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文見趙嵐真的弄到了投資, 比之前的預想投資額還多了五十萬，他終於露出了從秦風走後第一次的真心笑臉，正要抓著趙嵐商量接下來的籌備計劃, 沒想到趙嵐卻要請假。
莫文當然不同意, 趙嵐是這個電影的副導演, 劇本都是她監管完成的, 因為不確定趙嵐能不能找得到投資，要是不能，莫文還是打算用第一個劇本拍攝, 自己籌錢。
因為這個原因，目前為止莫文還沒去看趙嵐讓編劇組改的劇本，因為他知道應該改得麵目全非, 看了肯定是很糟心的。
現在投資到位，他們師徒兩就得全身心投入到項目籌備裡了。
“你知不知道副導演的職責，從開始籌備，你就得全程參與，道具到演員, 現場指導，外聯交涉, 哪一步你都不能缺席。
請假？想都不要想, 包括你, 前期項目的籌備人員都要買個小床放在辦公室裡，特彆是你，好色得很，回家睡覺成天掛著個黑眼圈，白天能好好做事嗎？”
趙嵐都無語死了，她是不拘小節, 行事比男人還男人，可她到底是個女人好不好，再怎麼糙，在外麵住也不太方便吧，月經來的時候，她不用換衛生巾啊？
說來也是奇怪，趙嵐這麼狂的人，從小到大，除了出來上大學和在劇組待的那幾個月，她好像就沒在外麵住過，和韓鑫同居，在她心裡也不算住外麵。
為了請假，趙嵐好聲好氣地解釋道：“我就請兩周，這次回老家主要是和韓鑫的父母見麵，算是訂婚吧，我出任副導演後，肯定得進入大眾的視野裡。
我和他這樣沒名沒份地住在一起，難免被人詬病。”
莫文冷笑道：“我還以為你什麼也不在乎呢，原來還在意彆人的議論啊，彆說兩周了，兩天都不行。”
趙嵐也冷笑道：“師傅，這個項目是我弄來的投資。”
莫文張了張嘴，什麼也說不出來。
趙嵐也知道項目開始後就得爭分奪秒趕進度，她請假回家，其他人就要等她，不過對於這個問題，她已經想到解決的辦法了。
“把分給我的任務說清楚，我會在時間節點之內完成，行嗎？”
莫文冷笑道：“選角，道具的準備，這些都要隨時盯著，你不在，根本不可能推進。”
趙嵐點點頭，“也就是說，我前期的任務是選角色和道具，兩周的進度絕對不會耽誤，行不行？”
見莫文還是瞪眼，趙嵐打起了親情牌，“師傅，我這麼個狗都嫌棄的脾氣，情緣關係不能說差，隻能說根本沒有，好不容易找了個不錯的對象，不趕緊定下來，難道還像你一樣孤獨終老啊？”
莫文氣死了，趙嵐一說不過他，就把這個事翻出來。
“滾。”
趙嵐就當莫文答應了，工作雖然重要，但能分出來給生活的時間和精力，她還是要分出來的，人不可能隻工作沒有生活。
再說莫文的前車之鑒就擺在這裡，她可不想以後跟他一樣成為孤家寡人，不管是工作，還是愛情，甚至是家庭，她全都要。
辦公室主任吳美華給她收拾出來了一間辦公室，坐到自己的新椅子上，她就把道具組的組長章碧凡找來，商量道具怎麼安排。
說到精致的吳美華奶奶，在內務上，比秦風還厲害，到目前為止，辦公室的所有人都對她讚不絕口。
章碧凡知道道具組是副導演管轄的，何況這個項目投資還沒確定，副導演就先確定了，鑒於趙嵐雷厲風行的行事作風，她上趙嵐辦公室之前，還帶著自己的策劃方案。
這部電影涉及了大量的京劇道具，有些可以借，有些需要破壞的道具就得做了。
看著章碧凡寫的方案，趙嵐想了想，說道：“這兩周，你帶著人去把幾個出名的京劇團跑一遍，問問能不能跟他們的道具團隊合作。”
章碧凡遲疑地問道：“怎麼合作？”如果是借一部分道具，應該上升不到合作的層麵上。
趙嵐本來想和人家的道具組直接下單，辦公室的道具組監管一下就好，仔細思考後，她突然覺得這部電影其實可以跟京劇團深度合作。
不管是布景，還是演員，畢竟人家乾了一輩子的京劇，在那種場景裡麵拍攝，肯定比他們自己置景要更專業。
而且莫文讓她統籌選角和道具，如果跟京劇團合作，說不定很快就可以準備好進入拍攝階段了。
趙嵐對章碧凡說道：“服裝和京劇團的道具組商量訂購，也包括日常服裝，人家在這行沉浸了一輩子，行業底蘊比我們厚了不知道多少倍。
我們隻要把劇情講清楚就行，專業的事還是交給專業的人吧。”
章碧凡驚訝地說道：“可這樣一來，我們道具組要乾什麼啊？”
鑒於趙嵐已經趕走了兩個組長，還有整個特效團隊，章碧凡有點驚恐是不是哪裡做得不如趙嵐的意了，可進辦公室這一會，趙嵐的態度還不錯啊。
這個問題趙嵐也想過，正要回答，見章碧凡這個表情，一秒鐘她就反應過來了。
於是無語的吐槽道：“章組長，我雖然被你們戲稱是辦公室的鷹犬，可也不是見人就上去咬吧，對了，你們道具組沒鬨事吧？”
章碧凡急忙搖頭，“沒有，趙助理的吩咐，我們都會一絲不苟地完成。”
趙嵐聞言哈哈大笑，“不用那麼緊張，這個項目我是副導演，為了能快速完成任務，我肯定會顧及大家的情緒。”
然後就解釋了辦公室道具組的具體工作內容，“如果談下來，你們去跟人家的道具團隊學習，拍攝的時候，我讓你們指導演員怎麼使用各種道具。
順便監督他們是否使用正確，我師傅應該還沒看劇本，不然今天一定會和我吵架。”
全辦公室現在隻有莫文還沒看劇本，這個事章碧凡也知道，聞言忍不住笑了，“編劇組現在都躲著莫導走，他們算是全被你策反了，誰都知道劇本改成這樣子，莫導一定會很生氣。”
趙嵐聳聳肩，“我接下來要請假兩周，你可以去跟大家說，儘管把責任往我頭上推，等我回來的時候，他的氣差不多就該消了。”
之前接觸不多，章碧凡隻從辦公室的八卦傳言和幾次會議裡了解趙嵐，第一印象就是她特彆強硬，這麼近距離接觸，確實很強硬。
不過卻沒有咄咄逼人的感覺，至少彆人對著她還敢開玩笑。
“從未見過有你們這樣的師徒，可以說是你這個徒弟很特彆，一點都不怕師傅，要是他太生氣不開這個項目了怎麼辦？”
趙嵐笑了，“雖然投資合同是我簽的，用的卻是辦公室的公章，他不拍，難道願意賠付違約金啊，再說了，他那個劇本拿去試過了。
人家看不上，這能怪我嗎，有本事去怪港市的資本家啊。”
章碧凡說笑幾句就和趙嵐說起她收集的幾家京劇團的情況，信誓旦旦保證在趙嵐回來之前能確定合作。
如果趙嵐沒有多簽五十萬回來，章碧凡可能會遲疑，畢竟全把道具外包給彆人，他們隻是監管，開支肯定要增加。
可能是節省慣了，影視項目籌備組都習慣能省就省，全做新道具在莫文的項目裡不是沒有慣例，隻能說是非常少。
不過章碧凡都沒提過是否問一下莫文的意見，可見趙嵐在辦公室的威望很高。
至於選角，趙嵐沒有安排任務，她讓章碧凡去接觸京劇團的時候先試探一下，看看京劇團的演員願不願意出來拍部電影，等她回來親自去談。
趙嵐晚上和韓鑫說道：“明天中午能去幫我問問曹佳華有沒有時間嗎，再約他和方毓吃頓飯。”
韓鑫忍不住笑了，“你都請他吃多少次了，他一次也不回請，方毓竟然沒覺得他小氣。”
趙嵐無奈地說道：“誰讓我有求於人呢，提交策劃方案都這麼多天了，我就不信電視台那邊還沒個準信，他指不定是有什麼想要的東西，等著我送上門呢。”
韓鑫聞言皺眉，“他想要東西卻等你上門，一點誠意都沒有。”
趙嵐笑了，“人家有電視台作後盾，底氣當然足了，我有什麼啊？”
韓鑫心疼地抱著她，安慰道：“你有我。”
趙嵐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你現在還不算是我的，這次回家要徹底把你拐了，到時候才算是我的。”
韓鑫聞言哈哈大笑，“我現在身心都是你的，我爸媽管不住了。”
說笑了幾句，韓鑫就問她用什麼理由請曹佳華吃飯。
趙嵐直接說道：“還能是什麼理由，直接問合作項目，你就在前台大聲地問，媽的，跟我耍小心眼，他到底清不清楚女朋友未來要在我手底下混好幾個月啊。”
韓鑫點點頭，“電視台應該都知道我是十全十美，到時候我那麼說，肯定會有很多人傳他的八卦，你能猜到他想要什麼嗎？”
趙嵐摸著韓鑫的臉，“其實人想要的東西也就那麼三樣，錢色權，曹佳華本身就有權利，方毓對他還不錯，色也不缺了，那隻剩下錢了。”
海市物價上漲，報紙上好多知名作家都寫了新聞，韓鑫那篇新聞因為名氣的原因熱度是最高的，可他的小說受眾是年輕人，這類人還沒被柴米油鹽醬醋茶毒打，跟著討論幾天就過去了。
大部分人生活在柴米油鹽醬醋茶裡，即使是曹佳華這樣的二代，他爸為了上位，肯定不敢犯原則問題，隻靠電視台的工作可維持不了二代的體麵。
畢竟韓鑫這樣的貴公子都下意識說曹佳華應該請趙嵐吃飯了，聰明如曹佳華難道不知道嗎？實在是囊中羞澀而已。
韓鑫吃驚地看著趙嵐，驚呼道：“他想要錢，可他是編製工作，受賄是違法的，要是你給他錢，你也會違法，不要給。”
看著急切的韓鑫，趙嵐笑了，男朋友現在還真是身心都屬於自己，誰不喜歡這種男朋友呢，即使傻乎乎的。
“我和公安打了這麼多年的交道，知道什麼事能做，什麼事不能做，放心吧，我不會讓你娶到一個進過牢裡的媳婦。”
韓鑫愣了一下，不由得訕訕，“你剛才說的話太容易引起誤會了，曹佳華想要錢，而你又有求於他，你對想做的事又很執著，我真怕你在這種事上劍走偏鋒。”
趙嵐無奈地在他唇上親了一下，說道：“再劍走偏鋒也不能知法犯法啊，錢肯定是要給的，但不會犯法。”
韓鑫剛紓解的眉頭又皺了起來，可這次他沒有認定什麼，而是問道：“給錢怎麼能繞過賄賂呢？”
趙嵐哈哈一笑，“不直接給錢，給個賺錢的主意，難道不行？”
韓鑫還是搖頭，“電視台雖然不是國家行政單位，可卻是國家編製工作，在職員工不允許經商。”
趙嵐覺得韓鑫真的被父母養得太正直純良了，這個世界什麼地方沒有燈下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