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江海笑道:“你看看金庸的武俠,哪個大俠不委屈?”
哪個大俠不委屈。
這可真是話糙理不糙,陳慕山沒什麼好說的。
“陳慕山,你記著一個名字,如果有一天,連我也張不開口了,也許這個人會去找你。”
“什麼?”
“小玫瑰。”
陳慕山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你在搞笑吧。”
雖然這麼說,但入獄以後,陳慕山在自己的探訪名單裡,還是把這個名字寫了上去。
“易秋,小玫瑰。”
兩個人都不靠譜。
一個不要他,一個……他寧願相信,那就是常江海那個老不正經的,給他發的一道安慰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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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慕山。”
陳慕山出走的思維一下子被易秋的聲音拎了回來,他回過神,易秋已經換好了衣服和鞋子。
“我讓你先打電話給尤曼靈!”
“如果能聯係上她,我早就打了。”
易秋係好鞋帶,“也許對方是故意的,挑的是她不在的時候,找的就是我。”
她說完,反手紮起頭發,拿起掛在玄關的包,“走了。”
“等一下小秋。”
陳慕山光腳踩到門口,“我先回大江南看看,再給你打電話。”
“沒必要。”
易秋的神情和語氣都比陳慕山想象得冷靜,“你剛才試過了吧,電話五聲之內有人接?”
“……”
易秋看著突然失語的陳慕山,“你是正兒八經過歪路的,不用我說,你也知道這種場子,吧台在營業時間不接電話是怎麼回事。吳經理跟我說,大江南查出了四號,這個時候讓我過去的,要麼是警方,要麼就是……”
“小秋。”
陳慕山沒讓她說完,她倒也沒再往下說,清了清嗓子,重新開口,“不管是誰,你總不至於要教我逃吧。”
她說話間已經紮好了頭發,背好了包,“逃了,我就跟你一樣,再也乾淨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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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點過十五分,玉窩的大部分商業都已經關了門,特勤隊在停車場門口設了卡,正在對從停車場出來的車子過篩子。
今天大江南的場子裡接待了一個深圳過來看翡翠貨的老板,尤曼靈安排他在大江南裡消費,等著她明天從坪洲回來帶貨給他看。
這個老板隨身帶著一箱子現金,這會兒想要走是走不了,坐在大奔裡和特勤隊的警員掰扯解釋了半天,還是被‘請’下車,‘請’回了大堂。
尤曼靈此時也聯係不上,老板又氣又無奈,坐在沙發上一直嘟嘟囔囔。
大堂把閃燈都關了,開全照明,不一會兒就照得人額頭冒汗。
肖秉承站在大江南的大門口打電話,情緒十分不好。
其餘在大堂內的警員,一部分在核實員工和客人的身份,一部分守在吧台前麵。
吧台下麵的地毯上擺著一個醫藥箱,裡麵的藥品被翻得亂七八糟,兩個警員還蹲在邊上,一樣一樣檢查裡麵的東西。
吳經理和劉豔琴站在警員身後,一個抹汗,一個扯手指頭,神色慌張看著他們的行動,時不時地抬頭看一眼風口處的肖秉承。
“嗯,老領導你這麼說我就有底了。”
肖秉承掛斷電話,揣著手走回大堂,掃了眼吳經理,問吧台裡的警員,“他的電話了嗎?”
“打了,說用這個醫藥包的人已經過來了,不過,剛才那邊又回撥過來一個電話。”
“誰接的。”
“沒接。”
“你第一次出任務嗎?”
換成平時,肖秉承一定會訓人,但此時他看向那個醫藥箱,說不上是想易秋來,還是希望易秋乾脆看明白這裡的情況,走了算了。”
“肖隊,人來了。”
肖秉承看了看表。
不到十點半,這說明,易秋並沒有猶豫。
“她一個人嗎?”
“額……還有一個男的,坐她的車一起來的。”
“男的?”
肖秉承皺眉,“身份?”
“說是這裡的員工,也嚷嚷著要進來,我們的同事還在核實他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