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 韓鑫深刻體會他和趙嵐的性彆顛倒。
第一天禁欲，韓鑫心裡還挺惦記的, 他以為是本能所致，為了緩解身體裡的燥熱，睡覺的時候就緊緊抱著趙嵐。
第二天竟然沒那麼躁動了。
這幾天都是這樣，然後他就驚奇地發現，相比生理，他在心理上對趙嵐更加渴望，隻要人在懷裡, 他就不會胡思亂想，也不會惶惶不安。
趙嵐明顯就不一樣了, 不時直勾勾地看著他, 不自覺就上手，睡覺的時候一直磨磨蹭蹭的, 睡著了才安分下來，什麼意圖實在太過明顯。
五天可能已經是她的極限了。
恢複了性生活, 趙嵐簡直那叫一個神清氣爽，因為次數有限，韓鑫也有了充足的睡眠，兩人還是按照計劃, 五點四十起床去鍛煉，吃完早飯回家換衣服各自去上課。
今天趙嵐翹課沒去辦公室上班，因為葉之穆要帶她去拜訪一個有十多年婦聯行政經驗的老太太。
葉之穆帶趙嵐進了機械廠家屬院, 她忍不住打聽道：“不會很難打交道吧，是海市老太太那種典型嗎？”
葉之穆聞言笑了，“海市老太太是哪種典型啊？”
葉之穆就是海市人，要是趙嵐敢說出什麼不好聽的話, 他一定要借機教訓她。
趙嵐除了聰明，看人臉色也很厲害，立刻解釋道：“海市的老太太可以用一個字來形容，那就是精，性情精明，形象精致。”
葉之穆哼了一聲，然後說起這個人的情況。
“吳老師本來在學校的後勤部上班，前些年不是有頂班的情況嘛，她的班給女兒頂了，婦聯主管婦女糾紛，哪個單位的婦聯都不好乾，機械廠風氣彪悍，糾紛隻會更多。
連續轉職了三個人，機械廠的廠長實在沒辦法了，親自上門求孔校長分個能人去試試，剛畢業的學生哪裡能應付，孔校長就把吳老師介紹過去了。
這一乾就是十多年，她在職期間，機械廠的婦女糾紛直線下降，還被市局頒過獎。”
趙嵐笑了，指著問題地核心道：“那她是不是性情精明，形象精致？”
葉之穆無言以對，因為吳美華確實精明，也注意打扮，看著就是個很精致的女人。
因為趙嵐太著急，葉之穆沒有提前打過招呼就過來，所以他們到門口就遇到了人家的家務事。
吳美華頭發有點花白了，可因為皮膚白皙，又有點胖，看著很是富態。
此時她抬著修長細嫩的手指，對一個跟她非常相似的中年婦女罵道：“給我滾，學校分給我的房子給了你，機械廠這套你又想要，你不是女兒，是吸血鬼吧，專門吸我的血。”
中年女人半點不生氣，好言好語勸道：“媽，你一個人住在這裡乾什麼，年紀也不小了，我是接你去享福呢。”
吳美華冷笑道：“當我是傻子嗎，你不就是打著讓我伺候你們一家，還要把這套房子賣了補貼你們，想都彆想，以後我也不要你們養老。
徐燕，我已經儘到了做母親的責任，以後你不要來找我了。”
那個叫徐燕的中年婦女終於繃不住笑了。
“當初是你讓大哥留下送我下鄉，你看看我現在的樣子，我們走在一起，彆人都以為我是你姐姐，我吃了這麼多年的苦，你說儘到做母親的責任，不覺得可笑嗎？”
街坊鄰居聽到徐燕的話，都紛紛為吳美華說話。
“閨女，你不能這麼說話，當年那種情況，誰家孩子不下鄉，最後你媽不到五十就申請退休把工作讓給你回城，對你還不夠好嗎，怎麼還說這種話。”
徐燕好似受了什麼刺激，立刻歇斯底裡地喊道：“關你們什麼事，知道我在鄉下遭遇到了什麼，讓她給我寄點錢，可她全拿去貼補給兒子了。”
吳美華禁不住流下眼淚，“你哥當時命在旦夕，我隻能先救他。”
“那你救活了嗎，說什麼不要我養老，等你真的不能動的時候，居委會還不是來敲我的門。”
徐燕這番話說完，街坊鄰居也偃旗息鼓了，老觀念擺在這裡，人老了就是需要孩子照顧的。
趙嵐聽明白了，她脫離葉之穆，直接上前站在徐燕前麵。
理直氣壯地說道：“大媽，你這麼老了還啃老啊，丟不丟人，吳奶奶說了不要你養老，居委會敲門的時候，你把這番話說出來不就完了，趕緊滾蛋。”
徐燕見鄰居都屈服了，以為這次終於能成功了，沒想到跳出一個小姑娘反對，於是怒目而視道：“你誰啊，這不關你的事。”
趙嵐氣淡神閒地說道：“吳奶奶接受孔校長的返聘，馬上就要去我師傅辦公室上班了，人家以後有工作，還有退休金，請個保姆照顧晚年都比你這個白眼狼女兒舒心。
趕緊走，要不然我去問問孔校長，後勤職工的思想教育這麼低，難道不影響學校的名聲嗎？”
徐燕看到無奈站到趙嵐身邊的葉之穆，雖然不在一個部門，但都是一個學校的，她哪裡不認識新聞傳媒係的輔導員。
等人散了，吳美華擦乾眼淚強忍悲傷招呼趙嵐和葉之穆坐下，趙嵐也不拐彎抹角，直接就說明了來意。
吳美華驚訝地看向葉之穆，遲疑地問道：“我都退休兩年了，還適合乾工作嗎？”
趙嵐沒有讓葉之穆開口，主動出擊道：“我師傅雖然是體製內的導演，可他的團隊是體製外的，請吳老師去上班算是私人聘用，隻要您沒問題，誰也不能說什麼。
而且我會請葉老師帶我來，主要是受我男朋友的影響，他是小說作家十全十美，平時忙著寫作沒時間管理名下的補習機構，他學校的輔導員就給他介紹了一位退休的老師去做管理。
現在培訓機構都增開好幾個班了。”
聽到有退休的老師返聘的案例，吳美華頓時就心動了，人就是這樣的，有了第一個吃螃蟹的人，做第二個的心裡負擔就沒那麼大了。
吳美華問了許多宮儒的事，她年輕的時候就是個鐵娘子，聽到宮儒退休了還把工作乾得這麼出色，立刻就升起了不服輸的心氣，約定明天就去莫文的辦公室麵試。
麵試是趙嵐的說辭，“現在國家推行雙向選擇就業，我們隻能服從國家政策，這個事我師傅全權交給我處理，我是對您很滿意的。
至於您滿不滿意我師傅的辦公室，去看過我們再談，您覺得如何？”
從家屬院出來，葉之穆無語地吐槽道：“感覺我都可以不用跟著來了。”全程都沒說過幾句話。
趙嵐笑了，“老師，你可以不說話，但不能不來，不然誰信我啊？”
葉之穆盯著趙嵐看半響，她臉上畫著淡妝，手腕帶著腕表，一身考究的精致工裝。
之前覺得她說話自帶匪氣，可有了這身行頭修飾，匪氣立刻變成了威嚴，如果她的臉不是還那麼稚嫩，任誰看了都會覺得她是個領導。
“我發現你最近的衣著打扮很講究啊？”
趙嵐被說得一愣，隨即就苦笑道：“我和韓鑫正在互相折磨呢，我在身體上折磨他，他在精神上折磨我。”
葉之穆知道趙嵐出去租房，肯定少不了和男朋友發生關係，可這種事掛在嘴邊合適嗎，本來就存了教訓她的心思，聽到她這麼不害臊的虎狼之詞，立刻就教導主任上身對她說教。
“你還是學生，出去住已經很出格了，平時說話注意著點，你現在是知名大導演的徒弟，小心被媒體報道出去，讓全國人民都知道了。”
趙嵐無語地看著葉之穆，吐槽道：“老師，你想到哪裡去了，韓鑫缺乏鍛煉，我拳腳功夫還不錯，就給他製定了訓練的計劃，他天天被我揍心裡不爽。
以前隻是提醒我注意形象，現在也嚴格要求我做到他的形象計劃，我剛才是這個意思。”
葉之穆立刻就抓住了趙嵐話裡的漏洞，“合著你們是天天住一起啊？”
就像葉之穆說的，她遲早走到聚光燈之下，到時候同居的事一定會被無良媒體曝光，所以對保密什麼的，她一開始就不在意。
“從搬出去那天起就住一起了，不過我們是經得了父母同意的，現在是還沒到年齡，等法律允許了，我們第一時間去備案，爭取合規合法。”
葉之穆無言以對，人家都打算結婚了，哪裡需要外人質疑，可看著一臉真誠的趙嵐，他總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想起那次公安局撈人的經曆，眼睛突然一亮。
“你說了好幾次要把你爸的信拿給我看，到今天也沒拿來，看來這輩子我是看不到這封信了，我記得韓鑫家是有電話的吧，你把號碼寫給我。”
趙嵐脫口就想說我哪知道韓鑫家電話，可要是這麼說，她剛才的謊言不就被戳破了嗎，所以轉口就回答道：“我不記得號碼，保證明天就讓韓鑫給我寫了帶來學校。”
葉之穆這次學聰明了，聲明道：“明天中午我一定要看到。”
趙嵐隻能答應，不過她並不擔心韓鑫的父母會和葉之穆說實話，因為他們明顯是愛麵子的人，要是直說反對同居。
可現實情況是韓鑫確實和她在同居，那不是打擊了他們做父母的威嚴了嗎。
晚上韓鑫知道了這個消息，焦慮症又犯了。
趙嵐隻能安撫他道：“你父母的態度就是一場長期的拉鋸戰，他們不來海市，戰爭就暫時停止，這樣累積情緒，可能會集中爆發。
不如我們主動出擊，時常刺激他們一下，時間久了自然就習慣了。”
韓鑫盯著趙嵐看半天，突然就笑了，然後抱住了她，高興地說道：“不管什麼困難，你都能解決。”
趙嵐見韓鑫好說話，得寸進尺地提了一點意見，“今天葉老師都說我穿著太講究了，不適合學生的身份，要不然那個形象計劃給我降個級？”
韓鑫立刻收起了臉上的笑意，反駁道：“如果你肯給我的鍛煉減量，我就給你的計劃降級，公平交易。”
趙嵐權衡了一下，決定道：“那還是保持原樣吧，相比麻煩地維持形象，我還是希望你的體力能更好一點。”
韓鑫生氣了，一把抱起趙嵐，宣布道：“今天晚上試試，看誰先趴下。”
“不要了吧，醫生說一周四次，昨天才做了，今天休息。”
“不用休息，連著來。”
“我以為你會說天天來，失望。”
趙嵐和韓鑫不管是在感情上，還是在私生活上都進入了融洽的階段，即使工作上還是讓她有點焦頭爛額，但沒觸及底線的情況下，她臉上還是能掛著微醺的笑容。
可莫文總是在她的底線上瘋狂試探，那這笑容就維持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