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1 / 2)

其實按經紀合同的條款來說,雖然甄誠是宣織夏的經紀人,但他在宣織夏不在場、不知情、不認同的情況下簽了有關宣織夏的工作合約,宣織夏是可以不認的,打起官司來宣織夏也占理。

但問題是,這裡麵不光是合同的事。

早在之前,原主和經紀人商量營銷手段的時候,他們就口頭約定過了——如果婚姻關係曝光過後,有資源找上宣織夏,那隻要不是太不靠譜的,甄誠就能做主先把合同簽下來。

畢竟錯過了就怕沒有了,而且先簽了合同、有違約金的存在,回頭就算商家人不滿,宣織夏也能拿“簽都簽了”做借口。

而《和家長的旅行日記》第二季這檔節目,是他們在營銷過程中去蹭的一個資源,這樣一個資源真的找上門,甄誠自然馬不停蹄按著先前的口頭約定,替宣織夏先把合同簽上了。

——對於這樣一個口頭約定,宣織夏這會兒不認、把鍋全推給甄誠,至少法律上是行得通的,他不去這檔娃綜而產生的違約金就不會落到他身上。

可是,即使是原主和甄誠的口頭約定,如今的宣織夏也臉皮修煉不到家、沒法理直氣壯地全身而退,而且甄誠這經紀人雖然不靠譜,但簽了原主之後也是一直儘心儘力。原主沒什麼錢,這次全網營銷花費不少,大頭都是甄誠填上的,具體落實的行動也是甄誠去乾的。

至少對“宣織夏”這個藝人,甄誠這個經紀人是用心的……就是用心的方向不太正。

“什麼?!”甄誠震驚道。

他沒想到,宣織夏不僅沒有激動高興,第一反應居然是問違約金?

甄誠急促地咳嗽兩聲,清清嗓子:“等、等等,織夏,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宣織夏倒是平靜許多:“甄哥,就是你理解的這個意思,我去不了。”

“織夏……這個機會可難得了!你怎麼回事?這不是我們一直期待的好機會嗎!要不然這次我們乾什麼費這麼大的勁!”

甄誠剛被巨大的喜悅衝刷過的大腦涼下來,亂成一團。

“是不是商家那邊有什麼問題?你擔心他們不讓你帶孩子上綜藝?可是這不是才曝光嗎,你也是剛接到這個消息,彆一上來就放棄啊,違約金可不少呢!你好歹多試試、多磨一磨啊!”

甄誠想了想,又說:“商家人都願意讓你和商書霽結婚,帶孩子上綜藝這麼一件小事,他們最後肯定能同意的,你就說這是最後一次,以後再也不打著商家的名號做事了……反正有了這次,以後就算你自己不再提,彆人也都知道了。”

宣織夏身體素質不好,總是懶洋洋的,性格也就養成了不緊不慢的悠閒模樣。

當下甄誠激動著急,說話緊湊紛亂,宣織夏也沒急著插話,直到他停下來,才慢條斯理道:“甄哥,我在商家並不受待見,和那兩個孩子關係也不好。結婚這件事已經耗光了情分,商家不可能再忍讓半步,更不會信任我、讓我帶著兩個孩子上綜藝節目。”

熟知原書劇情,宣織夏沒有原主那麼“樂觀”。

甄誠:“這……”

宣織夏的語調太平靜,帶著讓甄誠感到陌生的氣息,同時也有一種無可爭辯的味道,讓甄誠一時再也說不出“你再試試”這樣的話。

“可是……”甄誠感到焦頭爛額,剛到手的娃綜合同也不香了,“織夏,違約金真的太高了……這事兒也怪我,我太激動了,早知道還是該跟你通個氣的,哪怕鎮定一點看看手機呢,你打了幾個電話我都沒接到……簽合同的時候,我還據理力爭給你多爭取了幾成片酬,現在是弄巧成拙了,違約金跟著水漲船高……”

甄誠止不住地歎氣,宣織夏沒跟著苦大仇深,抱著從容道:“沒事兒,你說說,到底多少?”

甄誠抹了把臉:“一千八百萬。”

宣織夏:“……”

甄誠解釋道:“《和家長的旅行日記》要拍整整一個月,三十天,雖然你咖位小,但噱頭十足,節目組給的片酬原本是二十萬一天,我爭取到了三十萬,也就是說你上這個娃綜,稅前能拿到九百萬。這個片酬之外,節目組還會給一些服裝、餐飲方麵的補貼。”

“當然了,如果你不參加,補貼方麵也就不用提了。違約金是按片酬來的,雙倍。”

這樣一個數字,讓宣織夏的從容不得不扭曲了下。

他抬頭看看天空,覺得不如再死一次吧。

彆說是如今一窮二白的他,就是上輩子還算能賺錢的他,也拿不出這麼一大筆錢,日子還過不過了?

一千八百萬,就算貨幣單位是津巴布韋幣,他如今也拿不出這筆錢。

甄誠:“織夏?”

宣織夏輕歎了一聲:“甄哥,我還是再厚顏無恥去跟商家人試試吧……如果再有資源找來,不要簽了。”

聞言,甄誠心虛氣短道:“嗯,我知道了……”

放下手機,宣織夏認真思索起對策來。

片酬能有九百萬,如果他給商靜棋、商靜姝那兩個小孩一人三百萬,能賄賂得他們倆同意去娃綜嗎?

商家養孩子很矛盾,既嚴厲又放縱,如果那兩個孩子自己願意上節目,那說服起商家其他人就要容易多了。

但問題是,兩個才四五歲的孩子,又來到了商家這樣的環境,如今他們不缺錢和好東西,對幾百萬這樣的數字也沒什麼概念。相比於“收受賄賂”,兩個孩子對宣織夏的排斥討厭更為直觀。

果然後爹都難。

宣織夏老神在在地想,一點也不想反思。

商靜棋和商靜姝這會兒上幼兒園去了,不在家,宣織夏也做不了什麼,而且深思熟慮一會兒他就有些累了,在室外坐久了也沒那麼舒服,便站起身,想回屋裡去。

一側身,宣織夏怔了下。

商家這個花園有幾個出入口,其中一道門是帶著古味的月亮門,那裡不知何時來了個人,朗目疏眉,黑色的襯衣長褲,靜靜站著也不知道看了宣織夏多久,又聽到了多少。

而且很不巧,那人姓商名書霽,正是宣織夏如今名義上的“老公”。

見宣織夏發現了自己,商書霽淡漠的臉上表情不變。

他不緊不慢地開口:“帶靜棋靜姝上節目?彆想了。”

說完,商書霽轉身離開,斯文雅然,金絲眼鏡的眼鏡鏈隨著他的動作輕輕晃動,更襯得這位商家的掌舵人像個風流入懷的儒商,看不出本質的冷漠。

商書霽就這樣走了,既沒提他為什麼正好出現在花園門口,也沒問網上那些聲勢浩蕩的爆料。

宣織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