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149 二合一(1 / 2)

我在八零搞運輸 虞六棠 12618 字 4個月前

壓脈帶剛挨他手腕, 能夠裝兩個聰聰的小男孩撕心裂肺哭,哭聲好像勾起了其他孩子的傷心事,他們張大嘴巴嗷嗷的哭, 嘴裡被媽媽塞了一牙橘子,他們咂嘛兩下嘴, 是他們最喜歡吃的橘子罐頭, 能夠吃到橘子罐頭, 他們願意天天到醫院吊水。

家長們剛哄好孩子,走廊裡卻響起了殺豬一樣的哭聲, 緊接著一個小鋼炮在走廊裡狂奔,穿了一身鬆枝綠的軍人拎了一網兜好吃的出現, 不費勁抓住小男孩,像扛沙袋一樣把小男孩甩到肩上, 笑著顛了顛肩上小男孩,小男孩怕他不靠譜的爹玩脫了, 自己高空墜地, 砸在地板上, 摔成了肉餅, 嚇得渾身僵硬不敢動。

拽著爸爸衣服的林聰扭頭, 白熾燈照在遠處走來的父子身上, 帶著林聰瞬間回到了昨天淩晨五點, 大伯馱著他,二伯馱著姐姐, 跟隨大部隊到鎮上。

校長上周就跟牛肉湯老板確定了人數, 他四個是編外人員,早飯沒他四個的事,大伯、二伯拍了拍咣啷響的衣兜, 馱著他和姐姐到小學。

大鐵門從裡麵栓上門閂,辦公室亮堂堂,暖黃色的光翻過門窗偷溜出來,照亮了門前的水泥地板和掛上霜的鬆樹。

父子倆從他麵前經過,林聰大聲說:“你好。”

男人環顧四周,見四周沒旁人,這才確定小孩跟他打招呼,新奇回應:“你好。”

小男孩隻敢轉動眼珠子,但是林聰還是從他眼裡瞧出震驚和敬佩,似乎他和他爸爸打招呼是一件特彆厲害的事。

父子倆離開,林聰觸碰爸爸手背,林北低頭看他,林聰眼睛偷瞥其他孩子,林北看過去,其他小孩嘴巴沒閒著,林北低頭看他家繃緊嘴唇的孩子:“怎麼辦,爸爸現在才知道小孩生病了,要吃好吃的。”

“我也才知道。”林聰歎氣。

整理出一間屋子的餘好好來到醫院,看到父子倆可憐巴巴互望,一頭霧水問:“你倆咋了?”

父子倆整齊劃一扭頭,餘好好一腦門問號扭頭,一眼望去,家長腳下放了網兜,小孩嘰嘰喳喳和家長說話,回頭看她家,林北腳下隻有空氣,她家孩子小臉紅的不自然,嘴唇乾裂起皮。

餘好好啥也沒說,轉身離開。

沒過多久,餘好好拎著一個網兜回來了:“橘子罐頭賣完了,媽媽買了楊梅罐頭,還挑了大個的橘子,你要吃罐頭,還是橘子?”

“都吃,可以嗎?媽媽。”林聰興奮問道。

彆人有,他沒有,他沒哭也沒鬨,和他爸爸很像。就因為太像他爸爸了,餘好好堅決不讓他做哥哥。她掏出罐頭遞給林北,睨了一眼林北說:“可以。”

林北:“……”

孩子生病難受著呢,他沒有給孩子買吃的,讓孩子眼巴巴看著彆人吃,他理虧,他不吱聲,默默地擰開瓶蓋,從餘好好手裡接過筷子夾楊梅給孩子吃。

林聰吃到了楊梅,喝了楊梅汁,還蘸糖吃了橘子,這會兒他窩在爸爸懷裡看媽媽給他帶的小人書。

一家三口離開醫院,在醫院旁邊找了一個飯店吃飯。

飯後,林北送母子倆回到新家,他騎車回廠裡。

黃益民回來了,傍晚回來的。

徐芸的哥哥弟弟被單位停職了,隻要黃邯遷不鬆口,彆說他倆了,就連徐要要也彆想複職,徐芸爹媽下午帶了兩千塊錢到市委找黃邯遷談判,黃邯遷惱羞成怒喊門衛“請”他倆離開,打電話回乾部大院通知門衛不許放徐芸、徐家人進去,更是把他的秘書攆出了市委。

徐芸爹媽在黃邯遷那裡碰了一鼻子灰,跑到他姑家找他,他姑沒讓他倆進門,他倆在門口罵黃邯遷貪財好色,嚷嚷徐芸人老珠黃,黃邯遷早有了跟徐芸離婚重找一個年輕漂亮女人的念頭,他倆幫他收著玉石字畫,隻是為了防止黃邯遷弄出一個孩子,把東西留給那個孩子。

他姑讓他從後門離開回廠裡。

林北回到廠裡,天已經黑透了。

辦公室門沒鎖,他推門進去,看到了一點火光,他拉開電燈,屋子瞬間盛滿了燈火。

黃益民眼睛適應了黑暗,當他置身於光明裡,半合眼睛抬手擋光。

確認了屋裡的人是黃益民,林北轉身離開,找到了胡翔,讓胡翔明天通知六人繼續挖溝。

他回到辦公室,走到桌前曲指敲桌子:“明天13號。”

“嗯,周日。”黃益民乾啞說。

他的嗓子明顯抽煙抽的,林北想象不出這兩天他抽了多少包煙。

林北倒了一杯水放桌子上:“明天市裡舉辦馬拉鬆比賽,我等會到市裡找地方做橫幅。你好好睡一覺,明天早上五點到禮品店找我,和我到酈山北路拉橫幅。”

這兩天黃益民腦子鈍疼,就像有人跑到他腦子裡拿錘子敲他腦子,他隻要動一下腦子,頭疼的厲害,忍著大腦裂開的疼,問:“拉啥橫幅?”

“有人匿名舉報我們禮品店賣的禮盒損害人的身體,估計過兩天就會出現流言,舉報我們的人耍這麼臟的手段,我估計他害怕我們過節賣禮盒賣的好。

趁著這次大型活動,我們拉橫幅慶祝淮市第一屆馬拉鬆比賽圓滿成功,下午一點左右,我們搬幾箱葡萄糖和橘子發給參賽選手。”林北拉亮台燈,把茶缸往黃益民手邊推了推,“市委宣傳部的人、市裡報社記者肯定到現場取材料,我估計咱們會出現在鏡頭裡,快的話當天傍晚咱倆就會出現在報紙上。”

黃益民撚滅煙,端起茶缸咕咚咕咚喝水,水順著喉嚨流進肚子裡,水刮的喉嚨生疼,黃益民不在意,激動說:“這樣一來,不僅能對抗流言,還能宣傳咱們的禮品店。”

“手提布包上有咱們禮品店的名字。”林北權衡從中獲得的利和損失的錢,轉身往外走,邊走邊說,“我現在打電話給超英,問問他的想法。”

“啥想法?”黃益民追了出去。

林北沒說,到鄉鎮乾部大院找田朱福借鄉鎮府的電話用一用。

田朱福在家教孩子背乘法表,得知林北來意,他二話沒說帶林北到鄉鎮府。

林北打電話到金台縣糖廠。

一個小時前桑超英才到達糖廠,蔡平勇、謝齊飛得知他的來意,連夜召集骨乾開會,他躺在值班室補覺,留在辦公室值班的人叫醒了他,說淮市北溝鎮鄉鎮府打來的電話,半睡半醒的桑超英瞬間清醒了,趿拉鞋催那人趕緊帶他到辦公室。

他小跑到辦公室,坐在椅子上等電話。

十分鐘之後,電話響了三聲,桑超英迅速拿起電話:“喂。”

長途電話費錢,林北沒有廢話,簡潔明了說了禮品店的遭遇,問:“我打算拿出一批手提布包,明天市裡搞馬拉鬆比賽,我和益民免費發手提布包給市民,手提布包上麵有我們店的名字,隻要有人背出去,相當於給我們店做宣傳,你覺得怎麼樣?”

說完,林北問旁邊的黃益民咋樣,黃益民沒有說話,拿過電話,對著話筒說:“你的事和關於禮品店的流言滿天飛,我們到報社找記者給咱們禮品店澄清,給他塞錢,他或許寫咱們禮品店,但是內容不一定是正麵的。這次市裡舉辦首屆馬拉鬆比賽,我們拉橫幅給選手送葡萄糖和橘子,送市民手提布包,市委宣傳部會主動采訪咱們,dang內報刊會寫在市委的領導下,淮市個體戶健康發展,報道個體戶和淮市市民的良好關係,報社看到這個風向,如果他們敢報道禮品店的負麵新聞,他們擎等著被市委罵吧。”

林北湊上前說:“不管是體育競技還是市民體育,咱們國家都落後,淮市首次舉辦馬拉鬆比賽,省裡肯定特彆關注,報社敢在這個時候觸市委黴頭,他們報社想換領導班子了。”

電話那頭桑超英興奮拍大腿:“我支持你們搞。”

“過幾天我還會給你打電話,先這樣說了。”林北說完,黃益民跟桑超英說了兩句,他掛了電話。

林北掏兩塊錢放桌上,和田朱福知會一聲,跟黃益民離開。

田朱福在辦公室坐了一會,跑回大院召集乾部跟他們說剛剛他都聽到了什麼,乾部們就像聽天書一樣聽田朱福說話,聽完了之後,他們偷偷樂,認定了三人的廠子是會下金蛋的雞。

這邊兩人回到廠裡,黃益民聞了聞身上的味道,要和林北一塊兒回市裡,黃益民回店裡跑到鐵路大院澡堂洗澡,林北找了一個地方做橫幅,他抱著橫幅到三景製衣廠。

他找到湯敏娣,從湯敏娣口中得知目前廠裡做出了三萬餘件手提布包,林北和湯敏娣溝通明早他到廠裡取三萬件手提布包。

他離開了製衣廠,騎車到新家,把橫幅放到家裡,騎車到渡口羅平家。

羅平在家裡來回踱步,聽到有人敲院門,他打著手電筒出去,走到大門口喊:“誰?”

“羅哥,是我。”林北。

門上裝了三個門閂,羅平一一取下,打開院門,讓林北趕緊進來,林北推車進來,羅平剛要關門,一個黑影側身“嗖”一下竄進來,羅平拿手電筒照他,一看是杭國旺。

杭國旺幾哇亂叫:“我眼睛快被你照瞎了,羅平,你故意的吧。”

羅平去扯他,杭國旺跳著竄到屋裡,東摸一下,西摸一下,餘光瞥羅平,見羅平神情緊張,他把東西揣懷裡就要跑,卻被羅平堵在了門口。

七零年大年三十,十五歲的杭國旺帶同班同學闖入同學羅平家,除了磚瓦不能搬,所有能搬的東西,他們全搬走了,他們還想強占羅平家的房子,當時東南陸軍部隊參謀長帶著老團長的遺物到淮市替老團長尋親,完成老團長的遺願。幾經走訪他找到了羅平,那會兒大夥兒才知道羅平的母親是烈士子女,那個參謀長一個星期前到的淮市,如果早三天找到羅平母親,他父母應該不會死,聽著老浦口人唏噓,那個參謀長非常難受,帶著愧疚和革委會的人交涉領回了羅平父母的屍體,和羅平一起安葬了羅平父母,離開之前替羅平打點好了關係,羅平才沒遭多大罪,還保住了房產。

革委會解散了,杭國旺沒了去處,再也不能靠著闖進彆人家搶東西當賭資,他日子過得很不順心。最近他被人帶到榴城街道賭錢,找到了曾經威風凜凜的感覺,在賭坊待了一個星期,期間陸陸續續跟賭坊借了兩千塊錢,當他再找賭坊借錢,被賭坊打手丟了出去,賭坊打手限他一個星期之內還清賭債和利息,遲一天切掉他一根手指頭。

杭國旺認識其中兩個打手,他倆都是勞改犯。

耍流氓和特wu都沒有好結果,這兩人活活餓死了爹媽,打殘了鄰居,卻隻被判坐幾年牢。

作為殺豬匠的兩人把人喊成豬,曾經說過在他倆眼裡人和豬沒有區彆,所以當時還在革委會上班的杭國旺不敢招惹他倆,這會兒杭國旺見到他倆,兩腿抖成了篩糠,連滾帶爬滾出了榴城街道。

杭國旺守在羊肉湯館和供銷社門口,被喬忠厚手裡的宰羊刀嚇跑,掉頭埋伏在巷子裡,看到有人站在羅平家門口,他按捺著不動,見門被羅平打開,他衝了進去。

羅平現在一身腱子肉,不再像以前那麼瘦小,任同學們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