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第13章 一直在一起(1 / 2)

來了幾個部員,搬東西的速度頓時快起來,沒過幾分鐘就都運回了文藝部活動室。

歐若瑤打著一把傘,往側邊一看,若有所思地問:“我好像有人喊‘救命’?”

黎星川:“有嗎?”

歐若瑤:“天鵝池那邊,你沒聽到嗎?”

黎星川隻能聽到雨聲。

玉大對遊客開放,偶爾會發生女生被尾隨的事情,多是有驚無險。

天鵝池到木球場草坪的有一條近路,樹蔭繁茂,曾經發生過一些不好的事情,作為補償,受害者額外得到了保研資格,因此被戲稱為“保研路”。

“兩步路就到了,去看一眼吧。”黎星川建議。

兩人沿著小徑,往天鵝池走去。鵝卵石路細窄,歐若瑤在前,他緊隨其後。

等走到小徑出口的時候,歐若瑤腳步忽然一頓。

有著傘麵和周圍樹蔭的遮擋,天色又很暗,黎星川並不能看見池裡的情況,隻隱約聽到嘩啦嘩啦的嬉水聲,而這個天是不能有人在湖邊玩水的,很可能有人意外落水。

歐若瑤猛然回頭,忙活一天又淋了點雨,口紅早已脫妝,她的嘴唇毫無血色,配合上神情,儼然是一副受了驚嚇的模樣。

還沒等她開口,黎星川意識到什麼,收起傘,打開手機自帶的照明,一個箭步衝向臨水亭台。

“黎星川!”歐若瑤講話向來細聲慢氣、溫溫柔柔,此時展露出前所未有的緊張,大聲喊道,“——快回來!”

黎星川突然在水邊停下。

剛剛跑過來的時候,他把掛在廊柱上的救生圈順手取了,準備救人用。

此時單手抱著救生圈,另一隻手打光,陷入詭異的沉默。

原因無他,池裡這個人整個腦袋在水麵上,不像溺水。

而且長相還特彆眼熟。

天鵝池四周水淺,中間水深,最深的地方2米左右,至於水亭邊上,大概是1.2-1.5米,一個身高正常的成年男大學生,是怎麼樣都不可能溺水的。

黎星川:“……汪文淵,你在這乾嘛?”

汪文淵正在失神,瞳孔渙散,聽到他的問題,一時半會兒沒能答上來。

足足過了一秒鐘,他才打了個冷戰,深吸一口氣,手腳並用地往岸上爬。

“水裡……水裡有很大的魚!”汪文淵聲音顫抖得語不成句,“剛剛,它把我拖下去……它想吃掉我!”

“我沒有騙人,是一條黑魚!!特彆大的一條!……就像是……”

陳述時,汪文淵手腳並用地比劃著,不斷表示那條魚是多麼滑膩恐怖。

說著說著,他根本控製不住情緒,生理性地抽泣,眼眶慢慢變紅。

哪怕努力控製淚水,還是止不住地迅速抽氣,身體反應無法作假,是嚇得狠了。

黎星川原本將信將疑,看他這副狼狽的樣子,心裡納悶,難道真有什麼怪魚?

於是,又朝前走了幾步,手電筒的光落在湖麵上,隻能看到雨滴綻開的漣漪,以及一兩尾不甚清晰的錦鯉影子。

歐若瑤也跟著探頭探腦地觀察。

等了兩分鐘,黎星川得出結論:“沒有什麼怪魚啊。”

他轉頭詢問歐若瑤:“你剛剛看到了嗎?”

歐若瑤眉心緊鎖,目光狐疑地看著湖邊,被他一問,露出一個稍顯僵硬的逞強笑容:“沒有啊,我就看到這位同學好像溺水了。”

她給自己找補:“我以為你要跳水救人,想提醒你水深,所以剛剛讓你先回來,不要衝動。”

汪文淵失聲:“不是!是它把我拖下水的!”

接著,他向他們展示小腿上的傷痕。

小腿靠近腳踝處,一圈手腕粗細的青紫,還有幾道細傷口豎貫皮肉,此刻還在滲著血,看起來十分猙獰。

黎星川半秒便地出了一個合理的真相:“你掉下水的時候,在台邊磕了一下。下去又被水草纏住,掙紮間劃傷了。”

汪文淵又氣又害怕,指著自己的傷痕:“你看啊!這像是磕的嗎?”

黎星川:“怎麼不能呢?”

歐若瑤若無其事地說:“他可能太害怕了出現幻覺,人沒事就好。”

黎星川:“我也覺得。”

“我沒有騙人,我差點就要死了。”汪文淵欲哭無淚,“那邊有監控,我們可以調監控,水裡真的……”

黎星川不相信。他早在暑假就聽羅頌說這人因為考試失利、精神狀態出現了問題,抑鬱症會反複,其他精神疾病應該也不能一時半會治好。

他很想嘲諷幾句,但出於人道主義關懷,隻是說:“你洗個熱水澡,早點睡覺吧。”

黎星川把救生圈掛回原先的柱釘上,快步走回木球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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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若瑤】:天鵝池這邊出現了異化魚,把一個人拖下水,差點出事

【歐若瑤】:魚在黎星川出現的時候逃走了,不知道是看見人太多躲起來,還是害怕他

【歐若瑤】:有沒有空過來一下

李玄知兩眼掃完消息,熄屏,把手機裝到口袋裡。

“在這守著。”他抄起一把傘,對單白說,“我去處理點麻煩。”

單白驚悚:“……我一個人撐不住啊!”

李玄知:“我去去就回。”

李玄知果然是個冷酷的出家人,說完就離開了。

留下單白獨自麵對這座學校後方的山。

自校園內遠遠看去,它是一座矮小的山丘,在夜色下隻剩起伏的輪廓——那是單白模擬出的幻覺假象。

事實上,山丘上的林木,此刻正瘋狂地抽芽,每一根枝條不斷地向上生長,又被彼此擠占生存空間,不由扭曲纏繞起來,像是一群黑黢黢的鬼手,像是要捕捉什麼。

令人後背發麻的詭異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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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星川回到宿舍。

他把汪文淵落水的事,跟季望澄分享了一通,做出評價:“我覺得他最好彆接著上學了,應該先休學去看醫生。”

季望澄:“……嗯,是的。”

黎星川沒注意到他不自然的表情。

他想到另一件事,關於那條長不大的小魚“嚕嚕”。

嚕嚕這種迷你魚,壽命短則一兩個月,長則三四年。

季望澄對它相當厚道,給它丹買了一個一米多長的魚缸,住幾十條魚都綽綽有餘,這麼一套豪華魚彆墅被嚕嚕獨享。

有錢人壽命長,有錢魚也一樣,它堅強地活了很久。

季望澄出車禍同一年,嚕嚕死掉了。

他對黎星川道歉:“對不起,閃閃,我沒有照顧好它。”

黎星川覺得沒什麼,壽終正寢,再正常不過。

兩個小學生準備給魚舉行簡易葬禮,就埋在季望澄家後院,黎星川特意手工打了一個刻著嚕嚕名字的木牌作碑。

下葬的時候,嚕嚕遺體被一塊毛巾包裹著。

不太對勁,它隻有拇指大小,看輪廓大小,毛巾裡像是包了一條鯽魚。

黎星川接過,打開看了一眼,頓時被這條魚醜到了。

到現在,他記不太清那條黑魚的具體樣子,依稀記得是非常猙獰的,牙齒尖利,鱗片密密麻麻,看一眼就犯惡心,像是長相隨意的深海魚。

“什麼啊這是?”他手一抖,那條魔鬼般的魚丟到地上,“……好惡心!”

季望澄一愣,像是做錯了事那般,低下頭去,小聲說:“……這是嚕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