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36 二合一(2 / 2)

我在八零搞運輸 虞六棠 11675 字 5個月前

後來,聲響也沒了。

林東跳起來指著已經通人的路口:“火車——那是火車!!!”

大家如夢初醒,抱在一起喊:“我們又看到火車了!”隻存在彆人口中的火車。

林北的視線從他們身上移到滿是人頭的路口,他緩緩彎了眼睛,隨手勾了一個人,帶上他給胡自強家的牆壁澆水。

倒黴蛋林東:“……”

他還想看火車呢。

胡自強還沒有離去,他媳婦郭麗也來了,旁邊還有三個孩子,一個女孩,兩個男孩,林北根據個頭猜測女孩是老大。

林北帶人離開之前把房子裡麵和外邊收拾的乾乾淨淨,胡自強不用再打掃屋子,按理說他早該回去了,但是他盯著房子看了一個下午,還沒看儘興,舍不得回去。

郭麗下了白班到廠子裡的托兒所接兩個兒子,帶兩個兒子到附小接女兒,四人乘坐公交車到這裡,她下了車,望著自家的新房久久無法回神。

老大不止一次聽父母談論自家的新房子,她興奮跑過去,要爬樓梯上閣樓,老二、老三見姐姐跑,他們也跟著跑,三個小身影闖入郭麗視野裡,郭麗才回過神,把老二、老三從樓梯上扯下來,又喊丈夫上樓把女兒抱下來。

胡自強上二樓把正要上閣樓的女兒抱下來,他無意中看到林北、林東兄弟倆。

“小林,東子。”胡自強笑著喊,低頭讓閨女彆掙紮,“喊叔叔。”

“叔叔。”老大喊完之後,蔫噠噠趴在爸爸肩上。

胡自強沒來得及叫老二、老三叫叔叔,但兩小子喜歡學姐姐,姐姐喊完之後,他倆大聲喊:“叔叔。”

林北笑著跟他們打招呼。

林東現在生出了一丁點父愛,但僅限他家的猴崽子,麵對其他孩子,他依舊沒有身為大人的自覺,把自己當成大哥跟他們打招呼。

三個孩子把林東當成了玩伴,大著膽子離開父母跑去跟林東說話。

胡自強眼睛放在三個孩子身上,把林北介紹給媳婦認識。

三人聊了一會兒,胡自強要回廠裡上夜班,他先騎車離開,郭麗牽著三個孩子乘坐公交車回家。

林北拽著林東給牆壁澆水。

澆完了水,天已經黑了。

林北帶林東回去,他們從一個個路燈底下經過,身影被拉長了又被縮小。

唐時代拎包出了火車站,他直接回家屬院,半道上他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由於他認識林北的時候,林北還在餘淮鎮,再加上林北頭上戴了頭盔,他不敢認。

兩人相向而行,兩人的距離不斷縮短,直到兩人相隔了一個路燈的距離,唐時代看清了林北的臉,他才出聲:“林師傅。”

林北抬眼。

他在餘淮鎮中學旁邊給王小鳳建房子,眼前的男人出現過一天半。

林北不著痕跡打量他,心想原來他是一名列車員呀。

“縣裡有不少人找你建房子,他們找不著人,原來你來市裡了。”唐時代走近說。

“我來市裡過五一,機緣巧合接到兩單生意。”林北解釋道。

“五一?我在車上過的五一,恐怕又要在車上過端午。”唐時代聲音裡藏著苦澀。他沒時間門陪王小鳳過五一,來不及陪王小鳳過端午,等他下次回來,王小鳳大概要和他提分手吧。

“我去年沒回家過中秋、元旦,今年沒有回家過清明,恐怕也來不及回家過端午、中秋。”林北眼睛裡含笑,“但是我會寫信回家。”

唐時代眼睛一亮,對啊,他可以寫信,到了停靠站台,他可以托同事幫他寄信。

“林師傅,回見。”唐時代笑著朝林北揮手,拎著包腳步輕快離開。

林北回頭看了一眼唐時代的背影,他半合眼睛,用肩膀撞了一下林東:“走了。”

林東搓了一下臉,他居然和列車員距離這麼近。列車員和他家小北有交情,等於列車員和他有交情,林東嘿嘿傻樂。他家小北喊他走,林東屁顛屁顛追上他家小北。

林北沒搭理他,因為他的心情有些複雜。

他沒有想到他在市裡能遇到在餘淮鎮遇到的人,他想地球果然是圓的,你不回頭往前走,無論你走多遠走到哪裡,還會和你曾經見過的人碰麵。

林北沿著這條路往前走,林南趴在路燈杆上眼睛亂溜達,看到遠處的林北和林東,他站直笑著揮手。

林東跑向林南,和林南分享他近距離接觸列車員了,其他人聚了過來。

林北從他們身邊經過,坐在竹席上寫信。

他要寫兩封信,一封寄給好好,一封寄給小……聰聰。

一群人蹲在路燈下拍蚊子聽林東吹牛,林北一隻手拿著扇子扇蚊子,一隻手握著鋼筆寫信。

次日清晨,林北把信投進了郵箱。

林北離開郵局,踏過火車軌道,乘坐公交車到了百貨大樓。

那個曾向林北出售入場券的男人蹲在台階上嗦冰棍,林北下了公交車,他看了一圈,看到一個年輕姑娘站在百貨大樓門口賣冰棍,林北走過去,問:“老冰棍多少錢一根?”

“三分錢一根。”姑娘挪動了一下木箱說。

林北掏出三分錢遞給姑娘,姑娘把錢裝進兜裡,掀開木蓋子,手伸進棉被裡掏出一根冰棍遞給林北。

林北撕開袋子,坐到台階上嗦冰棍。

黃益民扭頭,覺得林北有些眼熟,卻又想不起他在哪裡見過林北。

林北雖然穿的不咋地,但是他胸前的衣兜彆了一支鋼筆。

普通人會在胸前彆一支鋼筆嗎?肯定不會。

黃益民眼珠子骨碌轉,他咬了一口冰棍,挪了挪腳,離林北隻有一指寬度,他停下來湊近說:“哥們,馬上到端午節了,你帶一隻板鴨到領導家,領導媳婦肯定留你吃飯,你和領導吃飯肯定要喝酒,你從懷裡掏出一瓶好酒,領導肯定對你滿意,說不定喝到最後和你稱兄道弟呢。”

“我這有板鴨汾酒,你要不要買幾份?”黃益民小聲說。

“你上回賣入場券,這回賣板鴨汾酒,你門路挺多的呀。”林北嘎巴嘎巴嚼冰棍。

黃益民依舊沒有想起林北是誰,他順著林北的話吹牛皮:“我除了汽車、火車、飛機搞不了,我什麼東西都能搞到手。”

“自行車呢?”林北笑眯眯問。

“……”黃益民。

“工業票呢?”林北接著問。

黃益民叼著冰棒棍仰望天空,“噗”,他吐掉棍子,拍拍屁股走到公交車站台,公交車停在他麵前,黃益民正要抬腳上車,腦子裡突然閃過一幕畫麵,他攔住一家三口賣入場券,男人雖然沒買入場券,但男人的一句話讓他醍醐灌頂,最後他賣光了入場券。

黃益民收回腳,跑到姑娘那裡買了兩根冰棍,他拿著冰棍屁顛屁顛跑到台階處坐下,遞給林北一個冰棍,嘿嘿笑說:“哥們,我手裡有一堆板鴨和汾酒,你給我支個招,我賣了板鴨和汾酒,我給你整一輛自行車。”

林北咬一口冰棍:“你是不是對每一個人說了剛才對我說的話?”

黃益民點頭。

林北:“……”

你大喇喇跟人說買板鴨討好領導媳婦,買汾酒討好領導,人家真的拎板鴨汾酒到領導家,出來準被來過百貨大樓的人嘲笑。

他想端午節前兩天,應該有非常多人到百貨大樓吧,那麼嘲笑送禮的人絕對不少。

領導估計也不想開門讓送板鴨汾酒的下屬進家門,怕自己名聲受到損害。

無論哪個年代,領帶都重視名聲。

黃益民眼巴巴盯著林北,林北支著下巴,望著馬路說:“鹹鴨蛋、板鴨、汾酒,你瞧瞧把它們放在一起,是不是特彆和諧?”

黃益民念了幾遍,嘿了一聲,笑說:“真的好和諧。”

“你把它們弄成禮盒裝,就說比淮市更大的城市每家每戶人手一個這樣的禮盒,你覺得會有人不買嗎?”林北瞥他一眼。

黃益民嘴巴張的可以塞一枚鹹鴨蛋,娘咧,他想掰開這小子腦瓜子瞅一瞅,他的腦瓜子和自己有什麼不同。

“我們稻花村的鹹鴨蛋得到望湖街道辦事處全體領導喜歡。”林北繼續咬冰棍,慢吞吞描述鹹鴨蛋多麼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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