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第 53 章 “我要你。”(1 / 2)

她是耽美文女配 晏舒舒 13197 字 7個月前

在眾人都專注地祭祀春神時, 外圍突然傳來一陣馬蹄踏地的聲音,惹得場內一陣騷動,祭台上的祝卿若拜身的動作頓住, 隨即皺眉望向聲音來源處。

隻見遠遠的有一隊人馬正往這邊靠近,皆身著勁裝,通身黑衣覆體,臉上都帶著麵具, 隻有兩隻眼睛露在外麵,看不清人臉。

祝卿若仔細辨認,最終將目光落在最前方那個熟悉的人影身上。

百姓尚處驚愕之中,反應過後都慌張不已,滿麵都是懼怕之色, 正要四散逃離之際,那隊人馬迅速分開,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整個祭祀場包圍起來。

高大的馬匹上的人眼神冷漠,手中長劍在陽光下閃現冷光, 外圍的百姓被這番場景嚇住,紛紛往裡麵靠近,緊緊抱著身邊的人瑟瑟發抖。

場下一片混亂, 祝卿若獨自站在最高的祭祀台, 揚聲道:“諸位來此有何要事?”

可黑衣殺手沒有一個人回答她, 方才被她注意到的那個人也久久不言,麵具下的眼睛緊緊盯著那高台上的人兒。

他輕夾馬腹, 目不斜視地往前踏去,就算前方有人也沒有停下腳步,人群被他通體殺氣嚇住,不自覺就讓開了一條道。

楚驍沒有任何阻礙地來到了祭台下, 他微微昂首,從下至上地仰視著那令他這段時間咬牙切齒日夜痛恨的人。從他這個方向看去,正好有光立於她身後,就像天上的菩薩與生俱來的神光,聖潔而光明。

他隻能微眯起眼,透過麵具去瞧那小菩薩。他想看看,到了這種時候,小菩薩還會不會是那副平靜無波的悲憫模樣。

隻見小菩薩低下頭顱,高高在上地俯視著他,就像那雲間的神明俯瞰人間,神情平靜,明明眼中倒映著他的身影,他卻覺得她眼中無他,他在她眼裡與旁人沒有任何區彆,都是芸芸眾生而已。

楚驍扣緊了手指,就是這樣,又是這樣,明明他與她有過那般親密的日子,就算是假的又如何?她與他就是靠近過,這是彆人無法替代的。

可就算是這樣的親密相處,也從沒有讓他在她心中帶來任何波動。

她從未將他放在心上。

意識到這一點,楚驍心中痛恨,幾乎要將手掌內拉扯著的韁繩勒緊骨血裡。

祝卿若的目光跟著馬上的人一點點往下移動,透過那雙露在外麵的眼睛,她認出了他的身份。

“蕭楚。”

楚驍眼中怒火中斷了,麵對台上那人篤定的語氣,麵具下的臉龐扯出一道冷笑,道:“難為文公子還能認出我。”

不遠處正在安撫眾人的李兆其聽到這話驚愕地望過來,正好看見二人對視的模樣。

“蕭兄?是你?”李兆其的聲音裡還有著幾分不可置信。

楚驍聽到這句“蕭兄”,明白在叫他的是李兆其,他眼中劃過一絲幾不可見的愧色,但很快就又被冷漠遮蓋過去。

他都是為了大業,他無錯。

李兆其往楚驍身邊走去,絮叨道:“蕭兄你到哪裡去了?這些日子都沒看見你,我跟你說我們景州終於要恢複正常了!從前你我不是約定過嗎?等景州恢複到從前的繁盛之景,你我便共享景州,如今景州這樣我已經沒有遺憾了,等新州牧到了,我便將手下的人都交給你,也不負你我約定之言。”

他說著就要靠近楚驍,楚驍身邊的伏商抽出長劍抵在李兆其身前。

李兆其臉上露出驚愕,楚驍冷冷地看過來,譏諷道:“你難道是傻子嗎?如今這場景難道還看不出我的目的?”

李兆其不敢相信地望著楚驍冷漠的臉,其實他心中大概知道,但他還是不願意相信從前與他稱兄道弟的蕭楚居然真的會為了權力要他的命。

他的聲音有些顫抖,“為何?我說過...這景州你與我共治,為何...要殺我?難道之前的幫助都是假意嗎?”

祝卿若的視線落在李兆其悲傷備顯的臉上,被最信任的人背叛,甚至於險些要了他的命,如今又親眼目睹了楚驍圍城之舉,如今的李兆其,恐怕心中即將崩潰了吧。

祝卿若斂下眸子,遮住那物傷其類的同情。

楚驍掃過下方李兆其充斥著不敢相信的眼睛,輕蔑道:“為何要共治?我要的是整個景州,不是與何人平分的景州!”

李兆其本就是個情感豐沛的人,此時的他紅著眼眶,質問道:“所以你要殺了我?順理成章接手景州?”

楚驍傲然道:“沒錯。”

李兆其的眼淚落了下來,前幾日他還對文兄說他要聽蕭楚的解釋,不能隻聽信他一人的話,現在,他親耳聽到了蕭楚的解釋,但卻不是辯解,而是承認。

他看向台上的人,眼神失落又無奈,仿佛在說,原來你說的是真的。

祝卿若看出了他眼中的情緒,沉默片刻,隨即開口對楚驍道:“你今日來,是為了殺我與兆其兄?”

楚驍見她終於開口,眼中略過喜色,可聽見她的話後,瞬間又陰沉下來,“你覺得我是來殺你?”

祝卿若沒有任何閃躲,直視他的眼睛,道:“難道不是嗎?你今日帶著這麼多殺手,將祭台團團圍住,又言之鑿鑿道隻有兆其兄死了,你才能奪得景州,如今我與兆其兄聲名漸盛,你為了得到景州的勢力,不是來殺我,還能是為了什麼?”

楚驍心口憋著一股氣,但他又不想在祝卿若麵前低頭,隻能咬牙道:“是!我就是來殺你們的!你又當如何??”

此言一出,周圍百姓都麵露怒火,也顧不得身邊凶神惡煞的黑麵殺手,大聲道:“不許殺李首領和文公子!!”

“對,不許殺他們!”

“他們是我們的救命恩人,你不許殺他們!”

“......”

越來越多的百姓加入聲討,沸反盈天的景象與方才噤若寒蟬的樣子相去甚遠,仿佛因為彆人的附和與讚同,百姓們喊得越來越大聲,神情越來越激動。

伏商見此吹了聲口哨,場上所有黑衣殺手在這一瞬間都抽出長劍,泛著寒光的長劍抵在了最近的人脖子上。

被抵住脖子的人頓時閉緊嘴,渾身都在顫抖,生怕脖子上的長劍下一刻削去自己的腦袋。

其他人看到這樣的場景,紛紛閉上嘴,生怕下一個就是自己。

楚驍的視線落在祝卿若身上,麵具下的唇邊浮起勝券在握的笑意,冰冷的聲音也多了幾分調侃,道:“你說啊,我便是來殺你的,你又當如何?”

他仿佛捏著兔子耳朵的獵手,撥弄著兔子的命脈,興味盎然地看著兔子臨死前的掙紮。

祝卿若的視線掃過那些黑衣殺手手中的長劍,又正回腦袋俯視著台下的楚驍,沉聲開口道:“你今日要殺我,我與兆其兄沒有反抗的餘地。”

楚驍眼色沉了一瞬,又瞬間浮起滿意,她這是認清現狀,放棄反抗了嗎?

可惜晚了,若再早一些,他恐怕就會為色所迷,將這景州交出去了。但如今,他隻想將她搶過來,日日夜夜都不放過她。

他麵具下的唇還未挑起,隻聽那兔子又道:“可就算你今日殺了我與兆其兄,也得不到這景州。”

楚驍牽平唇角,冷笑道:“怎麼?又想用你那招以退為進對付我?”

他動了動手指,隨意道:“隻要你和李兆其死了,景州的勢力自然就歸我了,今日無論你說什麼,都隻會是這樣的結局。”

楚驍的目光始終不離祝卿若,沉聲道:“所以啊,莫要再用這等詭計,我不會再被你迷惑了。”

祝卿若沒有理他的渾話,隻道:“今日你在眾目睽睽之下殺了我與李兆其,景州的勢力決計不會落入你手。你隱姓埋名來景州,目的就是在李兆其死後順理成章接手他的勢力,若他當日真的死在疫病之下,你說不定真的能得到景州。”

楚驍隻聽著,沒有任何表示。

祝卿若話頭一轉,“可他活過來了,還站在了這祭台之下出口質問你為何要殺他,所有人都知道你不再是李兆其以性命相托的兄弟,而是要暗殺他奪他地位的卑鄙之人。這樣的局麵,你如何能光明正大的接手景州?無人會服從你,你就算以強有力的手段登上了首領之職又如何?你依然無人可用!”

祝卿若這話確實說在了楚驍心上,他原本是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他與李兆其是可以托付生死的兄弟,這樣的話,在李兆其死後,他便能不費吹灰之力獲得民心。這也是為什麼他沒有在剛到景州的時候就殺了李兆其,而是先助他穩住首領之位之後再圖謀他的性命。

這是他最初的想法。

如今,出現了文麟這樣一個變數,比他更得景州百姓的愛戴,還救回了瀕死的李兆其,讓他的打算落了空,就算李兆其死了,景州百姓也不會擁護他。

所以他隻能鋌而走險,包圍住祭台,試圖用蠻力控製住景州。

祝卿若見楚驍遲遲不說話,知曉她定是說中了他的心思,於是開口道:“所以你今日就算是殺了我和李兆其,也定然沒辦法奪取景州的勢力,百姓們不會認同你,得不到民心,就算有首領之職又如何?不過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高台明月仍然神色淡淡,就算戳穿了麵前人的惡毒心思,也沒有任何暗喜慶幸之色,她隻是站在那,雙眸平靜地望著他。

楚驍心中好似有一把火,他不喜歡她這樣心如止水一般的眼神,不喜歡她麵對自己的惡意卻毫無波瀾的樣子。

他的目光掃過場上每個人,最後定在伏商舉在李兆其脖子上的長劍上。

他久久不言,讓人不知道他現在在想什麼,祝卿若在心底揣測他的用意,時刻警惕著。

忽然一聲嗤笑,夾雜著惡意與興味,祝卿若微皺起眉,看向意味不明的楚驍,沒有開口。

楚驍將視線落在祝卿若身上,她不是要當小菩薩嗎?她不是要救萬民嗎?

那他就殺萬民,看她這菩薩如何穩坐高台?

“你說的沒錯,要是被景州百姓知曉是我殺了李兆其,我定然無法接下景州的勢力。”他如實說著。

李兆其以為他被說服了,鬆了一口氣,他是注定要死的,但死之前不能讓文兄跟他一起死。

祝卿若卻沒有放下警惕,仍然冷麵望著他。

果然楚驍還有下言,他摘掉臉上的麵具,將自己的臉暴露在陽光之下。若說之前有人離得遠,聽不清他們之間的話,沒有認出他的身份,那麼這時候楚驍取下麵具,徹底將自己的身份暴露於百姓眼前。

所有人都知道了,是先前那位蕭先生要殺李首領和文公子,心中大駭。

祝卿若被他這等不計後果的舉動震懾住,他這般不管不顧地暴露自己,恐怕有後招。

祝卿若忽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隻見楚驍將麵具捏在手中把玩,俊朗的臉龐在陽光下愈發光芒四射,他不再掩飾自己的野心,雙眸徑直望向台上人,眼底帶著偏執與瘋狂。

“可誰知道是誰殺的李兆其?隻要我不說,沒人會知道是我。”楚驍勾起唇,銜著一抹冰冷的笑意。

李兆其不知道他這話的意思,道:“你要殺我,所有人都知道了,怎麼能說沒人會知道?”

楚驍眼含嘲諷,眼神都為移動一下,仍然直勾勾地望著祝卿若。

“隻要我殺光這裡的人,又有誰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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