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第42章 還以為殉情隻是古老的傳言(……(1 / 2)

重歸人身不久, 黃紹輝又一次變成了阿黃。

沒人知道具體原因,但顯然和黎星川脫不開乾係, 畢竟黃紹輝的能力像開盲盒,隻能選一個係列,不能指定款式。

為了阿黃鋌而走險的林海洋尚未康複,其他精神係超能力者要麼不到15歲,要麼超過25歲,年齡出現斷檔,不便以“同學”身份接近黎星川。

而且,林海洋還在病房裡躺著,生命健康第一,哪怕黃紹輝是黃老的獨子,也沒人敢貿然行動。

“隻好委屈你了, 阿黃。”單白憐憫地說,“我們先觀望一陣子,過兩天看看怎麼救你。”

阿黃無能狂吠:“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這次, 小組的工作重心不在“幫助阿黃恢複人形態”身上了。

因為有一名危險的超能力者潛入玉城,隨時可能搞事。

就是那位能夠隱身的“老六”。

單白的能力輕可作為幻術造景,重可用於防爆, 被要求配合“葛文斌追繳小隊”行動。組織人手不足, 經常出現一人多用的情況,他也習慣了。

一邊等著命令,準備按下葛文斌;一邊配合玉大管理, 萬一發生什麼事,及時施障眼法。

“發現嫌疑人蹤跡,鎖定臨江區!”耳麥中傳來隊長的聲音。

“……溪洪街道……清通路十字路口……”

“……他可能從‘深淵’其他成員那裡得到情報,直接奔著季望澄的住處去了!”

單白沉著回道:“收到, 我在玉大,隨時待命。”

如果直衝著季望澄去,倒是不值得擔心。

季望澄出手比他們快多了,也毫不留情,每次組織的人趕到,隻能在隱蔽的樹林、或河邊雜草垛裡找到一具屍體。

“天災”像個靶子一樣立在這裡,引著敵方撞上來,對組織有益。

上層討論過這幫反社會分子因“天災”齊聚玉城可能造就的惡果,但這群人在哪裡都是滿世界亂竄、點火作惡,如果將範圍框定到一座城市內,反而利於抓捕,由此在玉城郊區搭建了一個臨時的分基地。

單白問:“葛文斌會直接去找季望澄嗎?現在季望澄在學校,他是否知道季望澄在玉大上學?”

隊長:“嗯,我們的行分專家說……”

單白皺眉:“難道他準備用炸彈?玉大危險了?”

隊長:“不是,現在快到中午了。”

單白:“確實。”——但這和葛文斌有什麼關係呢?

隊長:“按照葛文斌的習慣,他一般會去偷一頓飯吃,下午蹲點觀察,再去偷一頓晚飯吃,觀察個幾天再行動——所以,我們可以鎖定一下附近的飯店、學校食堂之類的地方。”

單白:“?”

啊?

隊長:“開始行動吧!”

-

周四上午沒課,黎星川九點到籃球場。

晚上人多,上午的場地比較空曠,羅頌約了他一起打,打完差不多是十一點。

羅頌的女朋友小滿正抱著他的外套,站在鐵絲網邊等他,而其他人的外套蓋背包上,背包橫陳在鐵絲網邊的水泥地上,待遇天差地彆。

大家調笑:“羅宋湯啊羅宋湯,你真是有福氣啊。”

“行啦,快去陪女朋友吧。”

羅頌一臉幸福地奔向女友,幾人在後麵“痛罵”他有異性沒人性。

“不管了,他有女朋友,我們有兄弟。”林錦榮問,“咱哥幾個去吃什麼?”

“螺螄粉!”

“那太臭了。”

“手擀麵?”

“人好多啊。”

黎星川在隊伍的側翼,時不時朝球場外張望,看見熟悉的身影時,果斷背叛革命。

“——你們吃吧,我先不去了。”他誠懇地說,“我發小等我呢。”

大家對季望澄來找他見怪不怪了,開玩笑說“男人就應該和男人吃飯”、“真好啊和兄弟們打完球又和發小擊劍”、“海王閃哥”……這些都被黎星川扔到身後。

他久違地和季望澄一起回了趟宿舍,身上有汗,不洗澡吃不下飯。

季望澄坐在椅子上等他,撐著下巴,眼神安靜。

宿舍有種使用率不高的感覺,桌上和架子上積了很淺的一層灰,四個位置都拾掇得乾乾淨淨,整潔得不像男生宿舍。

黎星川記得,以前單白座位還挺亂的,東西亂放,書和衣服混雜在一起,隻有塑料小人的透明展示架整齊有序;現在桌上隻剩下塑料小人的展架,其他什麼都沒有,他都要忍不住懷疑單白搬出去住了。

他以為是單白在李玄知的影響下決心整頓生活作風,還有點莫名的欣慰,提了條毛巾進浴室,迅速地衝了個澡。

擦頭發時,黎星川隨手整理自己的桌麵。

之前走得匆忙,桌上的超市購物袋還沒丟,裡麵有一包口香糖,是學校超市做活動送的,消費滿20贈一條藍莓味的;估計是這口味太難吃賣不出去,索性當個添頭。

黎星川用手指給藍莓味口香糖翻了個身,看到牌子時,輕挑了下眉。

他舉起口香糖,給季望澄展示,隨意地笑笑:“有沒有覺得眼熟?”

“我記得。”季望澄言簡意賅地說,“你吞過。”

黎星川:“……你怎麼不說你吞過四條呢!”

那又是他們小時候的事情了。

黎星川拆了一條口香糖,和季望澄窩在沙發上看電視,像兩隻擠在紙箱裡的小貓。

藍兔墜崖、虹貓傷心欲絕找天狼門複仇,他看得很認真,不知不覺把口香糖吞了下去。

這一吞,黎星川嚇得魂飛魄散。

——口香糖咽下去,腸子會黏在一起的!

“怎麼辦?”他緊張極了,“我是不是要去醫院?我還能活嗎?要不要把腸子切掉?”

黎星川剛剛還在為藍兔之死傷心斷腸,現在就輪到他“斷腸”了。季望澄馬上喊來保姆,讓她送他們去醫院。

“沒事的,那是騙小孩子的,不會黏腸子。”保姆被他的童言童語逗笑,“明天就好了。”

她的文化水平不高,大人哄小孩的語氣,解釋得也不明白。她的解釋無法取得黎星川的信任,他依然認定自己的腸子要黏在一起了。

“我可能要死了。”黎星川胡思亂想,“唉,那你要好好照顧嚕嚕。”

一抬頭,看見季望澄拆開剩下四片口香糖,一股腦塞進嘴裡,粗糙地咀嚼幾口,吞了下去。

黎星川震驚極了:“你在乾什麼啊?”

季望澄:“我陪你。”

黎星川胡思亂想了一整個下午,《江南》的曲調在他耳邊響起——“還以為殉情隻是古老的傳言”……但第二天無事發生,口香糖真的不會黏腸子。

過去和現在,都是這個牌子的口香糖,外包裝沒有分毫改變。

黎星川把它往桌上雜物盒裡一丟,和季望澄一起去吃飯。

“今天周四。”他說,“要麼去K記?人多的話就買了帶回來吃。”

季望澄點頭:“哦。”

季望澄從不在“吃什麼”上發表意見,一切以黎星川為準。獨自一人時,他認為吃飯是件浪費時間的事情,基本上是喝營養補充劑代餐。

但和閃閃在一起,一頓飯完全可以吃兩小時,如果8小時工作製改成8小時吃飯製,他也會笑納的。

學校附近的K記在後街,距離東南門一公裡,散步走過去也就十五分鐘。

當走到後街小河邊時,季望澄的臉色微變。

他捕捉到了不妙的訊息。

“閃閃。”他忽然開口,“……我不想走,我們點外賣吧。”

黎星川:“?”

黎星川不能理解:“十分鐘就到了!外賣配送費要9塊呢。”

季望澄:“我付。”

黎星川:“不是誰點的問題,你是冤大頭嗎,兩步路的事,非得花這九塊錢。”

季望澄思索著對策。

半分鐘後,他手蓋到腹部,用一種毫無起伏的語氣讀道:“我胃疼,想回去休息,我們點外賣吧。”

黎星川:“……?”

客觀上來說,季望澄的演技比某些隻會瞪眼抿嘴的小花小鮮肉還爛,爛片演員念台詞靠讀數字後期配音,他念台詞像念經,沒有感情,也沒有技巧。

黎星川沉默兩秒,說:“你捂的地方是肚臍,胃在上麵。”

季望澄從善如流地將手掌上移。

黎星川:“?”

黎星川不知道他打的什麼主意,但毫無疑問,這一小花招讓他叛逆心大起,非得拖著對方去K記瘋狂星期四一把。

季望澄不情不願地跟上去。

-

“玉大後街!後街!”

“能鎖定具體位置嗎?”

“K記,雲餃,手擀麵館,麻辣燙……店太多了!現在是中午,學生也很多!”

“不著急,安全第一,他應該隻是想找個地方吃飯,現在千萬不要輕舉妄動,不能打草驚蛇……”

阿黃:“汪汪汪!!”

“你想去?”單白問。

阿黃堅定地叫了一聲:“汪!”

單白:“那你去吧,注意點。”

阿黃邁著小短腿,噠噠噠地出門了。

路上遇到幾個女生,很驚喜地看著它:“狗狗哎!好可愛!”

“它是哪隻來著?”

“新來的小狗!叫阿黃,你看……”

變狗的那一個多星期,阿黃天天在校園裡亂晃,甚至擁有“編製”。

玉大流浪貓狗救助組織有一個專門的公眾號和附帶小程序,每隻住校貓狗都會被記錄在案,學生們會給救助組織捐款捐物資,由他們統一調度,分配到照顧小動物上。

為了不讓黎星川起疑,歐若瑤做戲做全套,疏通關係給他上了個“玉大戶口”,現在阿黃是在編土狗,照片掛在小程序的“汪汪牆”版塊上,由於它長得還算有特色,有不少學生記住了它的長相。

狗跑起來很快,然而受限於腿長,阿黃跑丟了半條命,才趕到後街那一塊區域。

阿黃吐著舌頭“呼呼”散熱,一雙睿智的狗眼盯著附近的人來人往,他黃紹輝是未來的組織英雄,他一定會找到那名作惡多端的隱身俠,把所有的“深淵”成員繩之以法!

紅燈轉綠,阿黃半蹲在借口,看到了斑馬線上的黎星川。

黎星川身邊是季望澄。

黃紹輝:“…………”

md,陰魂不散,怎麼又是他們!

阿黃狗臉扭曲,打了個不屑的噴嚏。

黎星川也看到了它,有點驚喜地喊道:“阿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