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 第96章 橫濱22:忘卻(1 / 2)

“不可以。”

她又一次, 被斬釘截鐵地拒絕了。

太宰治的聲音溫柔得如同情人之間親密的耳語,動作也是前所未有的親昵。他罕見的主動撫摸著她的臉,鳶色的眼眸也目光專注而認真, 仿佛不想錯過她的任何一點反應。

月野雪奈整個人都呆住了。

在他沉默不語的時候, 她已經猜測到自己又要被拒絕了,可當他真的說出拒絕的話語的時候,月野雪奈突然感覺到心臟一陣鈍痛。

為什麼?係統不是已經給她屏蔽了痛覺了嗎, 為什麼會感覺到鈍痛?

刹那之間,她的腦海裡似乎突然閃回出現了一些畫麵,一些她從未見過的畫麵。

畫麵中出現了一個金發青年,儘管看不清臉,卻能感覺到他同樣白皙俊美。金發青年身披黑色長外套, 內裡的領帶和西裝套裝一絲不苟, 修長清雋的身形仿佛和眼前太宰相重合。

就連接下來“他”說出的話, 似乎也和太宰治重合了。

她腦海裡響起了一道聲音, 看不清麵貌的金發青年也動作溫柔地撫了撫她的臉,悅耳的聲線裡帶著無奈的喟歎,他對她說出了同樣的一句——“不可以”。

腦海中模糊不清的畫麵裡,金發青年用最溫柔最無奈的語氣對她說道:“抱歉。”

——“我不可以接受你的告白。”

記憶瞬間回籠,和眼前身形修長外表俊秀的黑發少年重合。

月野雪奈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了, 她不自覺地後退了兩步, 用力地甩了甩腦袋, 如同下意識的逃避一般,仿佛這樣做就能逃避一些不願記起的悲傷回憶。

看著她的動作,太宰治微微一僵。

摩天輪從頂點緩緩轉回到地麵,艙門打開的那一瞬間,月野雪奈就快步逃開了。

她聲音顫抖著留下了一句“抱歉、打擾了, 我先回去了”,就腳步倉促地離開了,急匆匆的步伐帶起摩天輪纜車內精心布置的花瓣,落荒而逃。

徒留太宰治在纜車內,望著她逐漸縮小的背影。他剛剛撫摸觸碰過她臉頰的手,在大衣口袋裡緩緩握成拳。

剛才她蒼白的臉色,不是偽裝出來的。

她是真的很難過,為什麼?

因為被他拒絕嗎,明明根本沒有真心喜歡他,也會被刺傷嗎?

被刺傷了之後,還會不甘心嗎,還會繼續靠近他嗎?

太宰治皺了皺眉,抬手覆上胸口,胸腔間鼓動的巨大聲音讓他感到煩躁。

即使焦灼煩躁,但在走下摩天輪的那一刻,他在內心又一遍確認了一件事——

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是值得他不惜延長這痛苦不堪的人生也要得到的。

……

*

織田作之助眼看著月野雪奈回到家後,又迅速的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了。

她的眼睛有點紅腫,似乎是已經哭過一場了。

果然,太宰又拒絕她了。

這對他來說,本應該是值得高興的事情,一來太宰很好的做到了“不喜歡她的話就不要給她希望”這一點,二來她也會逐漸放棄太宰,無論哪方麵看,對他來說都是好事。

但看到她傷心難過的樣子,織田作之助愣了一下,發現自己竟然開心不起來。

他站在她的房門,已經曲起指節想要敲門的手,最後還是放了下來。

敲開門之後,又能說什麼呢。讓她不要再喜歡太宰嗎?還是跟她說太宰的壞話?

無論哪一個選項,都不是他會做出來的事情,所以,敲門沒有意義。

與其打擾她,不如讓她好好睡一覺。

在門外守了好一會,織田作之助沒有聽到任何啜泣聲,反而清晰聽到了她安穩平和進入睡眠的呼吸聲後。他這才放心了下來,轉身回房。

其實這幾天以來,他也很忙碌疲憊。名為“mimic”的歐洲異能者組織入侵橫濱,在港口mafia的地盤上大開殺戒。與此同時阪口安吾也失蹤了,森鷗外首領親自召見了織田作之助,給予了他銀之手諭,委托他尋找安吾的下落。

可隨著更加深入的調查,織田作之助卻反而接近了一個讓他無言以對的真相——阪口安吾是政府機構異能特務科派進港口mafia的臥底,同時又是港口mafia派進歐洲異能組織mimic的臥底。

現如今安吾的消失,蘊藏著三大組織之間陰謀詭譎的味道,令人焦躁不安。

織田作之助疲倦地閉上了眼睛。

……

一夜過去。

織田作之助是在一陣熟悉的辣咖喱味中醒來的,他愣了一下,用飛快的速度翻身下床,一出房門就看到了少女在廚房忙活的身影。

“織田作,你醒啦。”月野雪奈朝他笑道,“早飯已經好啦。”

“月野,你……”織田作之助看著她臉上的笑容,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你不難過了嗎?”

“難過?”她不明所以的歪頭。

“太宰的事情,你昨晚回來的時候,哭了。”

“我哭了?有嗎?”月野雪奈愣了一下,“確實很挫敗呢,在太宰身上第三次滑鐵盧了。”

但是她哭了嗎,怎麼連她自己都沒有印象了?

月野雪奈隻記得自己昨晚在精心布置的摩天輪纜車內,她進行了一次正式而浪漫的告白,被太宰拒絕了。然後她就回來睡覺了,除此以外沒什麼彆的記憶了。

係統的聲音突然出現在了腦海裡:【雪奈,你不記得了?】

月野雪奈疑惑地在腦海裡反問係統:【記得什麼?我昨晚忘了什麼嗎?】

係統:【……沒什麼,沒事了。】

——她又忘了。

就像是人體趨利避害的自我保護機製,為了不再傷心難過,她又一次自行忘卻了剛有點複蘇跡象的記憶,隻剩下了被太宰拒絕的記憶。

對她來說,被太宰拒絕固然傷心,但更多的是不甘心與挫敗感,和她自行選擇忘記的記憶不是一個層麵。

係統冷靜地保持了沉默,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

“……已經是第三次了嗎?”織田作之助拉開餐桌椅坐下。

“是啊,已經是第三次告白失敗了。”月野雪奈歎氣:“我受打擊了,要休養生息一段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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