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53 二合一(1 / 2)

白條魚、翹嘴魚、麥穗魚、 馬口魚、泥鰍被林玉章炸的非常酥, 他放了蒜頭、薑片、花椒、醬油燉小雜魚,香味老猛烈了, 他們邊喊口號挖地基, 邊狂吞口水,終於等到開飯,他們像餓狼一樣端著吃飯的家夥衝過去, 舀一勺小雜魚,拿十個燈泡一樣大的玉米窩頭, 跑到樹蔭下坐下,用筷子夾玉米窩頭蘸焦紅色湯汁,舔了舔乾裂的唇, 眼睛發紅撕咬一口, 好香,好鮮,他們夾小雜魚吃, 小雜魚酥糯的皮吸滿了湯汁, 咬一口, 湯汁在嘴裡爆開,連魚骨都格外酥脆。

大家吃著盆裡的飯,伸頭瞅旁邊人的盆,拿筷子的手蠢蠢欲動想要伸到其他人盆裡, 就聽到林北出聲, 大家嘴裡含著玉米窩頭撇頭,傻愣了半晌, 才嘴角咧開咀嚼嘴裡的飯,時不時還發出嘿嘿聲響,他們要當小工頭了, 心裡美得很哩。

“我走了之後,要是有人過來挑釁,你們彆理他們,守好建房材料。”林北埋頭吃浸潤了湯汁的玉米窩頭,抽空說,“你們不和他們起衝突,能夠保證自己身體健康,才能帶徒弟。”

眾人:“嗯嗯。”

“嗯嗯。”林東、林南。

林北撇頭看他倆,林東羞窘低頭:“我到汽車站公廁上廁所,拉兩個人一起去,不給他們沾上我的機會。”趙傑是本地人,他矮趙傑一頭,當他一個人麵對趙傑,他怎麼也強硬不起來,所以趙傑按住他的肩膀,他低頭掙脫一下,沒掙脫開,他就站在原地木訥的聽趙傑說話,趙傑看他這樣誤以為他帶人出走,但他真的沒想過當叛徒。林東想解釋,卻又覺得沒什麼好解釋的,他確實做的不夠好。

林南放下筷子指天發誓:“我跑去跟人喝酒,收人錢,我就被小雜魚卡死。”胡三新讓他當叛徒,還教唆他把人全帶走,讓小弟當光杆司令,這人太可恨了,林南決定吃窮他,喝窮他,胡三新遞給他信封,林南拿了,算是給胡三新一個教訓,誰知道胡三新會拿這兩件事威脅他,林南現在知道怕了,再也不敢耍小聰明了。

林北收回視線:“你們下好了地基,如果我沒回來,留三個人在這裡,其他人給趙永勝家粉牆和鋪水泥地板。”

“好。”眾人。

“汽車站後麵有一個姑娘巷,裡麵有一條街,我剛剛騎車路過掃了一眼,裡麵賣的東西挺全的。”林北說。

眾人捧著盆站起來,看向東北方,汽車站家屬樓擋住了他們的視線。

他們抬眼扒飯,以最快速度吃完飯,拿存折和戶口本到信用社取錢,再跑到姑娘巷。

林北慢吞吞吃飯,又到鍋裡刮湯汁,又拿玉米窩頭蘸湯汁,搪瓷盆被他用玉米窩頭擦的鋥亮,林北撐到了,他把橫幅綁在磚堆上,後背貼著磚堆坐下來休息。

“年年。”

聽到這兩個字,林北的心顫了一下,他循聲望過去,見關懷仁拎著一個包跑向席年年。

林北挑眉,還有七天就要高考了,關懷仁不在縣裡等待高考,他跑到市裡乾嘛。

席年年穿了一條水紅色收腰連衣裙,宛如一朵紅蓮亭亭玉立站在梧桐樹下,笑容甜美,杏眸含情,關懷仁放下包,激動抱住席年年,手臂越收越緊。

“年年。”自收到席年年寫給他的信,關懷仁再也無法在教室裡待下去,他跑到校外找電話,打電話到百貨大樓辦公室,電話接通了,他說他找席年年,對方讓他掛了電話,五分鐘之後打過來,關懷仁舍不得掛斷電話,抱著話筒等席年年,當席年年的聲音順著電線傳到他耳朵裡,關懷仁整個人墜入糖罐子裡,電話費三毛錢一分鐘,他和席年年整整通了半個小時電話,他掏出全部身家付電話費,立即找同學借錢乘車到市裡。

“關懷仁,你想天天見我,就好好給黃邯遷寫文件,知道嗎?”席年年溫柔說。

“我一定好好給黃邯遷當寫手,關心黃邯遷的日常生活,照顧好黃邯遷,爭取兩年內當上他的秘書。”年年說他什麼時候當上黃邯遷的秘書,什麼時候嫁給他,關懷仁眼裡充滿狠意和野心。

席年年主動握住關懷仁的手,關懷仁眼裡的情緒被溫潤取代,他牽著席年年回去撿包。

兩人甜甜蜜蜜離開。

林北撿起一片樹葉,他翻來覆去看形似手掌的樹葉,莫名其妙笑了一聲。

眾人左手拎一個網兜,右手拿農具回來。

他們把網兜和農具放到林北腳邊,撩起衣服擦汗。

“鐮刀,糞鏟,鋤頭,鐵鍁,鐵耙子,你們買的真夠全乎。”林北彎腰清點農具。

“我家每回割小麥、水稻,都得問人借鐮刀,我看姑娘巷裡有人賣鐮刀,價格也不貴,就買了三把。”他都能夠想象出他爹稀罕鐮刀的表情,可惜他看不到,林田失落了一瞬間,他很快打起精神,嘿嘿笑說,“北哥,一把鐮刀兩塊一角三分錢,你記得告訴我爹價格。”

“我買了一把鐮刀,一把鋤頭。”趙小曲掐腰說,“我爹總說我是狗兒子,說我沒出息,他買不起鐮刀和鋤頭,我給他買了,下回我回家,他再喊我狗兒子,我肯定不願意。”

林北把兩人買的農具記下來,又問其他人買了什麼農具,也記在記賬本上,又給二十個網兜做上記號。

眾人過去乾活,林北把網兜裝進一個化肥口袋裡,把農具裝進另一個化肥口袋裡,把兩個化肥口袋綁到自行車後車座兩側,又勻了半蛇皮袋海帶,把海帶綁在後車座上,又從樹枝上摘下包挎在身上。

“我走了。”林北騎車離開。

眾人紛紛停下手中的活,拄著鐵鍁,眼睛追隨林北,林北穿梭在綠蔭下,身影漸漸縮小。

“知了、知了——”

眾人聞聲驚醒,放下鐵鍁跑到路上,柏油馬路上早已沒了林北的身影。

又想親人了,思念比上半年來的凶猛。

眾人望著空蕩蕩的柏油馬路咧嘴。

“嘿,外地人。”這人叫小六九,和曹桂同一天出獄,他聽說一群外地人在本地賺了大錢,他打算和曹桂聯手敲詐外地人,半個月前他就開始找曹桂,一直沒找到人。他現在沒錢花了,決定不繼續找曹桂,他單槍匹馬乾這群外地人。

小六九撿石頭砸外地人,他想但凡有骨氣的男人,都會捋起袖子揍他,到時候他躺在地上捂著胳膊和腿痛苦呻|吟,路人紛紛止步過來圍觀,他眼淚一把鼻涕一把控訴外地人打本地人,本地人肯定聲討外地人,他趁機敲詐外地人一筆,唔,他還可以時不時說胳膊上的傷複發,腿上的傷複發,不停地問外地人要錢。

周小衛撿起石頭,想要砸回去,林南抓住他的手:“彆搭理他,我們回去乾活。”

“乾活咯。”林東帶頭吆喝。

眾人摟著彼此的肩膀往回走:“乾活咯。”

小六九臉上的笑容凝固,他又抓起一把石頭砸他們。

他口中的外地人當他不存在,有說有笑乾活。

建築師傅老瓜跳出來,嘲弄說:“一群軟蛋。”

林東等人不給他一個眼神。

老瓜又說了幾十句嘲弄的話,一句比一句難聽,林東等人高唱我們的田野,他們嘹亮的歌聲蓋住老瓜的聲音。

老瓜氣的白眼珠子拚命往上翻。

此時,小六九覺得沒勁,灰溜溜離開。

林北並不知道他前腳剛走,就有人過來找茬。

他現在到了小淮市,這是對淮市以東郊區的統稱。

小淮市就是農村,以土房為主,瓦房不多。

道路兩側是田野。上次,他路過這裡,兩側是一望無際的金色麥田,現在這裡是一望無際的水域,偶爾有幾隻長腿水鳥落在水裡,有人站在田埂上撂秧苗,水鳥受驚飛走,那人扶著頭頂上的草帽哈哈大笑。

林北繼續騎車,遠處傳來嘹亮的歌聲,是喜悅,是滿足。

林北扭頭,田野的儘頭好似碰到了天,人們挑秧苗,分秧苗,插秧苗,大家零落分散在一望無際的田野上,這片田野頓時熱鬨起來。

明明就那麼幾個人,卻讓田野熱鬨非凡。

到了縣城邊界,林北看到他上半年蓋的房子,每間屋都被房主人租出去了,這裡越來越熱鬨。

林北繼續騎車,一路上他看到好多人拉一架車糧食到縣裡交公糧,有人條件好,用騾子、小毛驢拉糧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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