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31號的這天晚上, 林浠和祈淵做飯,吱吱負責添飯擺餐具。他們做了土豆燉牛肉,酸菜魚, 魚香茄子和白菜豆腐湯。
吱吱一邊吃一邊說:“我這半個月長了五斤哦!五斤~”
林浠笑:“臉上好像有點肉了。”
吱吱擔心地揉臉。
祈淵:“有肉才好看。”
於是吱吱繼續乾飯, 再一次把自己吃成了球。
吃完飯, 他們一起出門散步。這天天空非常乾淨, 可以看到稀疏的星星。潔白的月亮掛在天上,黑色的雲朵在空中緩緩滑行。草叢中有著濕潤的藍色繡球花, 粉色月季和白色茉莉。
吱吱人緣不錯,不僅在這裡交到了朋友,還頗受貓貓狗狗的喜愛。幾個十幾歲的女生拉著狗狗瘋跑。
林浠和祈淵坐在池塘邊看她。
草叢中, 小青蛙鼓動著腮幫子, 發出奇怪的噔噔聲, 怪好聽的。
林浠想,其實, 這種場景就是他夢寐以求的。
隻是希望這種輕鬆和愜意的時光, 能夠持續得更久一些。
再久一些。
散步回家後,林浠就得跟吱吱說遊戲的事情了。
而小孩,其實是很敏感的。
林織回去後, 換了鞋, 洗了手, 乖乖地坐在沙發上。哥哥今天下午專門去接她,做了那麼豐盛的晚餐, 一直都欲言又止,肯定有事要告訴她。
林浠告訴她,自己看到了倒計時,馬上又要進入遊戲了。進入遊戲後, 他和祈淵的身體會在SRDC。
林織一聽,眉頭緊蹙:“那個組織值得信任嗎?”
林浠解釋道,他們查到了SRDC,有正規登記和備案。通過“全球非政府組織查詢工具”找到了他們的官網,總部在楓葉國。由於他們幾乎沒有宣傳過自己,一直在隱秘地活動,幾乎不被外界知曉。
林浠:“我們會和他們簽協議,祈淵的保鏢會陪著我們。吱吱,你空了也可以去看我們,但是不要天天去,會耽誤你的學習。按照上次的規律,這次應該也是十天,我們很快就會回來。”
林織沉默了片刻,問:“我能幫忙嗎?”
林浠笑:“小金庫還是由你保護,可以嗎?”
林織:“我也想進入遊戲。”
林浠馬上道:“不可以。”
林織:“為什麼?!”
林浠知道,如果他隻是說,遊戲太危險了,或者目前遊戲沒有開通再進入遊戲的渠道,或者林織年紀還小不適合玩這個遊戲,都無法阻止林織。萬一遊戲開通了新渠道怎麼辦?萬一未成年也可以進去怎麼辦?萬一林織膽兒肥,初生牛犢不怕虎,就要硬闖怎麼辦?
林織是他最最最重要的親人,他唯一在乎的親人,他絕對絕對不能讓林織冒險!
所以他換了種說法。
他告訴吱吱,這個遊戲已經在入侵現實世界了,現實世界的情況比遊戲世界還要複雜。
所以他希望吱吱留在現實世界,幫他關注新聞,觀察每一天的異常,將這些記錄在小本子上——這是個非常重要的任務,是被困在遊戲世界裡的玩家無法完成的任務,隻有觀察力強、認真細致的吱吱才能辦到。
如果吱吱能做好的話,就幫了他一個大忙。
果然,吱吱被說服了。
她眼睛亮亮的,把小本本翻出來,承諾一定會好好保管小金庫,好好記錄每天的異常!
*
十點半,吱吱睡了。
客廳內,林浠和祈淵還需要討論接下來的應對措施。
首先,時間問題。
林浠這邊,將在9月1日下午2:31穿越。穿越過去的時間是新紀80年11月15日淩晨2:58。
祈淵穿越時間是下午2:33,穿越過去的時間是淩晨3點整。也就是說,祈淵的穿越時間會比林浠晚兩分鐘。
將這些細節列出來後,林浠道:“我有些擔心會不會出現‘緩衝’或‘卡頓’的情況,哪怕隻是卡頓十秒也不行。”
祈淵想到了有趣的事,他思忖片刻,道:“不會卡頓,你反應迅速。”
祈淵怎麼知道?
林浠立即明白了,他吃驚地說:“既然你比我晚兩秒穿回來,你在遊戲世界裡已經看到了未來的我,對吧!”
簡單來說,既然林浠在淩晨2:58已經穿越回現實世界了,2:58-3:00的他,就已經是第二次穿越進遊戲的林浠,也就是未來的林浠。比林浠晚兩秒穿越的祈淵見證了未來的他!
林浠好奇:“我做了什麼?”
祈淵:“你扔了手/雷。”
林浠:“!!”
第二,具體采用什麼手段製敵。
林浠:“麵對那麼多怪物,扔手/雷是個辦法,但隻能短暫地解決一批怪物,沒辦法一直奏效。”
祈淵:“我可以飛起來,它們難以攻擊空中的我們。”
一隻翅膀怎麼飛?!
但是祈淵都這麼說了,就是有把握的。
林浠:“但是你體力有限,必須找個比較安全的位置……有了,我記得天花板上有比較稀疏的吊頂鐵架,我們可以停在上麵。在空中的話,能夠襲擊我們的怪物有限。”
祈淵:“可行。”
林浠:“在遊戲裡是否可以用空間隧道?”
祈淵:“由於異變,我的精神值降低了很多,暫時無法使用。”
林浠:“沒關係,能用是錦上添花,不用我們也有辦法。說起來,遊戲裡的你意識已經比較模糊了,大概還能撐多久?”
這就是第三需要關注的,祈淵的意識問題。
祈淵:“遊戲裡的我剛喝了你的血,暫時還是清醒的。”
林浠摸了摸下巴:“既然遊戲和現實的狀態是趨同的,我認為現實的你還需要補充一次,這樣或許可以延長你的清醒時間。”
祈淵望著他,微微挑眉:“你願意現在讓我喝?”
剛才林浠隻是在進行理性分析,現在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又有些緊張了。
唉,這種事他真是怎麼都沒辦法習慣。
當然他不會表現出來,這方麵他要向祈淵學習,要麵不改色。
所以林浠主動伸出左手,露出手腕:“現在喝吧。”
林浠想,大不了把祈淵當成醫生,隻是抽點血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
祈淵捧起他的手腕,手指輕輕摩挲他的皮膚,似乎在找靜脈。
他垂頭,柔軟的發絲順著耳廓滑下。他的眼睫低垂,高高的鼻梁擦過林浠的皮膚,溫熱的鼻息如羽毛那樣,隱隱約約地湧上林浠的手腕。
他在嗅聞,就好似將整張臉陷入花海中,去感知花的香氣。
林浠真希望他快點,這樣慢慢的,每個感知都被放大了,隻覺得手腕似乎都變得不是自己的,癢癢的,麻麻的,就連手指都在輕微地抖動。
“放鬆。”他聽祈淵低聲道。
一陣輕微的刺痛後,手腕仿佛過了電,是漫長的麻。
林浠聽到了祈淵吞咽的聲音。
林浠依然不去看祈淵,他咬著下唇,看向彆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