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嵐和那些私企老板雖然有合作, 但也就和唐庚慈熟一點，邵英旭還不是老板，其他人都才見過一麵。
就這點交情讓人家掏幾百萬出來投資, 不是她腦抽了，那就是那些老板瘋了。
趙嵐當然要辯解一番，“師傅, 國內的私企幾乎都在起步階段，提升自己產品知名度就已經力不從心了, 指望他們拿出幾百萬投公司以外的項目，你覺得可能嗎？”
莫文盯著趙嵐就是不說話，明顯不滿意她這麼敷衍地回答。
趙嵐繼續勸說道：“師傅, 我接了六單廣告都要到處跑關係, 廣告全額也才三五十萬，你一部電影就要幾百萬，你覺得哪家企業能掏出這麼多錢？”
莫文好似做了某個決定，沉聲對趙嵐說道：“這部戲要是能開機的話, 你就是副導演，還有2%的利潤提成。”
媽的，趙嵐找不到拒絕的理由了。
見趙嵐不再囉嗦，莫文突然笑了一下。
“沒有具體實操過一個完整項目的話，你永遠都不知道要遇到多少突發事件，趙嵐, 我承認你在導演上有天賦, 人也夠聰明。
可是你彆忘了, 你是個女人，你就算能存到錢自己投資，難道每個項目你都要自己賺錢投嗎？你始終是要去麵對那些投資人的。
如果你沒有過硬的本事, 就要以女導演的身份次次去碰壁了。”
這個操蛋的社會為什麼有重男輕女這麼操蛋的風氣？人都是女人生出來的，不應該流行重女輕男嗎？
看著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趙嵐，莫文知道她動心了，於是轉頭對秦風說道：“你去通知一下編劇組，這個劇本要改成喜劇。”
秦風現在有了另起爐灶的心思，能推的工作他都願意推掉，對趙嵐能留下來跟莫文商量這種大事，不但不嫉妒，反而還鬆了一口氣，點了頭就出去了。
等門關上後，趙嵐甕聲甕氣地問道：“你要多少投資？”
莫文還沒說話，趙嵐又補充道：“可能有十幾個投資人，你必須說個準數，不可能有追加投資的。”
莫文都氣笑了，“項目一開始，各種各樣的狀況都會出現，有追加投資很正常，你懂不懂投資啊？”
趙嵐氣得反駁道：“你以為那些土老板懂投資嗎？我懂投資有什麼用啊？我有錢嗎？”
莫文無言以對，然後現場給趙嵐算了一下大概的金額，“350萬，不夠的我自己貼。”
這個投資一時半會兒也湊不齊，等湊齊的時候趙嵐覺得自己這邊可以湊個50萬，所以她隻要解決300萬的投資，不知道最近有沒有什麼商業酒會，她想喝酒了。
兩人談了一個上午，趙嵐出辦公室之前想起秦風的事，對莫文說道：“師傅，秦哥對我廣告公司賺錢的事情挺上心的。
你也知道我會的那套，秦哥肯定也會，我感覺他待不久了，你早作安排吧。”
莫文聞言立刻搖頭，“你可能不知道，秦風是我遠房侄子，十幾歲就跟著我了，雖然沒有師徒之名，但有師徒之實。”
趙嵐笑了一下說道：“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關係，能比得上幾十萬塊錢的收入嗎，師傅，你也太天真了。”
莫文見趙嵐說得這麼堅定，立刻皺了眉，其實心裡已經有點相信了，隻是不肯麵對現實。
想到趙嵐的出身，他冷哼道：“他從十幾歲開始就跟著我了，可以說是我看著長大的，我對他和兒子也差不了多少，他怎麼可能背叛我，誰像你一樣，拜了師還另起爐灶。”
趙嵐看著不願意接受現實的莫文，冷笑一聲，問道：“敢不敢打賭？”
莫文沒有回答，隻是瞪著趙嵐，很明顯是徹底信了。
趙嵐見莫文聽進去了，歎了口氣說道：“師傅，天下就沒有不散的宴席，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彆說你們這麼遠的親戚關係了，就算是父子，在絕對的利益麵前，親情隻能是狗屁。”
莫文怔怔地注視趙嵐，半響後才說話，“你還挺可怕的。”
趙嵐聽懂了莫文的這句話，不就說她親情淡漠，可怕嗎？可怕就可怕吧，她就這樣了，這輩子都不可能改變。
趙嵐這樣也是有原因的，她媽程霞是個很強勢的女人，在世的時候，不管是她還是趙大頭，誰都要聽話，不然程霞有的是辦法讓兩人不得安生。
等程霞不在了，趙大頭一朝得解放就徹底不做人了。
晚上趙嵐和韓鑫說起這件事情，主要是說籌集三百萬的投資額，可韓鑫的注意力卻放在了莫文對趙嵐的評價上。
“他這樣說不對，你沒有對親情淡漠，你也不可怕。”
趙嵐覺得韓鑫的評價一點都不客觀，因為他已中毒太深，不過誰不想聽偏向自己的評價呢，於是她就故意使壞引誘他多說一點。
“我怎麼不可怕了，你知道嗎，周寡婦進門沒幾天就被我修理了，趙大頭看我不順眼，又想把我送給老光棍當童養媳，那個老光棍雖然挺怕我的，但還是有點心動。
我當時就提著菜刀和趙大頭說，要是真的讓我去當童養媳，在場的誰也活不了，我從小就說到做到，他們都嚇了個半死。”
趙嵐摸了摸韓鑫的手，平淡地繼續說道：“對我爸都敢這樣，更彆提兩個舅舅了，這樣的我，你還覺得不可怕嗎？”
韓鑫根本玩不過趙嵐，哪裡知道她是故意這麼說的，隻是覺得很心疼，然後抱住了她。
“正常的父親怎麼會那麼對自己的孩子，是他先做的不對，你隻是為了保護自己。”
聽到了自己想聽的話，趙嵐還挺開心的，她也抱住了韓鑫。
“你真是中毒太深了，我都這樣了，你還為我說話，韓鑫，你可能是世界上唯一對我好的人，要是哪天你敢拋棄我，說不定我會殺了你，怕不怕？”
韓鑫聞言眼睛一下就瑩潤了起來，上輩子也隻有他對趙嵐這麼好過，他到底是有多讓趙嵐失望，她才會放棄唯一對她好的人，他為什麼不再堅定一點。
“對不起。”韓鑫的聲音已經哽咽了。
趙嵐隻是想逗韓鑫而已，聽到他哭了，嚇了一跳，鬆開人急忙抬手幫他擦了眼淚。
解釋道：“我開玩笑的，在床上你沒堅持住，我都沒勉強你，我怎麼會舍得動你一根手指頭？”
可韓鑫陷在自己的情緒裡出不來，一個勁地和趙嵐道歉。
趙嵐有點後悔讓韓鑫寫小說了，好像從他寫小說開始就越發多愁善感，現在小說都連載了，稿費也拿了不少，他自己又挺上心的，就這麼中斷也不現實，一時間她不知道要怎麼辦了。
兩人的思維還是不在一個層麵上，可趙嵐已經完全不會嫌棄韓鑫了。
安慰半天都沒效果，趙嵐隻能拖著韓鑫上床，然後和上輩子一樣，發生矛盾，最有效的解決辦法就是□□。
私生活有波瀾，公事上也不讓趙嵐省心，特效組那邊遲遲不見拍攝的視頻傳過去，就到處打聽情況。
當知道財務已經撥款了，他們就有點坐不住，可圈裡問了一圈，誰家團隊也沒接莫文的項目。
作為組長的盧修傑知道，改良方案是趙嵐負責的，這事找誰都沒用。
盧修傑是在編劇組找到趙嵐的，倒不是趙嵐兒女情長來找韓鑫，她是被莫文拉來商量劇本的。
雖然增加工作量讓趙嵐很不爽，可想到這是她要出任副導演的項目，隻能捏著鼻子被莫文當老黃牛使喚了。
莫文最近都在編劇組，盧修傑隻能等下班了才敢堵住人。
趙嵐知道該來的總會來，便讓韓鑫先下去幫自己打飯，她帶著盧修傑去會議室麵談。
“你的改良方案有涉及特效組，這個項目有時間期限，視頻遲遲不給到特效組這邊，我們不可能按時完成任務。”
趙嵐反問道：“那你們願意免費加班完成嗎？”
因為問了一圈沒人承認接了莫文的外包項目，盧修傑認為趙嵐是想以此和特效組談工資，他笑了笑，說道：“大家都要養家糊口，加班肯定是要有加班工資的。”
趙嵐就拿辦公室普通標準的加班標準試探盧修傑，最高標準特，效組的人都不願意，他怎麼可能會同意趙嵐的普通標準。
“這樣吧，工資的五倍，怎麼樣？”
普通標準是兩倍，最高標準是三倍，盧修傑說五倍，其實想要的是四倍，這麼喊是為了討價還價留有空間，如果趙嵐答應五倍那就更好了。
趙嵐都氣笑了，“太貴了，這個項目其實有點超出預算了，投資方那邊增加過投資，不可能再增加的。”
辦公室已經在拍攝科普視頻了，那就不可能再放片頭和片尾曲，盧修傑看著淡定的趙嵐，隱隱猜到了什麼。
“其實你已經找人做了是吧？”
趙嵐直接承認道：“是找人做了，挺便宜的，效果還不錯，最主要的是人家態度特彆好，都沒想過要坐地起價。”
盧修傑氣得臉一陣青一陣白，“莫導這麼大的一個導演，不可能隻做這一個項目，以後就不找我們合作了嗎，你這樣搞，彆的團隊估計也不會想接莫導的項目了。”
趙嵐聳聳肩，無所謂道：“現在是我在管這部分的項目，我把眼前的事顧好就行，大家也都知道我是看重眼前利益的人，什麼長遠考慮，那都是以後的事了。”
盧修傑摔門而出，趙嵐在後麵提醒他道：“正片的特效要是出了什麼差錯，我一定會召開記者發布會讓所有人評評理，反正我不怕丟人。”
盧修傑黑著臉離開了，而會議室裡的趙嵐臉色也不好看。
盧修傑的管理能力太差，根本震懾不住特效組那群大爺，等他們知道這個消息後，該出的幺蛾子，還是會出的。
韓鑫也在辦公室上班，對辦公室裡的暗流湧動自然知道，現在趙嵐正和特效組針鋒相對，特效組的組長盧修傑過來找她，自然是為了改良方案的事。
趙嵐來食堂吃飯，他就低聲問和盧修傑談得怎麼樣了。
食堂裡來人來來往往，趙嵐搖頭把話題扯開了，“裴勝說他也看上了淩橋的城市花園，打算把房子買在那裡，問我們要不要和他一起去看？”
韓鑫現在的終極夢想就是買一套淩橋城市花園的房子，聽到這個消息，眼睛頓時就亮了，他本來就長得好看，一下子增添這麼大的光彩，周圍吃飯的人都看了過來。
趙嵐見了，瞪眼怒罵道：“看什麼看，沒見過帥哥啊？”
周圍的人沒有生氣，反而還大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