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誤會 [二更合一](2 / 2)

田文斌聽到這話臉更紅了,薑柔則解釋道:“沒什麼,城東差點摔下來,嚇了大家一跳。”

“沒事吧?有沒有磕到哪裡?”

“你放心吧,什麼事都沒有。”

見人沒事,陳愛荷這才安心,然後去給田文斌倒水喝。

大家坐在外屋的椅子上,沈城東先開了口,“田叔,您能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嗎?”

田文斌又擦了擦額頭的汗,含糊其辭道:“啥意思?我沒明白。”

見他仍然不願意說實話,沈城東隻能把話說得更直白,“之前您打聽我的私事,又隨一十元禮金,如今見我有危險,喊的聲音比我媳婦還大,到底是因為什麼?”

陳愛荷和薑柔坐在旁邊,視線穿梭在他們之間,皆是一臉問號。

田文斌還想嘴硬,可下一秒就聽他繼續說道:“如果您不想說實話,那麼,咱們以後彆走動了。”

其實經過這幾次的經曆,沈城東能感覺到對方好像沒惡意,他會這麼說,隻希望能套出實情。

果然,田文斌聽後立馬不淡定了。

“城東,我……害,你可能是我失散多年的兒子。”

他咬咬牙,終於坦白了。

此話一出,在場所有人都很震驚。

陳愛荷驚呼出聲:“這咋可能呢?東子有親爹親媽。”

薑柔從震驚中回過神,問出心底疑惑:“田叔,您怎麼會覺得城東是您兒子呢?”

既然已經把真相說出來了,田文斌沒再隱瞞其它,“之前住院的時候,我剛好和你姐夫在一個病房。閒聊時,聽你姐提起過,城東是他家撿來的,剛好是51年出生,我便問她,城東後腰有沒有痣,她說好像是有。之後我跟城東確認過,這幾點巧合都對上了。我本打算養好傷再去旺水村問問,結果就出了今天這樣的事。”

“怎麼?東子真不是他家親生的?”陳愛荷依然一臉迷茫。

像這種情況,薑柔沒辦法跟她詳細解釋,便點了點頭,又問田文斌:“那薑秋雨是怎麼知道這些的?說句實話,連我都不知道城東後腰有顆痣。”

而且大雜院裡誰都不知道他是撿來的孩子,薑秋雨又是怎麼得知的呢?

田文斌茫然地看向她,也不知道答案。

這時,沈城東終於開口:“田叔,您可以先看下那顆痣。”說著,他站起身撩起襯衫的下擺,把後腰展現在眾人眼前。

隻見在腰椎的左側,確實有一顆小米粒大小的紅痣,如果不仔細看,容易被忽視掉。

田文斌目不轉睛地看著那顆紅痣,一時之間,竟辨不清這到底是不是兒子身上那顆。

由於年代久遠,再加上當時孩子太小,他隻記得兒子腰椎左側是有顆紅痣,但大小和位置不能很確定。

見他眼露猶豫,薑柔忽然想起婆婆拿來的包被,“田叔,我這裡有城東剛出生時的包被,你可以看看。”

很快,她把藏藍色的包被拿出來,鋪到桌子上讓他看清楚。

隻一眼,田文斌便認出,這不是他家的東西。他眼底閃過失望,濃重的失落感油然而生。

見他是這副表情,薑柔差不多猜到結果。沈城東抻平衣角,對他說:“我媽是在城東醫院撿到我的,當時連下三天大雨,您可以回憶一下,當初丟孩子時有沒有下過雨?或是在城東醫院附近丟的?”

田文斌緩緩搖頭,整個人仿佛被抽走靈魂,了無生機。

薑柔不忍心看他這麼難過,輕聲安慰道:“田叔,您總有一天會找到自己兒子的。”

可田文斌哪有心情聽這些,最後落寞地走了。

等人走過,陳愛荷立馬追問事情的前因後果,見薑秋雨竟然參與其中,也是困惑不已。同時,她可憐沈城東的身世,晚餐特意加了兩道他愛吃的菜。

從娘家回來,薑柔終於忍不住問他,“薑秋雨怎麼知道你腰上有痣?還知道你是養子?”

這實在太詭異了,如果不是清楚沈城東的為人,她真懷疑這兩人之間有什麼貓膩。

沈城東看向她,百口莫辯。

他也想知道為什麼?

幸好薑柔不是那種小心眼的人,也十分信任他,見他真不知道,也就沒再死咬著不放。

夜深人靜,兩人相擁在一起。

薑柔問:“田叔誤會你是他兒子時,我看你挺鎮定的。當時你在想什麼?”

沈城東親吻她的額頭,實話實說道:“其實心裡也很慌,但直覺告訴我他不是。”

“真不知道,薑秋雨這麼做圖的是什麼?難道她想讓你認田叔當爹?”

“可能吧,簡直愚蠢至極。”

這是薑柔第一次聽他說彆人壞話,不禁愣怔一瞬。

隨即想到田文斌那落寞的樣子,提議道:“如果以後田叔家遇到什麼事,咱們能幫就幫一把吧。”

沈城東點頭說“好”。

*

時間匆匆而過,轉眼到了該上班的日子。

經過這56天的休養,薑柔小臉兒紅撲撲的,身材除了上圍略有豐滿,其它地方已恢複如初。她穿著一條碎花長裙,像極了仙女下凡。

在這之前,大家早習慣了她懷孕時的樣子,如今台裡突然冒出個大美人,就連門口的警衛員也要拿著她的通行證,多確認幾遍。

一路上,薑柔被周圍打量的目光,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便加快腳步朝新聞組走去。

她推開門,好幾道視線投過來,皆是驚豔。

陳瑤第一個認出她,忙上前打招呼,“小柔,好久不見,你真漂亮!”

薑柔從包裡掏出喜糖,先是塞給她幾顆,然後再分給其他人。“你們先忙,我去領導那裡報個道。”

說著,她轉身又去辦公室。

齊冬梅見她回來了,臉上露出笑容,“身體恢複得怎麼樣,孩子還好嗎?”

“謝謝領導關心,我和孩子都挺好的。”薑柔把喜糖放到辦公桌上,心裡有些忐忑。

畢竟這麼久沒來上班,工作中發生什麼意外變動,都實屬正常。

許是她料事如神,緊接著就聽齊冬梅說道:“馮鋼調到你們那個節目了,以後你們三人分工合作,記得要團結友愛。”

薑柔隻是眼神一閃,立刻保證道:“好,我會的。”

中午在食堂。

馮鋼再次和他們同桌吃飯,薑柔並沒有因為之前的事對他撂臉子或是表現得敵對,她吃她的,非常淡定。

陳瑤看了看他們,輕咳一聲想要緩解這略顯尷尬的氣氛。

“小柔,你家孩子長得是不是特彆漂亮啊?我真想看看。”

“好啊,星期天休息,你可以來我家看。”

馮鋼默默吃著飯,並沒有參與到話題當中。等他吃完飯離開,陳瑤這才小聲對她說:“我聽說他家裡找了關係,才進咱們節目的。你放心,他對咱倆構不成威脅。”

見她如此篤定,薑柔很好奇,“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他家是想讓他拿這個節目當跳板,再調到彆的地方去,他在咱們節目是乾不長的。”

見她對這些事這麼清楚,薑柔不得不懷疑,兩人在偷偷處對象,不過也不像,哪有處對象了還胳膊肘往外拐的?

在食堂吃完飯,薑柔還要趁午休時間回家喂次奶,喂母/乳就這點不好,隔幾個小時就要喂一次。

家裡的自行車現在歸她騎,等她到家時,孩子們正在睡覺。

除了陳愛荷,薑文芳和錢國多也在這裡。薑柔看了一眼錢國多,問他怎麼沒上班?

還沒等錢國多吱聲,薑文芳替他回答道:“這孩子說了,在紡織廠當臨時工沒前途,想學點手藝。”

薑柔眼露驚訝,“那紡織廠的工作怎麼辦?賣了?”

“沒有,我家老一馬上十六歲了,打算把這份工作給她。”

薑文芳還有個閨女排行老一,叫錢國香,目前在上學,馬上就畢業了。

其實她家這仨孩子,原本叫錢多、錢香、錢富,但在大背景下,隻能把名字改一改。

薑柔很好奇錢國多想學什麼手藝?

隻見薑文芳抬起右腿,指了指自己腫脹的腳踝,得意地說:“這是早晨摔的,讓我摔出了靈感,我打算讓國多去學醫,人人都得生病,生病就得看大夫,這工作可比鐵飯碗穩當多了。”

薑柔很認同地點點頭,第一次覺得她姑說話很有道理。“您打算讓他繼續上學?”

薑文芳伸出食指輕輕搖了搖,“我讓國富去請吳大夫了,他馬上過來,到時候我探探他的話,看他能不能收國多當徒弟。”

“……”吳大夫是位極其低調的中醫,目前靠給人正骨拔火罐糊口,誰家有個小病小災也都找他瞧。

最重要的是,他今年四十歲,是個老光棍。

薑柔不得不懷疑,她姑對一大爺已經失去最後一丁點耐心,退而求其次,換了托付終身的人選,絕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就在這時,吳大夫在國富的帶領下,來了。

與孟書閣相比,吳大夫是另外一種風格的男人,身上帶著書卷氣,可能是多年打光棍的原因,他長相比較年輕,看起來像三十七八歲。

見人來了,薑文芳立刻擺出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和剛剛判若兩人,“吳大夫,你終於來了,我這腳都快疼死了。”

吳庸先是一愣,隨即看向她的腳踝問:“你這是扭到了?”

薑文芳剛想再造作一點兒,見陳愛荷瞪她一眼,沒敢再有小動作,乖乖回答道:“對,今早扭到的,當時沒在意,現在變這樣了。”

吳庸蹲下身,上手捏了捏她的腳踝,檢查半晌說道:“沒事,我給你開點藥,養兩天就能好。”

“那謝謝你。”

薑柔以為她姑會提錢國多學徒的事,結果等了半天,人都走了她也沒提。

她問出疑惑,就見薑文芳一邊往腳踝上抹藥膏一邊說道:“男人嘛,你不能讓他知道你心裡的真實想法,勾一勾鬆一鬆再勾一勾,無論什麼事,他都會全聽你的。”

薑柔聽得一知半解,想再具體問問,卻被陳愛荷打斷了,“彆聽你姑胡說八道,誰家過日子藏八百個心眼子?你快去喂/奶吧,一會兒上班該來不及了。”

薑柔看了一眼時間,忙去裡屋喂孩子,可腦海中還在閃現她姑剛才說的那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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