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第 25 章 竟顯出幾分莫名的怨懟。……(1 / 2)

“什麼?”

方臨淵聽見趙璴忽然問道。

他抬眼:“嗯?”

“你說要謝我。”趙璴說。“是什麼?”

“啊。”方臨淵回過神來。“今日皇上說那仁帖木兒糾纏不休。我猜他本就不想娶妻, 特地要個漢女,不過是為了回突厥去耀武揚威罷了。”

就在這時,敲門聲響了起來, 打斷了方臨淵。

他轉頭看去, 便見是趙璴身側的絹素在門前, 手中端了一盞茶。

方臨淵忙看向趙璴。

卻見趙璴微微抬眼,說道:“無妨, 你接著說。”

便見絹素走上前來, 竟是將茶放在了他的手邊:“侯爺請。”

方臨淵方才在朝議殿中站了半日, 隻道這盞茶是久旱及時雨。

卻不知在他剛回府時,趙璴就讓絹素去備茶了。

“我原想拿條約上互不進犯一則要挾那仁帖木兒, 結果誰知他那晚真的喝昏了頭。”方臨淵點頭接著說道,還不忘抬頭對絹素笑著說了句多謝。

“他手下聽說你差點‘自儘’了,去告訴了他, 把他嚇得夠嗆。”

旁側的絹素微微一頓。

她自幼伺候在趙璴身側,很知道他的忌諱。若說五殿下生平最恨的,一是因他色相而欺淩羞辱他, 二則……則是將這樣的事重提給他聽。

尤其是像安平侯這樣玩笑的語氣, 渾不知已然是在伸手去撥殿下的逆鱗了。

絹素正要借著遞茶提醒方臨淵,卻見方臨淵已然將茶端到了嘴邊。

“今日他一見到我,便一迭聲地道歉。我一提漢女, 他嚇得要命,忙跟我說是開玩笑的。”

絹素不由得抬眼覷向趙璴。

卻見……

卻見趙璴眉目微微一揚,竟跟著安平侯勾起了一個懶洋洋的笑。

非但分毫未見陰鬱,反倒跟著在笑。那番眉目舒展的模樣,竟像被安平侯傳染了兩分。

絹素微微一愣。

她哪裡見過五殿下這番模樣。

“若說自儘,那合該是你的功勞。”那邊, 趙璴便連語氣都明朗了兩分,慢悠悠地說。

“說來也是。實是我棋快兩步,真將這蠻子唬住了。”安平侯笑著,端起茶盞痛飲了兩口。

“嗯!好茶!方才朝議殿裡連個坐的地方都沒有,當真渴死了我。”

茶盞擋住了方臨淵的視線,絹素看見,五殿下的眼睛都笑眯了起來。

絹素低頭退了出去。

影子一般跟了多年的主子恍然間像是變了個人,連逆鱗都似乎生錯了地方。

奪舍之類皆是不可信的怪力亂神,見此情景,想必是她昨夜睡得不大安穩,今日當值太早,起得猛了,該回去重新睡過。

——

解決了最大的問題,大宣與突厥的和談也順利了不少。

那仁帖木兒此行除向大宣每年繳納歲貢之外,又是早存了想要開放互市、與大宣交易糧食與鹽鐵的心思。

鴻佑帝又傳召了方臨淵一回,說旁的都已經談妥,但鹽鐵之事乃國之大計,朝中大臣們爭執不休,如今仍沒有論斷。

方臨淵自是反對。

鹽務暫且不提,精鐵卻可鑄刀劍。若突厥得了大宣所鑄的精鐵,用以鍛造武器,那麼大宣便算行了以己之矛、攻己之盾之事了。

鴻佑帝聞言,深以為然。

卻不料幾日之後,宮中傳來消息,說那仁帖木兒願以一位突厥公主作交換,請大宣允準與其互市鹽鐵。

鴻佑帝又將方臨淵傳進了宮。

“今日召愛卿前來,還是因合約的事。”鴻佑帝說。“帖木兒王儲固請朕開放鹽鐵互市,甚至不惜遣公主前來和親。如今朝中的大臣們紛紛勸朕同意,朕也實在難以拒絕。”

方臨淵欲言又止。

這讓他怎麼跟鴻佑帝說啊!當日他一槍挑下那仁帖木兒兄長的頭顱,他竟還在帳中鼓掌叫好。更遑論如今的突厥大汗有三十多個子女,遠嫁一個公主罷了,對他們而言易如反掌。

方臨淵隻得叩首道:“那麼臣請陛下堅持底線,僅同意與突厥交易精鹽,仍拒絕市鐵。”

“這樣可行嗎?”鴻佑帝問道。

“突厥煉不出中原的精鐵,卻仍有粗鐵可用,於他們而言自不算當務之急,與鹽相提並論,也隻為混淆視聽罷了。”方臨淵說。“鹽隻為民生之需,精鐵卻是為了用作征戰。二者雲泥之彆,請陛下三思。”

鴻佑帝沉吟片刻,終於點了頭。

“朕明白了。”他說。“多虧有愛卿在側。朝中大臣雖思慮周全,卻還是沒上過戰場,外務之事不過紙上談兵罷了。”

“陛下謬讚。”方臨淵道。

“那仁帖木兒初十便要離京。朕原想多留你些時日,但如今邊境通商在即,若無愛卿坐鎮,朕實在放心不下。”鴻佑帝說。

方臨淵聞言眼睛一亮。

終於能走了嗎!陛下金口玉言,這話的意思恐怕是在催他收拾行裝了。

他忙抱拳行禮道:“突厥狼子野心未消,臣甘願駐守邊疆,以安陛下聖心。”

鴻佑帝聞言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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