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朗蒂知道水澤寧芙是什麼。
那是一種介於神明和妖精之間的人形超凡生命, 女性，具有一定的神性但不多, 有些寧芙還會是神的子嗣, 有些則是天地間自然生成的精靈。
這種超凡生命體一般在希臘神話裡麵較為常見，作為神的侍女存在，有海洋寧芙，森林寧芙, 湖泊寧芙, 山穀寧芙等等。
而在其他神話中也存在她們的身影, 比如給予亞瑟王石中劍的湖泊仙女, 也算是湖泊寧芙。
但是白朗蒂不知道露莎喀是什麼，她於是發問。
“一種女性形象的水澤妖精, 會在岸邊唱歌誘惑人過去, 和塞壬的行為相似, 隻是她們下半身不是魚。”凱爾文道。
他雖然不是專門的民俗學家, 隻是臨走之前臨時看了看, 但是超憶症的加持之下, 凱爾文能清楚記得自己看過的任何東西。
“要是寧芙的話應該是可以溝通的吧, 但是對方要是水澤妖精的話就能確定是在害人了。”白朗蒂道。
“不, 寧芙們雖然有嫁給凡人的傳說，但是她們也有拉人下水的習慣。”凱爾文道，“你要是被她們誘惑過去, 死在水裡麵, 也會成為她們的一份子。”
“……或許這也是一種成為超凡生命體的條件。”說到最後凱爾文竟然真的思索起來。
“可惜我沒有被選中。”
“這有什麼值得不值得的, 我寧可清楚地活著也不想去尋求那一絲機會。”白朗蒂嫌棄道。
“之前樹林妖精作祟，勾你的衣領時候你怎麼不回頭，沒準你也能成個妖精之類的超凡生命體。”
“這不一樣。”凱爾文道。
有什麼不一樣的？白朗蒂腹誹道。
沒有和他起更多的爭執, 兩人繼續前進。
在路上，凱爾文發現了一種小型齧齒動物的糞便。
“可能是蝙蝠的。”凱爾文道，他以此作為論據確定他們兩個行走方向的正確。
白朗蒂拿袋子將其收集了起來，就目前的條件來說，他們還無法判斷出這糞便的主人是老鼠，鬆鼠還是蝙蝠。
“你好像有些過於狂熱了。”白朗蒂仔細打量凱爾文。
“有嗎？”凱爾文目光不偏不斜，直直看著白朗蒂，十分坦然。
白朗蒂點了點頭。
他們兩個沒必要這麼固執地追隨蝙蝠的蹤跡，隻要把消息帶回去，就自然會有更多的人來幫忙。
隻是這樣做的，就會導致他們的功績減少，分到的錢也會變少。
白朗蒂想深入繼續看看是想獲得更多的消息，以便於支付她的賬單——就在幾個月前因為白朗蒂的操作失誤導致一個實驗室炸了。
雖然有保險，但是不是全覆蓋的，白朗蒂還是要支付損失的器材以及受傷的人的醫療費，這是很大一筆開銷，所以她才接受這個任務前來。
也在遇見了種種危險之後還不退縮，不是因為她想為超凡調查局奉獻自己的力量，也不是她想接觸超凡名垂青史，隻是負債比這還可怕罷了。
“我想從這次的經曆中獲得機會。”凱爾文直言不諱。
“想想看，白朗蒂，這是我們位數不多的接觸超凡的機會，而且還是彆人送給我的！”他道。
“像是我們這樣的人，奉獻信仰的話絕對比不上一般人轉化過來的教徒，聖靈教和聖人都不會青睞我們，至於東洲星係的修行法，那種隻能讓他們星係內部修煉的該死的神秘學屏障至今超凡調查局也沒有頭目……”
“唯一的機會就是到處亂逛，看自己能不能像是褚梁，米婭一樣走大運，而現在就是機會！”凱爾文道。
白朗蒂總算知道為什麼擁有超憶症，應該派去其他星係做間諜而不是和她一樣上危險前線的調查員會接下這個任務，和她一起來這裡。
感情是超凡狂熱者啊，看來這次任務也是大概率是他為了探索超凡主動接下的……
這種人也不少見，在森林冒險家裡麵占據很大一部分，隻是白朗蒂沒想過自己的搭檔會是這種人。
難怪看那麼多民俗相關的內容。
“精神力已經過時了，未來的潮流必然是超凡！”凱爾文道。
以前的各種機械都是以精神力為使用標準的，像是白朗蒂這種工程師，要是精神力沒有b+壓根操作不了精密儀器，考不到證書。
“你應該也很清楚，時代變了。”凱爾文道。
“是啊……”白朗蒂同意這點。
她想起來自己之前看的論文，以後的儀器發展方向將從精神力驅動轉為靈氣驅動，點了點頭。
“這確實對我們來說是個好機會。”
白朗蒂不是沒有想過蝙蝠其實是釋放出來釣人類的誘餌的可能性，之前凱爾文用於激勵她的話是有漏洞的。
那些惡魔，吸血鬼，女巫為什麼沒有在蝙蝠發現他們瞬間殺死他們？
除了凱爾文說的，對方想要接觸他們因此才讓他們活著，並且用蝙蝠指路之外，還有其他可能。
比如那些存在現在較為虛弱，隻能用這種誘餌誘惑他們走進到一定距離，之後才能對他們發動攻擊。
白朗蒂比凱爾文更為小心，她不認為那些超凡生命體會對人類有什麼好感，就好像她不會對它們有什麼好感一樣。
但是……債務比死在超凡生物手裡麵更為可怕，因此，儘管那蝙蝠十分可疑，白朗蒂也隨著凱爾文繼續前進了。
*
“意識到不對勁了啊。”
女巫自言自語道。
她一直在後麵靜靜地看著前進的兩人，時不時進行操作微微調整他們兩個前進的方向。
比如將她想讓他們走的方向的灌木變得比其他方向要更為稀疏一些，讓他們在行走時候因為省力走上那個方向。
還有引導他們的靈性直覺，挑動情緒等等。
女巫用的十分小心，她也時刻注意著，沒有讓自己使用太過超範圍的巫術，從而可能導致獵物逃跑。
“哼那老東西！”
女巫用手指卷著耳邊的頭發道。
“專門將其布置地讓超凡生命不可見，那我就找人類來！”
女巫釋放蝙蝠作為誘餌。
她一開始是想抓兩三個人類，拿去炮製成吸血鬼無法拒絕的美味佳肴，散發出青春活力的味道吸引這老吸血鬼主動出來。
可惜她運氣不好，之前抓的幾個人都被那些機械汙染過，他們的肢體中有部分是機械造物，有的人血液裡麵還有小型機器人。
塗抹了藥膏之後也隻能散發出一股難聞的機油味道，她隻好攝取了他們的記憶後將其扔出森林，再等其他人。
女巫現在盯著的這兩個人，她原本也打算拿去做成吸引吸血鬼的誘餌。
凱爾文所查看的跌倒痕跡，腳印和有牌子的攝像機就是女巫故意留下的痕跡，要是他們沿著腳印追蹤過去，就會落入女巫的陷阱之中。
可惜他們兩個沒有追過去，女巫也就改變了主意。
這兩個人看起來十分專業……沒準他們能沿著自己給出的方向看見那老東西的城堡呢？
因此女巫改變了計劃，從抓人吸引吸血鬼出現，到引導人走入森林尋找吸血鬼的城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