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章(1 / 2)

商書霽先給律師發去了郵件、要求修改離婚協議書,然後他看向仍在匪夷所思的宣織夏,笑道:“想好了嗎?”

宣織夏木然:“……我本來覺得我們之間可能存在一定的交流問題,但現在我突然覺得或許隻是你的理解能力比較偏。”

商書霽挑了下眉:“上床這件事和離婚與否無關,這不是你的原話嗎?”

宣織夏看著商書霽,隻覺得這人臉上現在寫著四個大字——強詞奪理。

宣織夏無奈:“……那是之前,我們從來沒約定過還有以後。”

商書霽一派正經道:“要這樣說的話,其實我們也沒有認真約定過‘之前’,在具體的時限上我們沒有達成過共識,我相信我的記憶力。織夏,你與其覺得是我胡攪蠻纏,不如再仔細想一想,‘離婚之後就徹底結束’這個想法,是不是你自己主觀認定的呢?”

宣織夏:“……”

他放棄和商書霽詭辯,索性淡定道:“沒關係,就當我們之前沒達成過這方麵的共識,正好我們現在都在這裡,我可以直接告訴你,離婚之後就徹底結束,我們不會再上床了。”

商書霽歎了聲氣:“可是,是你自己說的上床與否和離婚的打算無關。”

宣織夏啞然,無言以對地看了商書霽片刻,然後認真問他:“商總是要轉行賣複讀機了嗎?”

商書霽輕笑了聲。

宣織夏決定再跟他認真一下:“商書霽,我那話當時到底是什麼前因後果,我們都很清楚,你這樣強辯有意義嗎?退一步來講,這件事我們顯然達不成共識,你抓著那句話沒有價值,到此結束吧。”

商書霽拒絕,有條不紊道:“織夏,我需要一個至少乍聽還算有理有據的借口,好之後繼續和你糾纏不清,所以你就諒解一下我的無理取鬨吧。”

宣織夏:“……”

也就是說,雖然他們彼此都很清楚商書霽是在詭辯,但商書霽可以一邊承認詭辯一邊繼續詭辯,宣織夏也知道他的想法,但無法阻止他用詭辯來跟他“無理取鬨”。

有點離譜。

正如商書霽可以一邊答應離婚,一邊坦誠表示之後還要繼續糾纏,宣織夏一時被他弄得腦子有點亂。

“……算了,我們先把離婚協議簽了吧。”宣織夏頭疼道。

商書霽唇角微揚:“律師還沒把新版本發過來,我們可以再討論討論,換個新話題吧……今天晚上你可以留宿在我這邊嗎?”

宣織夏麵無表情,心想這算什麼“新話題”。

“從你的表情來看,應該不行。”商書霽從容地說下去,“那我去你房間留宿,可以嗎?即便是按‘離婚之後徹底結束’來算,我們今晚也還沒到‘離婚之後’,不是嗎?”

宣織夏忍了忍,沒忍住,抬手拿起沙發上的小靠枕,就往商書霽那邊砸了過去。

商書霽失笑地接住:“你平常都懶得動,這次居然想要砸我,也算是我有本事。”

宣織夏:“……”

好在商書霽的律師很快把新版的離婚協議書發了過來,他們在書房裡打印下來,確認過協議書的內容,然後簽了字。

剩下的流程,就等商書霽明天將簽了字的離婚協議書交給律師,然後由律師代為辦理,宣織夏等著領取離婚證就可以了。

“手續辦完之後,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商書霽正色了些。

宣織夏放鬆道:“先買房子,定好住處,然後就開始著手書屋的事。”

這期間,宣織夏還要和經紀人甄誠見見麵。他不打算繼續混娛樂圈,這件事在上娃綜之前也已經跟甄誠說過了,但如今回來了,多少還是得見麵再確認一下後續安排,畢竟經紀合約還沒完全到期。

事實上,宣織夏今天下午回到商家,沒過多久甄誠就聯係了他,宣織夏跟他約定了過幾天線下再見。

“拿到離婚證之後,我會儘快搬出去。短租很麻煩,正好我手裡現在不缺錢,所以準備先在酒店過渡一段時間,把以後要住的房子定下來。”宣織夏又道。

商書霽聞言不禁蹙了下眉:“有必要這麼著急嗎?住酒店總歸沒有就在商家方便,你多住一段時間,把房子定好了再搬,也是一樣的。”

“你要是真覺得我像洪水猛獸,那明天手續辦完,到你搬出商家這段時間,我可以不回來,反正我以前也不常回來。你不想假裝還沒離婚,那就不用假裝,我會讓人把你當客人招待的。”

宣織夏輕輕搖頭:“倒不是有意躲你,隻是既然已經離婚了,那最好還是乾淨利落一些,而且你們商家這片區域的交通不太方便。我知道你肯定不介意借司機和車給我用,但我直接搬到交通便捷的酒店去住,每天出門看房子也更省事。”

商書霽笑了笑:“商家祖輩當初把住處定在這裡,肯定沒想到有朝一日會被嫌棄交通不便……那到時候,至少讓我送你去酒店。”

“你方便的話,我無所謂。”宣織夏點了點頭。

商書霽思忖了下,又問道:“你不打算繼續待在娛樂圈,那你和經紀公司那邊的合約,需要我幫忙處理一下嗎?”

宣織夏微微一怔,旋即莞爾道:“不用了。我穿書到這裡後,把經紀合約找出來看過,還算運氣不錯。”

“合約條款上隻是限製簽約期間不能和彆的公司再簽經紀約、也不能接公司有合理理由不同意的通告,但除此之外,對公司方和藝人方都沒有更多的限製,公司沒有給資源的義務,藝人也沒有必須接公司安排的工作的義務。”

“而且經紀合約簽約年限不長,如今總共也隻剩下半年時間了,經紀人也沒打算為難我,所以我不用做什麼,等著時間到了自然解約就好,你不用費心。”

商書霽輕輕頷首:“那就好……所以今天晚上我們真的不能一起睡嗎?”

對於這生硬的轉折,宣織夏頓了頓,然後木然回答:“不能。”

“那離婚之後,我多久能去找你一次?這個問題你還沒有回答我。”商書

霽淡定地追問。

宣織夏無奈:“你不覺得……這樣問起來很奇怪嗎?說成像要偷|情都是委婉了。”

商書霽搖了搖頭:“我認為我們之間的交流不宜太委婉含蓄,不然容易出現解讀偏差。”

宣織夏:“……有道理,那我再直接一點——我不打算跟你繼續維持床上關係,所以我們不用約定往後的見麵頻率。我現在要回房間睡覺了,期待明天你能把離婚證給到我手上,再見。”

商書霽保持緘默:“……”

雖然商書霽沒打算就此放手,但離婚這件事上,他言行如一地沒有刻意拖拉,第二天早上就讓律師來取了簽好字的協議。

下午,商書霽就把新鮮出爐的離婚證交給了宣織夏。

宣織夏正在臥室裡收拾行李,看到商書霽的人,他有點意外:“你上午不是去公司了嗎,不忙嗎?”

商書霽笑了笑:“再忙也不至於連把離婚證親手交給你的時間都沒有……你已經在收拾行李了?”

宣織夏輕輕頷首,接過離婚證看了看,然後放進了證件袋裡。

“要帶走的東西不多,即便我收拾得慢,今天也來得及整理好。我已經訂好酒店了,明天中午就可以入住,你昨天說要送我,有時間嗎?”宣織夏慢條斯理道。

商書霽輕歎了聲:“當然有……本來想要再勸你多留幾天,但又覺得你走之前還會通知我,我已經該知足了。”

宣織夏頓了頓:“……你真的不要走這種淒風苦雨的路線,我不知道該怎麼回應你,有點詭異。”

商書霽挑了挑眉:“能讓你無言以對,那就說明多少管點用。”

宣織夏放棄了:“你開心就好,反正我明天就走了。”

商書霽送完了離婚證,又撩撥了幾句,然後還是沒離開,甚至還幫著宣織夏收拾起行李來。

“你要離開這件事,什麼時候告訴靜棋和靜姝比較好?”商書霽又問道。

宣織夏想了想,淡定道:“明天早飯過後吧,今天就說會影響他們的睡眠,他們說不定還會來影響我。”

商書霽微微頷首:“的確容易影響睡眠。”

宣織夏看向他,感覺接下來不會是什麼“好話”。

果不其然,商書霽接著不疾不徐說道:“前麵一個月和你同床共枕習慣了,昨晚驟然回到單身狀態,難免不適應。你呢?睡覺的時候有沒有覺得身邊缺了個人?”

宣織夏啞然:“……沒有,我睡得很好。”

其實,他也的確覺得有點不適應,畢竟前段時間一直和商書霽同床,兩人的睡姿也越來越親密,宣織夏習慣了旁邊有個人的情況。

昨天晚上臥室裡突然沒人說話了,身邊也空蕩蕩的,的確下意識覺得哪裡不太對勁。

但宣織夏繼而認為,這種感覺屬於正常情況,並不意味著什麼情感上的勾連,隻是人對於身邊的變化總需要一點適應的時間而已。

而且,雖然昨晚剛睡下的時候有幾分不適應

,但也沒影響他後麵依舊睡得很安穩。

所以,不用跟商書霽交流真實感受了。

宣織夏明天離開要帶的行李收拾好之後,他和商書霽一同下樓,正好遇上剛回到家、過來看商靜棋和商靜姝兩個孩子的商父商母。

商父商母以為商書霽和從前一樣,這個時間應該不會在家,所以也沒有特意向傭人詢問,結果沒想到商書霽居然在、還剛巧碰上,於是商父商母一時有些局促。

撐著笑容打了招呼之後,商父商母便毫不留戀地走了,都說出門有約。

看著他們的背影,商書霽對宣織夏一聲輕歎:“看來我的確不討人喜歡,連我自己的父母都對我避之不及,難怪你也不喜歡我。”

宣織夏:“……你是今天才發現你父母這態度的嗎?彆鬨了,我看你挺樂在其中的。”

商書霽失笑:“這不是思量著你善良嗎,試圖通過賣可憐來勾起你做慈善的心,萬一你心軟了呢。同時,我也希望你能更多地了解到我的過往。”

對於商書霽這種打“明牌”地糾纏,宣織夏著實有點無可奈何。

他想了想,索性轉而說起彆的:“我們上節目期間,我在直播裡提過我的父母,你當時都反應過來了不對勁,你父母他們如果看到了,應該也會察覺出問題,但他們剛才沒問我……”

“要麼是沒看到,要麼就是看到了沒反應過來或者不在意那點疑點,要麼就是想問但顧忌我在這裡所以沒問。”商書霽不緊不慢地接過話,“我覺得可能是根本沒看,他們怕看到我這張臉會消化不良。”

商書霽又把話題拉回了“賣慘”方向,從容道:“織夏,我和你的成長環境相差甚大,你是在父母全心全意地愛護中長大的,我不是。”

“我的成長過程中,我父母他們正是各自玩得最瘋的時候,我是被兩邊的老人撫養長大的,但在他們眼裡,我隻是繼承人。”

“雖然不至於毫無感情,但的確談不上多深厚,而且那點感情還是在長年累月中積攢出來的。如果我和你一樣自幼體弱,那我在出生時便會被放棄,我的親人能看在家裡不缺錢的份上,給我安排傭人和醫生照顧,就已經是極為貼心了,像你那樣被父母捧在手心是不可能的。”

宣織夏怔了怔。

商書霽靜靜地望著他的眼睛,笑了笑:“織夏,我以前很忙,總是不回這個家,其實也是因為我沒覺得這裡算家,我對商氏比對這裡、對我父母更親近。即便商氏曾是壓在我身上的負擔,我自幼的人生都因它被規劃,但從我接過它起,便是我規劃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