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黎樂在想這人莫不是腦子有問題, 她一個母單,難不成能自宮自孕嗎?
她狐疑地眼神看著他,顯然不相信,白梵也覺得這事不好解釋, 他直接當著她的麵變成了那隻黑貓。
它口吐人言, “抱歉,那陣子剛好發.情期, 是我沒控製住自己, 我願意承擔所有責任。”
白梵不善於解釋, 那事發生也的確和自己選擇了放縱有關, 他不會為自己辯解什麼。
這種人變貓玄幻的事發生在自己眼前時,黎樂反而更容易接受, 但她難以置信自己懷孕的事, 更何況還是一隻......貓妖。
她目光不自覺落在他的眼睛上, 那雙金色的眼......腦海裡刹那劃過什麼,黎樂臉色一白,那一夜發生的事情晃入眼中。
居然不是夢?
白梵見她這般模樣, 心下微微抽痛了一瞬, 現在他已經明白自己的心意,自然不願意再隱瞞她什麼, 即便她未懷孕, 他也會選擇坦白。
他眨眼又恢複成人形,這一次,臉上的麵具也沒了,他的五官更立體呈現在她眼前,一幕幕刺激著黎樂回想一切。
“你,出去!”
黎樂蒼白著臉, 又惱又怒,一時無法接受這種事,語氣難得很重地指著門。
白梵喉嚨滯悶,看到她冷淡驚慌的眼神,心臟似乎被人緊扼住難受的感覺讓他說不出任何話。
他不敢再多逗留,轉身出了門,隻是人仍舊不放心地守在外麵。
房間門內,黎樂還在消化這個對她而言猶如晴天霹靂般的消息。
那晚發生的事情黎樂其實無法想起所有細節,她一直還以為是自己醉酒後的春夢,沒想到都是真的,她還一舉懷孕了,懷的是‘貓妖’的孩子。
黎樂想到這陣子自己主動將黑貓留在身邊,還時不時親昵地與他接近,隻感覺一切就像一場不真實的夢,那麼荒唐。
過多的刺激下,黎樂情緒受到衝擊忍不住埋頭蒙在被子裡哭了起來。
她也不知道哭什麼,是哭自己好心相待的貓原來也欺騙自己,還是哭她莫名其妙懷孕和失去清白的事。
她明明在以前世界很久沒哭過了,結果來到這個世界後三番兩次都因為同一隻‘貓’流淚。
黎樂突然好難受啊,身邊的貓也都充滿謊言。
沉悶壓抑的哭聲透過房門傳到了外麵走廊,白梵控製住自己想推門而入的心,他眸色黯了幾分,手指緊攥青筋畢露,腦袋上的頭發也不免露出些許耷拉的頹靡。
白梵自小接受的傳承都是與‘獸’有關,他在靈氣濃鬱的時代誕生,生於天地,萬物生靈皆以他為主,在自然中,求.偶交.歡如飲水般簡單直接,見多了一貫的直截了當與露天姻緣,他很難將這種事看得很重要。
以前他不喜歡找配偶也是覺得麻煩和不需要,後來與黎樂發生關係後,他更多也是被傳承中了解到的想法影響,他以為自己也給了對方好處,雙方算利益交換就不再有任何糾葛。
隻是,這段時間門慢慢與黎樂接觸,明白自己的心意後,昨夜白梵在網絡上了解了不少人類男女關係的知識,他意識到在人類思想中,兩人之間門不正常的第一次對女孩傷害更大。
兩人自小所處的環境不同,思想有碰撞,白梵理解她此刻的情緒,也正因為理解,他才覺得心也被烈火灼燒,既心疼她又痛恨自己。
醫院走廊外呼吸靜若可聞,所有進化人在察覺到來自上位者身上懾人的氣息後都驚恐地躲在了暗處,他們不敢發出一點聲響驚動到他,偌大的醫院內區似乎一下子萬籟俱寂,隻有偶爾的哭聲會低低地傳入人耳中。
哭,確實是發泄情緒的好方法。
大概是穿書後太多有壓力的事堆積在心中,壓抑太久情緒到了聚集的爆發點,黎樂這一哭,足足哭了快兩小時,她心性向來堅強,就連小時候被好朋友背叛,她也隻是偷躲在被窩小小哭了幾分鐘。
第一次哭了這麼久,她眼睛都紅腫了起來,但不得不說,心情暢快多了,似乎沒什麼事不能解決。
哭聲的停止就像關閉了閥門,很快,醫院內蔓延的冰冷威壓也如潮水般緩緩褪去,隻餘震懾餘威還讓進化人們不敢輕易動彈。
黎樂想通了不少事情,她手不自覺摸向自己的小腹。
這個孩子,她不打算留下,因為它可能也是一隻貓妖,並不是健康的存在,而且也是意外的產物。
清白這種東西其實她並沒覺得很影響自己,她難受的點更多在於事情發生背後存在著隱瞞,倘若發生第一天福星告訴她這件事她都不會這麼傷心,也不會有之後繼續想留下黑貓的事。
但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何必一直自尋煩惱,比起自己的生命而言,這些事都算不得什麼,怪隻怪她不該主動把那隻貓帶回家,而現在他也救了自己一命,他也事出有因,她不願再沉浸在這種事中。
黎樂目光瞬間門冷靜了不少,她看向門外的男人,開口道,“你進來。”
幾乎她聲音剛落,白梵就推門而入。
兩人視線相撞,黎樂的眼神比白梵還要冷靜,她語氣平靜的陳述,“這個孩子我會打掉。”
白梵一愣,目光在她發紅的眼眶掃了一下,又忍不住在她腹部輕停了一會兒,喉結微滾,“好。”
不怪她,隻怪小家夥來得時機不對,沒能等他好好愛她。
白梵沒有拒絕黎樂的這個決定,黎樂視線看著他的眼睛,想起他之前說的事,言簡意賅道,“都是成年人......”
她頓了頓,想起他似乎不是人,但還是接著說,“睡了就睡了,我們以後也就當沒見過,就這樣吧,原先的事看在你救命的份上一筆勾銷,我也不需要你承擔任何責任,但是打胎的費用需要你出。”
白梵目光微沉,“你很討厭我?”
連見都不願見。
黎樂對他說不上討厭,那夜的事迷迷糊糊她也有配合,後續體驗感應該還行,但不討厭並不代表她想見到他,因為比起那夜記憶更差的是她一直被一隻貓蒙騙的事。
想到這,黎樂心裡有點酸澀,“你走吧,我暫時不想見到你。”
白梵心口被針紮般傳來刺痛的感覺,他微抿著唇,眸色黯然,“黎樂,不要討厭我。”
黎樂開始覺得眼前的男人有點煩,頂著這張俊臉露出這般委屈悲傷的模樣,讓她想表現更狠一些的表情都擺不出來。
“不討厭,可以出去了嗎?”
她不得不說出這話。
白梵定定地打量了她幾秒,確認她神色並非撒謊,心下微鬆,隻是唇腔間門仍舊有著沉沉澀意。
“好,這是我的電話,需要打胎了再聯係我,我先走了。”
男人的嗓音有些沙啞,幽深的金眸中似乎像暈開了的泥沙顯得有些晦澀黯然。
黎樂聽到‘打胎’二字,終於有了疏離之外的反應,她伸手接過他遞來的紙條,兩人連手指都沒碰到一點。
白梵眸色更暗了,眼底還翻滾了些許墨浪,但又瞬間門沉寂下去。
“可以問一下你生日是什麼時候嗎?”
臨走時,他又開了口。
黎樂感覺他太囉嗦,有點煩不勝煩,這會兒隻想打發他,脫口而出自己的生日,等他走後聽到房門關閉的聲音,神色又微晃了一下。
那生日是院長說找到她時寫在她掌心的,所以她曾經努力記著,就期待她爸媽能憑借生日再找到她。
可惜,什麼都是假的。
黎樂手無意識地再次放到自己的肚子上,曾經她也想過,她如果有一個孩子了她會怎麼愛他,但事實上她卻想打掉他。
她沒體會過被人愛的滋味,也許,她也喪失了愛人的能力吧......
病房再一次陷入沉靜。
而被趕走的白梵此刻胸口糅雜的各種情緒似乎麵臨爆炸,他感覺到了黎樂對自己的冷淡、遠離,心裡又驚又痛。
他並不打算就這樣放手,但一切好像都很無力,他不知道該怎麼再討她的歡心。
福星沒用了,她應該也不會再要它......
白梵再次回到了蓬萊山上的潭水裡,他將自己整個身子沉入到水下,想讓冰涼的水能夠幫自己理清淩亂的思緒,撫平心下的焦躁不安,隻是這一次他停留了許久流動的潭水也並未成功帶走他的煩悶,白梵心依舊沒能靜下來。
各種想法在腦海中竄過,他甚至還陰暗地想將她綁在身邊,但眸中晦色在晃過她的哭聲時,又像一記警鐘讓他登時壓下所有的妄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