雪奈:“好吧,那牛扒是你變出來的嗎?可以吃嗎?”

“當然可以,這對我的有形幻覺來說易如反掌。”

也不知道她怎麼就那麼喜歡吃牛扒,總是被斯庫瓦羅那個純粹的黑手黨用一頓牛扒就哄得心花怒放,六道骸無語地瞥了她一眼。

“不過這個太生了,我沒法吃來著……”月野雪奈苦惱地耷拉下了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