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候他該怎麼辦？
“不行，這個廣告你不能拍，要不然我就把你逐出師門。”
趙嵐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莫文，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全國聞名的大導演竟然說這樣的話。
“師傅，我的拜師禮你都用了，現在想翻臉不認人啊？”
莫文脾氣也不太好，趙嵐這麼火藥味的話說完，現場的氣氛立刻火熱了起來，好似一點火星子就直接要爆了。
兩人相互怒視，最後是趙嵐先開口示弱，反正又不會少塊肉，還能賺錢，示弱就示弱，有什麼大不了的。
“師傅，說句現實的話，我們兩的師徒關係就是一場交易，你圖我乾活利索，我圖你帶我入行。
雖然我信誓旦旦地說一定要成為總導演，可這不代表我沒有自知之明。
我知道這條路很難走，很大可能性是走不通的。
但我既然走了，總要在這條路上獲得些什麼。”
見莫文還是怒視著自己，趙嵐降低底線。
試探性地問道：“不如這樣吧，以後你繼續教我導演的本事，但對外不承認是我師傅，這總不會掉麵子了吧。”
莫文冷笑揭穿她道：“說出去的話還能收回來的嗎，現在圈裡都知道我收了你做徒弟，你去接這種小廣告，我的麵子都已經丟光了。”
趙嵐索性破罐子破摔直接說道：“既然麵子都丟了，那你也彆在乎了，再說我是拜師，又不是賣身，你也沒權利乾涉我做什麼吧？”
莫文本來就氣不順，見趙嵐還這麼說話，直接就指著門口讓她滾。
趙嵐也乾脆，說道：“師傅，那我滾去乾活了，你要是沒安排，那我自己去找活乾。”
莫文瞪大著眼睛，還沒等他說什麼，趙嵐已經麻溜出了門，他其實也不是真的想叫趙嵐滾，主要是第一次有人這麼違背自己的意思。
大導演當太久，彆說是手下的人了，就是投資人對他也是客客氣氣的，莫文一時半會還真受不了趙嵐這樣風格的人存在。
趙嵐出了辦公室的門就去找秦風，一副沒有吵架的口吻，自然地和人家說道：“秦哥，師傅說讓我跟著你，你看看我能乾什麼？”
秦風半點沒懷疑，想了想，帶著趙嵐去配音組。
一邊走一邊和她說道：“你隻在劇組待過，後期的組應該還不太清楚怎麼運作，配音組和劇組的工作模式差不多，對你來說可能比較好入手。”
趙嵐聽了秦風的解釋，知道配音組相當於再拍攝一遍，不過是局限在配音方麵。
趙嵐在劇組跟著莫文拍戲，從熟悉拍攝的工作模式入手，配音組確實比較適合她。
於是趙嵐就在配音組待了一晚上。
下班的時候秦風來找她，抱怨道：“你怎麼沒告訴我，你和莫導吵架了，他知道我安排你進配音組，大罵了我一頓，說應該安排你去特效組。”
作為大導演，莫文當然能請到國內最好的特效團隊。
不過現在的團隊是體製內的，實力雖然很強，但非常不好打交道，莫文想趙嵐去這個組，明顯又是想刁難她。
趙嵐聽到秦風的抱怨，心下卻鬆了口氣，莫文既然還知道罵她，那就不會真的把她趕走。
現在廣告還沒拍，導演技能也沒學到，趙嵐還真是有求於莫文，如果被趕走了，她是有理也沒地方去說。
隨即趙嵐就在心裡抱怨莫文太墨守成規，也太形式主義，可她不知道的事，這才是兩人的首次交鋒，相比後來無數次激烈的爭執，這次隻能算是小兒科。
趙嵐抱歉地對秦風說道：“秦哥要是為難，現在把我調去特效組也來得及，我是社會螺絲釘，哪裡需要可以往哪搬。”
秦風見趙嵐一點都沒有和莫文吵架的恐懼，還有心情耍寶，不禁笑出了聲。
“我問了，他沒說讓你換組，還是徒弟有牌麵，要是換我和他吵架，估計就要收拾東西滾蛋了。”
趙嵐立刻恭維道：“那不能夠，這個辦公室缺了他都不能缺秦哥，昨天他沒來上班，你都在呢，現在他是不是走了，可你還沒走呢。”
趙嵐剛說完話，身後就響起了莫文的聲音，“我現在也還沒走呢。”
秦風立刻撤了，留下趙嵐一個人對著怒目而視的莫文。
趙嵐沒半點心虛，笑著打招呼道：“師傅還沒走啊，你年紀不小了，這麼長的工作時間，身體還受得了吧？”
莫文似笑非笑地說道：“你這麼厚臉皮的人，我還是第一次見。”
趙嵐假裝自苦道：“我拜師禮都被師傅你用了，臉皮不厚點，那我不是虧了嘛。”
莫文知道這貨嘴皮子很溜，人也很聰明，和她爭未必能贏。
而且贏了也沒麵子，畢竟人家才是初出江湖的菜鳥，他都站在行業內頂端的人了。
無視趙嵐的胡扯，莫文把話題轉到配音組上，問道：“今天有收獲嗎？”
趙嵐見人家都給了台階，她當然就不提吵架和廣告的事，順著台階就下了。
“師傅，我還想著再觀察兩天就找你上報一件事，我發現配音演員的設備很差，而且他們也不怎麼投入，說台詞跟念數字一樣，一點都不共情。”
莫文皺著眉，又問道：“所有人都這樣嗎？”
趙嵐下課後才來上班，也就在配音組待了幾個小時，她不知道是不是所有人都這樣，隻能說自己看到的現象。
“我不知道，不過今天配的幾場戲，還沒有演員的原聲有代入感呢，師傅，你不是想兼顧年輕人的市場嘛，劇情上不行，不如在後期上想想辦法？”
這就是莫文欣賞趙嵐的地方，她很年輕，有不少奇思妙想，而且這些想法很可能代表了她這個年紀大多數人的想法。
去年開始莫文去體製內一些會議上開會，不少領導都在提新思想，新內容，讓他們這些導演趕緊加快腳步儘快跟上國際的步伐。
華夏是後起國家，不僅是在國力上需要加速前進，就是在文化和娛樂上也要加速，莫文作為國內的名導，沒少被邀請去開內部會議。
“從明天到下周一，你跟著秦風，走一遍後期所有的組，到時候出一個能吸引年輕人的改良方案。”
趙嵐一聽，立刻抗議道：“師傅，你高看我了吧，我還沒入門呢，你就讓我飛啊？”
莫文白了趙嵐一眼，罵道：“有時間賺那塊八毛的，沒時間搞好自己的本職工作，那你趁早歇了成為總導演的心思吧。”
趙嵐不想被看扁，隻能硬著頭皮答應下來。
其實她不知道，莫文隻是想試試看她的底線，彆說是一個完整的方案了，她能寫出一個半個的想法，莫文都能滿意。
不知道莫文心中想法的趙嵐喪喪地回了家，韓鑫見了當然要問緣由，畢竟吃下午飯的時候她還沒這樣呢。
趙嵐看著韓鑫帥氣的臉，莫名其妙地說道：“我好像一隻小兔子。”
韓鑫看她好像有點累，拉著人坐到沙發上，給她捏肩膀，好笑地反駁道：“這個世界上沒你這樣的小兔子，你是大灰狼。”
趙嵐聞言笑了，“我是大灰狼，那你就是小兔子，生來就要被我吃掉。”
韓鑫停下按摩的動作，正對趙嵐的臉，傾身問道：“你怎麼了？”
趙嵐再狂也不過是剛初入職場的新人，而且她以前狂，靠的是拳頭和學習，職場上又不看這個。
今天雖然是莫文退讓了一步，到底表現出了強烈反對的態度。
第一次接廣告就這樣，以後她要是開了公司，莫文隻怕是真的要清理門戶了。
做了多年的老大，趙嵐習慣性地把難題往自己肩上扛，主要是底下的小弟一個比一個沒用，充其量隻能呐喊助威，和他們說也不過是負麵情緒輸出而已。
韓鑫雖然是男朋友，可在趙嵐看來，他連呐喊助威都做不好，下意識就不想告訴他。
“一點小事，我已經解決了。”
韓鑫想走出上輩子的結局，那就要儘量避免很多矛盾點，本來想著改變趙嵐的決定讓她讀大學，主要是看能不能也改變她的職業方向。
沒想到趙嵐好像和總導演杠上了，上輩子好歹進廠擰了一段時間的螺絲，這輩子倒好，還沒出寧城呢，她就踏上了通往總導演的路上。
上輩子兩人最大的外因矛盾是父母的態度，而內因就是疑心病。
兩人異地，趙嵐又是圈裡炙手可熱的新星，年輕有為，外貌也出色，自身魅力又獨特，對她獻殷勤的人不知凡幾。
韓鑫看到關於她的小道八卦新聞，一次兩次還能暗自安慰自己媒體胡說八道，可十次百次，他心裡就種下了懷疑的種子。
韓鑫自認沒本事讓趙嵐放棄成為總導演，但參與到她的工作中去，自己去看，自己去聽，總好過通過八卦媒體知道事實的真相吧。
“什麼事，我想知道。”
趙嵐有點心累，所以不想說，她坐起身，扶著韓鑫的肩膀，湊到他唇上強勢地吻了起來，想以此堵住他不停說話的嘴。
相戀多年，韓鑫哪裡不知道趙嵐的尿性，不耐煩或者鬨矛盾的時候，她就喜歡拉著他上床。
論武力值，韓鑫可不是趙嵐的對手，而且男人的欲望來得也很快，每次都輕易被她得逞了。
現在也不例外，趙嵐一通強吻加撩撥，韓鑫差點就丟盔棄甲了。
可他還記得自己的決定，所以艱難扶住趙嵐的肩膀，強硬地表示道：“你不說，那我們不做了，趙嵐，我想了解你，想知道你做了什麼，經曆了什麼，在想什麼。”
趙嵐的興致已經被挑起來了，哪輪得到韓鑫說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