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上門 [二更合一](1 / 2)

“好, 這件事交給我,我來看他後腰有沒有痣!”

程夕說完這句話,像懷揣著任務般離開了。

薑柔收拾好思緒回教室。今天學校有考試, 所有同學都很緊張, 她也不例外, 等考試結束,也該過年了。

在經過走廊時, 迎麵走來鄭月, 她看見薑柔, 刻意放慢腳步。

在兩人麵對麵將要錯過的時候, 鄭月忽然問:“土包子,你考試準備得怎麼樣了?”

見她又給自己起外號,薑柔連理都沒理她, 徑直往教室走。鄭月見狀, 立馬跟上了去, “我和你說話呢, 你沒聽見嗎?”

薑柔轉過頭, 一臉嚴肅道:“你在說話前,最好把嘴巴洗乾淨點。身為將來的播音員,你真是一點素質都沒有。”

“……”鄭月被家裡嬌生慣養長大,從來沒被人這樣說過, 她被氣到跺腳, 硬生生忍下打人的衝動。

如果發生肢體衝突, 無論是誰都要被記過的。

“你才沒有素質,真不知道為什麼老師們會喜歡你?”

聽到這話,薑柔瞬間明白她的敵意來自於何處?就覺得很幼稚。

“如果你想知道為什麼,就等這次考試成績出來吧?希望到時候你可以輸得心服口服。”

鄭月聽了更加不服氣, 可是等到考試成績出來後,卻被狠狠打了臉。

因為薑柔的成績是全播音專業第一名!

取得這樣好成績,薑家人都很高興。轉眼又是除夕,家家團圓的日子。

今年,薑家和田家還有薑文芳一家子,聚在一起過年。

因為程夕那邊還沒找到機會查看林墨的後腰,身世之謎隻能暫時放一放。

麵對田文斌,薑柔還算沉得住氣,愣是沒說出林墨的存在。

田文斌很久沒過這種熱熱鬨鬨的除夕了,他起早不止寫了對聯,還寫了福字。

帶著霜花的窗戶貼上福字特彆喜慶!

薑文芳領著一家老小早早就來了,三個孩子被她支喚得亂轉。陳愛荷見狀,無奈道:“你能不能消停一會兒,屋子我都收拾過了,不用他們再打掃。大過年的,快讓孩子們坐吧。”

正好薑文芳也有事要說,便讓仨孩子去一邊玩了。見薑柔不在,薑文芳湊到她身邊,小聲叨咕道:“我聽咱家親戚說,薑秋雨辦喜宴那天,吃得可好了,你說她咋那麼缺德,連結婚這麼大的事,都不告訴你和我大哥。你們真是白養她十多年。彆的親戚都請了,就沒請你們,這不是純屬膈應人嗎?”

大過年的,聽到薑秋雨的名字,陳愛荷隻覺得晦氣,“咱能不能彆提她?”

可薑文芳還沒發泄完心中不滿呢,繼續叨叨,“你是不知道,她結婚把她舅嘚瑟壞了,真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可憐這現任丈夫的閨女才三歲,就攤上這樣的後媽。”

陳愛荷是真懶得聽,虎著臉警告她,如果再說這些破事,就不留她過年了。

薑文芳終於閉上嘴巴,不說話了。

此時,在裡屋。

錢國富和錢國香在逗寶寶們玩,薑柔坐在旁邊笑著看,錢國多望向她欲言又止,最終沒把自己和陳瑤分手的事說出來,感覺大過年的,說這些不合適。

沈城東和薑德山在院子裡殺雞,錢國富聽到動靜,扒著窗戶看,因為有霜,根本看不清楚。

於是他邁下火炕,趿拉著鞋往外跑,邊跑邊說道:“姐,我去外麵玩會兒,哥你去不去?”

錢國多怕他跟其他孩子打架,便跟著去了。

見錢國香還在跟寶寶們玩,薑柔問她,“你不和他們一起玩嗎?”

錢國香搖搖頭,不打算去。

過完年,她就十七歲了,她覺得自己已經是個大人了,不能再玩那些幼稚的遊戲。

錢國香長相很討喜,用老話講就是很旺家很有福氣的長相。這孩子有個缺點:那就是毫無主見,無論大小事都要聽她媽的。

薑柔看著她那嬌憨模樣,問她在紡織廠工作得怎麼樣?

“挺好的,如果我再努力幾年,一定能成為正式工!”

想到未來紡織廠的命運,薑柔建議她多看書,多學習文化知識。

可錢國香覺得在紡織廠上班挺好的,沒把這話認真聽進心裡。

“姐,你和姐夫是誰給介紹的?等我以後也想找她幫忙介紹對象。”

“??”薑柔眼露驚詫,沒想到姑姑家這幾個小孩都這麼著急結婚找對象。

“你還小,不用太早考慮這件事。”

可錢國香覺得自己不小了,她很想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幸福家庭。

“我媽說了,乾得好不如嫁得好,她不希望我像她那樣,操勞半生還活得那麼苦。”

薑柔很不認同這話,於是反駁道:“那你有沒有聽說過,靠山山倒、靠水水流、靠人不如靠己。婚姻也不一定能靠得住,隻有自己才是最大的靠山。”

錢國香聽得一知半解,隻能慢慢去理解這句話……

快到晌午,錢國富終於從外麵玩回來了。

沈城東把今天上午剛崩好的爆米花倒進簸箕裡,拿進裡屋給他們吃。

薑柔拿起一顆放到他嘴邊,沈城東很自然地接過,吃了起來。

這一係列動作自然而溫馨,錢國多很羨慕,他也希望有一天能擁有這麼幸福的生活,可,陳瑤已經離開他了。

*

過了除夕,是1975年。

正月裡,陳艾蘭又給唐策介紹一個對象,女方是個農村姑娘,人很善良,長相也不錯,會同意相親,是因為父母想讓她嫁進城裡。

她上麵還有一個哥哥,早已娶妻生子。

相親地點仍在陳艾蘭家。有了上次那烏龍事件,這次陳艾蘭格外小心,找的媒人也是知根知底的老姐妹。

雙方見麵後,對彼此都挺滿意,這下,陳艾蘭懸起的一顆心算是落了地。

唐家也開始張羅婚事,之前的新房布置了一半,唐策怕女方膈應,特意把她請到家中商量。

姑娘叫安寧,人如其名,看起來很文靜。

唐家新媳婦上門,在大雜院又引來轟動。畢竟有張天柳在前,人們都很好奇,唐策這次找的媳婦是啥樣?

等姑娘來了,大家都覺得還不錯,至少眼神很正派,是個本分人。

這是安寧第一次走進大雜院,心情有點緊張,她跟著唐策來到中院唐家,對唐家的條件很滿意。

唐策把她帶進屋,唐廣安早等在家中,桌上放著各種零嘴,唐真站在旁邊,性格比以前內向許多,見到來人也沒說話。

寒暄過後,唐策領她到新房,直言不諱道:“你也知道,我之前差點結婚,這是我媽當初布置的,如果住在這兒你覺得不舒服,也可以把這間房讓給我爸他們住,咱們住他們那屋。”

唐家一共兩間房,唐廣安和唐真住一屋,中間打了隔斷一分為二,新房沒有隔斷,如果換房,隻要把床挪一下,再打個隔斷就行了。

安寧看著嶄新的家具,覺得他和原來那人又沒洞房,沒啥可膈應的。

見她對這間新房沒意見,唐策開始著手辦喜宴。

*

時間一晃而過,很快到了開學的日子。

薑柔來到學校第一件事,就是找程夕打聽結果。兩人找了個沒人的地方,程夕臉色激動,“小柔,我看見了!他後腰真有顆紅痣!這可怎麼辦?”

“你確定看清楚了?”薑柔也跟著激動,緊緊握住她的雙手。

“確定看清楚了,你放心吧。”

薑柔有種塵埃落定的感覺,不禁開始幻想田家人相認的畫麵。

“對了,你是怎麼看見那顆痣的?”

提到這個,程夕笑得很壞,“趁過年一起吃飯的時候,我把他灌醉了,然後扒了他衣服。”

“……”薑柔沒想到會是這種,臉有點發燙。

“你彆看他瘦不拉幾的,身材還挺好。”

程夕本想再繼續說下去,薑柔趕緊打斷了,“你覺得接下來該怎麼辦?”

回到正題上,程夕收起壞笑,也很苦惱,“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說,其實他這二十多年過得不太好,為了讓他爸高興,他從小刻苦讀書,比所有人都勤勉懂事,可惜,他爸仍然對他很冷漠。如果林墨不是親生的,那麼一切就說得通了。”

薑柔聽完,陷入沉默……

傍晚放學回到家,她一直魂不守舍。沈城東看在眼裡,有些疑惑。陳愛荷也察覺到她的反常,問:“你這是咋了?開學挨欺負了?”

薑柔看向大家猶豫見秒,搖頭否認,謊說學習太累,有點犯困。

陳愛荷一臉心疼,讓她把孩子留在這邊,回家好好睡一覺。

如今寶寶們已經十一個月了,薑柔正慢慢給他們斷奶,晚上不需要再喂奶了。她輕聲說好,也想趁今晚把田家的事跟沈城東說說。

晚上回到家,薑柔先是洗漱好,然後坐到沈城東麵前,在心裡組織一下語言,開口說道:“你還記得林墨嗎?就是程夕那個朋友?”

沈城東當然記得,他點了點頭。

“我懷疑他是田叔的兒子,程夕說他後腰也有顆紅痣。”

男人神色一凜,問她為什麼會懷疑?

薑柔把自己的猜測道出來,想聽聽她的意見:“你說這事該怎麼辦?主要現在沒有實質證據,能證明林墨的身份,也許有可能,這一切隻是湊巧。”

另一邊,程夕來到林家。

見隻有林墨獨自在家,她裝作好奇地問:“林伯伯呢?怎麼隻有你一個人?”

“他去跟彆人喝酒了。”

外人以為林墨住在機關大院一定無憂無慮,幸福長大。其實並不是,他父親隻是個早年喪妻,對外人和善對自己十分嚴厲的酒鬼。

程夕坐到沙發上,招呼他也坐。

“你過來,我有事問你。”

林墨坐過去,耳尖微紅,其實那天醉酒後的事,他都記得,隻是沒想到…她對自己存有那樣的心思。

純潔的友誼染上顏色,就愛胡思亂想……

程夕還在思考該怎麼問,過了半晌才假裝開玩笑道:“我發現你跟林伯伯長得一點都不像,他那麼胖,你這麼帥,怎麼會這樣呢?”

林墨被她逗笑,耳尖更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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