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秋。”
尤曼靈叫了她一聲。
易秋一怔,手機滑掉地上。她彎腰撿起來,桌子上已經走起了熱菜。
一個野生菌湯鍋咕嚕咕嚕地冒著泡,鍋邊配的水芹菜和南瓜秧子新鮮得就像剛摘下來的一樣。尤曼靈舀了一碗菌湯給易秋,“喝碗熱湯,我這裡的菌子湯不光鮮,且比外麵的安全多了。”
“又是菌子又是大閘蟹,尤姐你不怕我們中毒啊。”
尤曼靈笑道:“你儘管吃,吃死我了埋你。”
沈麗華撐著下巴,“你們彆打岔,人張鵬飛還沒說完呢。”
她說著抱著胳膊靠向椅背,“後來呢,後來判了多少年。”
“能查證有他參與的運毒隻有一次,數量不多,且他有自首的情節,所以,最後判了兩年。”
“那不是該出來了。”
張鵬飛心想,要不是他不認罪,早就出來了。
尤曼靈拿了一隻大閘蟹,邊拆邊說:“肯定不止這一次吧,不然他失蹤這四年在乾什麼。不過……’
她秀眉一挑,“山哥這人,還真看不出來。”
沈麗華接道:“尤姐,你還記得他小的時候跟在易秋後麵的樣子嗎?”
尤曼靈顯然不太想理她,隨口說了一句:“我那會兒又不跟你玩。”
說完轉向易秋,“小秋,你現在是不是經常都能看到他。”
易秋一門心思地在喝湯,尤曼靈的話不假,那鍋菌湯真的很鮮。
尤曼靈挽住她的胳膊,“怎麼樣,人帥吧?”
易秋舍不得放下碗,儘量穩住胳膊。
“你是不是又要說男人戴著手銬最性感。”
尤曼靈捂著嘴笑出了聲,“哈,我們家小秋上道了啊。”
易低頭繼續喝湯,沒有接話。
尤曼靈滿意地放開手,坐回去拿了隻蟹,邊拆邊說;“我快八年沒見過山哥了,能去探監嗎?鵬飛。”
“他探監名單裡沒你。”
“那有誰啊。”
她這麼一問,張鵬飛倒愣了愣。
這三年沒有人來看過陳慕山,他也就忘了。
陳慕山的探監名單隻有兩個名字,一個是易秋,還有一個一看就是個假名。
“鵬飛,你回去跟他說說,探監名單裡把我加上唄。”
張鵬飛回過神,繼續亂七八糟地拆著蟹腿,“加你的名字乾什麼。”
“我有錢呀。”
尤曼靈撬開蟹殼蓋,“你們裡麵不是有什麼親情餐嘛,加了我,我不就能給山哥搞一斤蟹進去。”
“神經病,你當監獄什麼地方。”
“不有你嘛。”
尤曼靈的眼睛一笑就彎成了月牙。
“你不濟,我還有小秋,這關係多硬。”
張鵬飛舉著蟹鉗冷笑。
尤曼靈就是喜歡逗這種隨時隨地都一本正經的人。
她把黃兒堆到蟹殼上,澆了醋汁遞給小秋,繼續問張鵬飛:“誒對了,他在裡麵吃得好麼。山哥可是雲南老饕,他懂吃。”
張鵬飛懶得回答,拉開椅子站起來。
“哪兒去。”
張鵬飛抽了一把衛生紙,“撒個尿。”
沈麗華看著他的背影,小聲嗤道:“沒素質。”
易秋對徐英說道:“徐老師,我覺得,陳慕山的事,我來跟江姨說。”
徐英一直沉默地聽著在場的年輕人“逗趣。”聽易秋跟她說話才歎了一口氣。
“你到時候慢慢和她老人家說,她精神已經不好了。”
“也沒什麼徐老師。”
易秋笑笑:“我們都長大了,一半靠自己,一半靠命。江姨見過大風大浪,她嘴上不說,心裡都明白。”
徐英點了點頭,沉默了一會兒,才說了句:“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