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第102章 難道小季真的是天才?……(1 / 2)

加入組織之後, 汪文淵的三觀每天都被壓在腳下踩。

他的能力實在幫不上行動組什麼忙,李玄知基本上給他塞一些雞毛蒜皮的工作,比如當網絡水軍,攪混水引導輿論, 給善後組打掩護;比如每天晚上帶著檢測儀器巡邏學校, 發現異常及時上報。

其工作性質和跑腿拿快遞差不多。

汪文淵對於這份兼職沒什麼意見,輕鬆有錢拿, 認真乾好好工作, 畢業直接擁有編製,一舉升級為長輩交口稱讚的特等大孝子。

他對自己的兼職工資很滿意,學校勤工十五塊錢一小時, 門口奶茶店十八塊一小時, 他的時薪比這奶茶店和勤工加起來還高, 由此,他每天去205報道時充滿乾勁。如果他知道其他人薪水比他多了不止一點的話,應該就笑不出來了, 但他不知道, 無知的人得到快樂真的很容易。

超能力不怎麼樣, 但長久以來的做題經驗賦予汪文淵細致、耐心和學習速度,李玄知觀察了他一陣子, 認為他是個可塑的人才, 讓他周末來基地給後勤組打下手。

汪文淵正式成為了一名後勤組的實習生。

前幾天大家自詡前輩,在新人麵前維持著高冷的表象, 沒撐多久, 汪文淵發現他們一個比一個令人迷惑。

前輩A每天都會想辦法騷擾李玄知讓他給自己算卦,黃曆說不宜出行就不回家直接在辦公室睡覺,桌上有羅盤、易經、塔羅牌、星盤分析書, 東西玄學都信;

前輩B的掛曆上貼了一張黎星川的照片,每天對著拜一下,念念有詞,據說這是從某個行動組那裡學來的玄學小技巧,拜閃神,工作躺贏;仔細一看,工位上貼黎星川照片的還不少。

後勤組的成員,要麼迷信玄學,要麼迷信黎星川。

汪文淵發現之後大驚失色,他實在想不通這種封建糟粕為什麼會侵襲整個小組,前輩無所謂地聳聳肩,解釋道:“世界上都有超能力了,還有什麼不可能?”

“黎星川出現之後,‘天災’變得可控,工作量大大降低。”

“誰能幫我們減輕工作,我們就信奉誰。”

汪文淵:“……”

好有道理。

黎星川這周住在基地裡,兩人偶爾會碰見。他臉上掛著笑,走到哪裡都能和人打聲招呼,汪文淵看著,心中難免豔羨。

從高中開始,黎星川總是壓他一頭,無論是學習成績、異性緣還是老師的偏愛,對方遙遙領先,甚至,他喜歡的女生都在暗戀對方。

他以前覺得黎星川很裝,好大喜功,愛出風頭,後來被對方無意間救助,開始對他改觀……直到他知道水怪是被季望澄的磁場弄出來的人造怪物。

原來厲害的超能力者一根手指就能碾死彆人。

懸殊的差距,無法催生嫉妒,隻能助長恐懼。

一如富二代嘲笑窮人,學習成績好的看不起學力差的,能力歧視鏈在組織內部也切實存在著。

偶爾會有行動組成員過來,不陰不陽地撂下一句:“真羨慕你們啊,每天坐在辦公室裡打打鍵盤就能領工資,今天剛出差回來,明天又得出門了。”

優越感從來沒被拿到台麵上,卻時刻存在。

汪文淵隻聽過那麼一兩次都有點不爽,其他的後勤組成員,想必心裡比他更不舒服。

他試探著問組長該怎麼應對,組長老油條至極,說:“上個班而已,彆想太多,隨便他們說,把隔壁同事說的話當真你就輸了。”

“對了。”組長突然一拍手掌,在桌上翻找一通,“你去3號訓練場找黎星川吧,把這份資料轉交給他,順帶能看個爽文。”

汪文淵一頭霧水,抱著資料夾去訓練場,結果看到黎星川和一名青年麵對麵說話,周圍站著幾個看戲的人。

汪文淵出聲:“那個,打擾一下……”

黎星川轉向他:“嗯,有事嗎?”

汪文淵把文件遞給他,裡麵大概是關於季望澄的資料,他沒權限翻閱,挪開目光避嫌。這一轉頭,就和那名青年對上視線。

對方看著二十五六歲的模樣,挑眉道:“新人嗎?”

汪文淵自報家門:“我是小汪,後勤組的。”

對方問:“你超能力是什麼?”

汪文淵驟然尷尬起來:“這個……”

他支支吾吾片刻,一點都不想說,可周邊幾個人都好奇地看著他,等待答複。汪文淵一咬牙,閉眼道:“猜拳必勝。”

“哇?還有這種能力呢?哈哈哈。”青年頓時笑了,“真的嗎?來試試,三局兩勝……”

周圍的人跟著大笑起哄。

“哈哈哈哈,那你喝酒劃拳應該沒輸過吧?”

“你是怎麼覺醒的?和朋友猜拳的時候很生氣所以覺醒了?”

“也跟我試試!來一個!”

他們並沒有惡意,說笑的態度,也並未展現出居高臨下的鄙視意味。可這一舉動,如同富人詢問路邊的乞討者“你為什麼要撿彆人扔掉的饅頭吃?你就不能去買麵包嗎?”,並非主觀的惡毒,卻和銀針一樣咄咄逼人。

汪文淵站在原地,心下黯然,尷尬至極,露出個不情不願的微笑:“啊?好的……”

“啪。”

很輕的一聲。

黎星川合上資料夾。

他看向那名青年,誠懇地問:“譚哥,你的能力效果是什麼來著?”他笑一下,“不好意思,我有點健忘。”

譚哥:“哦,是念力移動,能讓……”

黎星川:“對我用一下。”

譚哥深呼吸一口,伸出右手,緊閉雙眼,五指成爪。

“喝——”

接下來一幕就非常戲劇化了,譚哥上躥下跳地“運功”,不斷喊著“喝!”、“哈!”、“啊!”……臉頰憋紅,額頭淌下熱汗,而黎星川隻是站在原地打哈欠,眼神溫和,像一個極致寬容的精神科主任。

譚哥:“……”

周圍其他人:“……”

黎星川涼颼颼道:“譚哥加油啊,我有點事先走了,回見。”

說完,他把文件袋交還給汪文淵,獨自一人離開訓練室。

汪文淵和幾人作彆,也走出大門,和黎星川保持著幾步遠的距離。

看著對方的背影,汪文淵突然局促起來,為自己曾經隱秘的嫉妒和詆毀。

他把黎星川視作假想敵,簡單的舉止解讀為出風頭和炫耀,真心實意地討厭過他,態度惡劣。

即使如此,對方剛才依然隨手替他解了圍。

穿過走廊,來到電梯口。

黎星川在F梯門口站定,單手揣兜,抬頭看向樓層數字顯示“14”的液晶屏,仰頭的姿勢讓他麵孔被白光覆蓋,皮膚乾淨剔透,不沾風也不染塵,泛著珍珠般的色澤。

汪文淵在他一步之遙的地方,拳頭緊了又鬆。

雙方都沒說話,一個姿態散漫,另一個忐忑猶豫。

“黎星川。”汪文淵忽然開口,“其實,我以前討厭過你。”

說出來的瞬間,他覺得好受多了,像是把一張皺巴巴的過期考卷攤開,直麵曾經並不稱心如意的成績。

黎星川稍顯訝然,為這人突如其來的自爆。

他問:“嗯……所以呢?”

“所以……”汪文淵結巴,“那是以前的事……嗯……現在吧……我覺得……”

“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