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逸閉著眼睛,心裡止不住地亂想道,這人,這人睡覺怎麼不穿褲子啊……
……
懷姣快凍傻了,卓逸一走,他門一關轉身就往床上蹦。
蜷進被子裡時牙齒都要打哆嗦了。懷姣用手捂著腳,一邊在腦子裡跟係統嗚嗚嗚說好丟臉,一邊又在腦子裡罵卓逸大傻帽。
他完全忘了彆人是出於好心來給他送創可貼的,隻記得自己差點光著屁/股給人看見。
等腳暖和了,困意也漸漸上頭,他迷迷糊糊中睡了過去。
隻是恐怖片裡的第一晚注定不會平靜。
懷姣睡意朦朧間,覺得自己好像被鬼壓床了。
起初隻是感到身上很重,那種重不是身上被壓了重物的重,而是四肢手腳都被釘死在床板上,動彈不得的重。
再然後就是冷,懷姣這一晚經曆過太多次的冷,可唯一讓他覺得骨頭縫都滲出寒絲的,隻有在三樓閣樓前,讓“人”捏住手腕桎梏在冰冷懷抱裡的那短短幾分鐘。
現在也是同樣的,被子裡冷得像冰窟,周身都浸滿寒意。
刺骨的一雙手,從他曲起的膝彎撫到了腳腕。細骨嶙峋的指節上好像沒有什麼皮肉,它握著懷姣腳骨時,有輕微的硌痛感順著腳骨往上爬。
懷姣的一雙腿生得煞是好看,特彆是此時懷抱著蜷在被窩裡。
細白軟肉陷進綿軟床麵,交疊間,無知無覺地擋住了衣擺下風光。
原本隻是流連在膝彎腳踝處的那隻手,似乎都被這模糊光景吸引了。懷姣身上又冷又熱,腦袋跟被下了藥似的一片混沌,他能意識到有東西在碰他,卻怎麼也無法清醒過來。
小腿間隔著隻手,滲著寒意的骨節從交疊縫隙處往上移動。
床上的人好似在夢裡發了癔症,明明四周空無一物,卻讓他如被禁錮一般一動不動的,隻能細細顫著慢慢抖著,如案板上的可憐小魚,任人施為。
“冷……”懷姣昏沉間,發出無意識的細弱聲音。
他額上冷汗涔涔,因為被惡劣對待,連眼尾都暈著紅。
睫毛粘成一縷一縷,像是已經哭過一樣。
……
如跗骨之疽一般刻入骨髓的寒意,和上次一樣,在懷姣難以承受之前,忽的就被一股猛然出現的力道,赫然從身體上拔除了。
懷姣意識恍惚間,隻聽到一道不算陌生的聲音,語氣陰翳,森然警告道:“不要做多餘的事。”
——你心疼了?
“閉嘴。”
——你有什麼資格阻止我。
——他跟我的關係,你不知道嗎。
和他說話的人,聲音也像寒意籠罩,陰惻惻的淬著冰一般。
它已經忍耐太久了。
在沒聽到麵前人回話的它,惡意和怒意,如吐信的毒蛇,遏製不住地往外滋生。它在男人沒反應過來的瞬間,倏然伸出手,一下子拽住床上人的腳腕,接著連人帶被的從床上拖了下來。
懷姣跌在地板上發出不小的一聲響,明明意識無法清醒,身體卻能感覺到疼,這是今天的第二次。
尖銳的痛感和赤身貼在地板上的寒冷,讓他的眼淚一下墜了出來。
“啪嗒”一聲清脆響聲。
四周好像都安靜了。
……
哪裡得罪你了嗎。
連討價還價的餘地都沒有,畢竟前麵秦麗已經帶了好頭。懷姣顫顫巍巍站起來,分不清是酒勁還害羞,那張臉連著耳朵尖都有些發燙。
“這麼快就選好了?”
明顯調侃的聲音,讓懷姣從原本的尷尬中,勉強擠出那麼一點不服輸。
“還用想嗎。”懷姣回答道。
陸聞笑得格外誇張,朝他吹了聲口哨。
周圍人都坐著,隻有懷姣一人站起身,不用低頭看都能感覺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調笑的,冷靜的,看熱鬨的。
哪怕是遊戲,沒經過女生同意都是不尊重,懷姣做不出來。僅有的三個男生,陸聞不可以,邢越當然也不可以,前者是因為懷姣不願意,後者則是覺得邢越肯定不願意。
懷姣目不斜視地朝卓逸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