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第61章 像是某種宣誓主權的印章(1 / 2)

黎星川惴惴不安的戀愛幻想, 被他一句話碾了個粉碎。

話題跳躍巨大,太過衝擊,就像一個人渴望賺100塊錢結果中了一個億, CPU燒了, 反應不過來。

他茫然地發出困惑的聲調:“啊?”

季望澄也難得害羞起來 :“就是……結……”

“結結結結結婚?!”黎星川結巴了, “你……你怎麼想這麼遠……我們……我們嚴格來說……這個……那個……”

哪有人剛牽上手就問什麼時候結婚的啊?

剛學會走路就想開飛機了,還有這種事嗎?是不是太離譜了?

儘管離譜, “結婚”一次透露出的背後含義,無疑是季望澄對於這段關係的認真, 他悄悄感到開心,像泡在棉花糖堆裡, 翻個身就能被又軟又甜的白色雲朵包裹。

“不對, 不對。”黎星川說, “問題不是這個,首先,我沒到法定結婚年齡;其次, 同性戀婚姻法目前還沒通過,我知道有提案還是立項了,但是從試行到全民推廣, 起碼要三到五年的時間吧……”

季望澄篤定道:“三年之內。”

黎星川:“你怎麼知道?”

季望澄:“我就是知道。”

黎星川:“好吧, 好吧, 但是大一就想這個也太早了, 起碼要等我二十二歲吧。”

季望澄扣著他的手指力道加重了些,按壓著掌背皮膚,陷下去一點肉窩。

“你不想跟我結婚。”他言語中帶著一絲指責。

黎星川反駁:“我不是這個意思。”

季望澄:“那為什麼不同意。”

黎星川:“你好不講道理,明明是你先強人所難,你畫餅, 哪怕我同意了也沒法結婚吧。”

季望澄:“不一樣,你要先答應。”

在黎星川看來,沒法保證做到的事情不該輕易許諾,否則叫人空歡喜一場,實在可惡。

而季望澄隻是想得到他的肯定,希望他展示更堅決的態度,至於以後如何,就等未來再商議。

無疑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思維方式。

黎星川知道,他完全可以講兩句好聽的哄季望澄開心,可這樣又違反了他的行事準則,一時間左搖右擺,很難拿定主意。

“這樣吧。”黎星川說,“我給你做一個成績表,等你拿到100分,我就同意,怎麼樣?”

“好的。”季望澄問,“怎麼樣才能加分?”

黎星川想了想,說:“每天自動加一分,當天特彆高興額外再加一分,但是也會扣分。”

聽到“扣分”,季望澄立刻緊張起來:“扣分的規則是?”

黎星川心說扣分的規則當然是我樂意扣就扣,所謂成績表是緩兵之計,免得某個人天天追著他問什麼時候結婚,而且,他還可以趁機立規矩。

“你不能再隨便懷疑我對彆人有好感。”他說,“除非你有嚴格的證據,我們公平公正公開地討論這件事,否則扣分。”

季望澄:“嗯。”

“你也必須告訴你為什麼生氣。”黎星川補充,“生氣也要有理有據,否則扣分。”

季望澄:“嗯。還有嗎?”

黎星川耍流氓:“隨時補充新條款,如對扣分有異議,你可以申請複議,由我二審裁決。順帶一提,一切解釋權由本閃所有。”

完全沒有公平性的不平等條約,講出來,他自個都覺得心虛。

但季望澄同意了,欣然接受的樣子。

甚至有點開心,眼睛亮晶晶的。

黎星川被他看著,良心開始作痛。

他提議:“你也可以給我打分,對我提要求。”

季望澄似乎是想做搖頭的動作,卻忽然刹住車,轉頭的動作做到一半,硬生生扭為點頭。

“我有要求。”他盯著黎星川的眼睛,謹慎地說。

不祥的預感,開始作祟。

經過對方那麼多次意外發言洗禮,黎星川已經練就了幾分未卜先知的防禦本領。

他說:“你先說,我不一定答應。”

季望澄坦蕩開口:“我們晚上可以一起睡嗎?”他問,“這個是‘不一定答應’嗎?”

黎星川:“…………”

他就知道!

“哦,這個是一定不答應。”黎星川冷酷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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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定了戀愛關係,季望澄正大光明地黏人。

除去兩堂選修課,他們的課表全部重合,每天待在一起的時間超過10個小時。

饒是如此,季望澄還是不滿足,上課也要偷偷黏糊。

兩人習慣坐在最後兩排靠窗的角落,原先是為了方便摸魚,現在悄悄在課桌下牽手,不容易被人看到。

看到也沒關係,大學氛圍十分包容,取向自由。

“不行。”黎星川說,“你影響我做筆記,騰不開手。”

下一節課,季望澄和他互換左右位置,坐到他的左手邊。

他說:“這樣就不耽誤你做筆記了。”

黎星川:“你是豬嗎,那你怎麼辦?你能左手拿筆嗎?”

季望澄坦蕩道:“我已經會了,不用記。”

黎星川:“…………”

季望澄日常生活中的神奇表現,總讓人忽視他的學神本質,他的學力遠勝同齡人。

懶得卷競賽、卷綜測分,可每一門課的成績都是實打實的高,除了有作文要寫的學術英語外幾乎都是滿分。

黎星川真的納悶。

他學東西算是比較快的,上課認真,要麼聽課要麼高強度自習,平時休閒娛樂也不含糊,該打遊戲就打,考前依然要泡圖書館,有機會的競賽也都去混個三等獎加點分。

但他從來沒見過季望澄學習,這人把吸收知識、循序漸進成長的過程進化掉了,他的書甚至都很新,好像翻兩下,量子波動速讀一通,就能掌握一本書的內容。

黎星川很難不羨慕。

曾經聽說過的狗血橋段在腦海中浮現,讓他產生了一絲懷疑:“你不會為了和我上同一個學校,高考故意不寫數學大題吧?”

季望澄:“沒有。”

黎星川:“那就好。”

季望澄:“空了三個選擇題。”

黎星川:“?”

黎星川給了他一拳,讓他安靜點。

他支著下巴聽課,而季望澄在玩他的手指。

黎星川個子偏高,指骨纖長,然而骨架的差距,同時體現在兩人的手掌對比上。

當季望澄曲起手指、滑進他的指縫時,縫隙被對方完全撐開,他的五指指尖無法碰到彼此。

仿佛被挾製住似的。

在黎星川抽手離開之前,季望澄先一步鬆開,由十指相扣轉為掌心相貼,兩隻手相互依偎,季望澄的指尖要比他高上一截。

“好小,真可愛。”他自言自語。

兩人離得近,黎星川聽到了。

黎星川:“…………”

他總覺得季望澄在內涵自己,惱羞成怒,把手收回口袋裡。

“不許玩了。”他假裝嚴肅地說,“上課要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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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正大光明不加掩飾,談戀愛的第二天,馬上有人發現他們不對勁。

當季望澄出現在玉大校園內,他的一舉一動必然暴露在監控之下,受人監視。

因此,“上課偷偷玩同桌手指”的行徑,自然也是躲不過監視者的眼睛。

這行為,放在兩個關係很好的女生身上,十分正常;放在兩個男生身上——尤其其中一位確實懷著某種不可告人心思時——就顯得有些可疑了,怎麼樣都像超出友情的邊界。

幾個人對著這組照片爭論。

李玄知:“不對勁。”

歐若瑤:“大問題。”

洪軒:“一眼同。”

阿黃:“汪汪汪。”

隻有單白十分納悶:“我把手機藏在課桌下打遊戲也是這個樣子,你們是不是想太多啊?總不能把手機拿到桌子上玩吧?”

三人一狗同時選擇無視那個腦子裡沒長戀愛神經的。

李玄知:“試探一下口風。”

歐若瑤:“真的戀愛應該很容易詐出來。”

洪軒:“要上報嗎?”

阿黃:“汪汪汪。”

單白被無視了很生氣。

他決定找一些兩人是好兄弟的證據。

說實話,儘管大家一致認定季望澄生活西化,他依然覺得他閃哥和天災清白得很,倆人就是關係非常好的兄弟。

單白以前看過一個男頻小說大佬分享寫感情線的方法,那就是給男主寫一個好兄弟,再給好兄弟取一個女生的名字,硬說他是女的。誰都知道,越是直男的,表現出來越像GA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