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下午臨走的時候,阿戈修斯突然問懷姣:“萬聖節那天,你有空嗎?”
懷姣愣了下,回他不知道。
他不知道馬戲團在那天是否有特殊安排,所以暫時還不確定有沒有空。
“好吧。”男人似乎有點失望,隻是很快又提起精神說:“但是如果你有空的話,我想邀請你……”
棕發男人淺色的眼睛注視著懷姣,穩住心跳道:“去我的家裡看一看。”
一般人在接收到這種特彆場所的約會請求時,大概都會多想一些,阿戈修斯此刻過於直白的目光,似乎也在這樣暗示著。
但也許是懷姣的頭腦過於遲鈍了,或者這幾天對方的各種紳士行為讓他太過於沒有戒心。懷姣隻眨了下眼睛,翹著睫毛,好奇問道:“是去你的家裡看娃娃嗎?”
男人可疑的停頓了一秒,然後輕挑了下眉,說:“是……”
“一個有點特彆的,漂亮娃娃。”
“好,那我有空的話,會提前告訴你。”懷姣沒有多想,揮手答應道。
……
費修這幾日晚上來馬戲團來得很頻繁。
“他邀請我萬聖節去他的家裡,看娃娃。”
夜晚黑黝黝的蘆葦蕩後麵,站著一高一矮兩個人,遠遠看過去,似乎靠得很近。
因為懷姣和阿戈修斯不間斷的“約會”,經過這幾晚的會麵,費修對他的態度也收斂了許多。
“可是我不知道有沒有空。”懷姣把問題拋給費修,小聲問他道:“你需要我去嗎?”
費修短暫的沉默了下。
這幾天的相處中,費修的態度從一開始聽到兩人約會細節時的煩躁,慢慢轉變為對懷姣的一點愧疚。
你需要我去嗎。
哪怕是現在,懷姣也一切以他為優先。
費修想說,我不想你去,可實際情況容不得他過多猶豫。眼前是一次絕無僅有的好機會,對於他來說。
隻需要懷姣,再多付出一次……
“你要保護好自己。”
像真正意義上的騙子,費修拿捏著懷姣的軟肋,用感情做籌碼,誘騙懷姣繼續去做一些事。
未知的,危險的事。
麵前男人一直盯著自己的視線太過逼人,懷姣抿著嘴唇,點點頭,有些走神地想著,自己要以什麼借口才能躲過馬戲團的眼線,單獨在晚上去跟阿戈修斯見麵。
“懷姣。”
不太集中的注意力被男人當做是心裡不舒服時的逃避行為。
費修看著懷姣,目光掃過他的眼睫,鼻尖,最後落在他唇珠微抿的嘴唇上。
呼吸輕微頓了一秒,心臟“咚咚咚”,著重跳了幾下。
在這個周圍空無一人,隻有蟲鳴的夜晚,有些莫名的衝動,促使男人在情緒發散時,做出了一些超出本能、又無法控製的事——
下巴被人忽地抬起,一隻手捏住了懷姣略顯圓潤的下半張臉。
他在馬戲團裡的生活過的很好,以至於小小巧巧的一張臉,手指按上去,軟的出奇。
“?”
懷姣抬起眼睛,微有點肉的臉頰,被男人捏得鼓起些弧度。
在他怔愣視線下,費修微低著頭顱,怔怔看著他。
然後,緩慢朝他靠近——
應該算是一個獎勵的吻,獎勵這個漂亮又聽話的可憐追求者。
雖然做出這個舉動的主角,在靠近時,心臟跳動的聲音已經大到自己都能聽的清楚。
帶涼意的薄削唇瓣,貼近了懷姣被迫抬起的下半張臉。他瞳孔微微放大,麵上露出茫然,又錯愕的表情。
在男人幾乎要親到他嘴唇的時候,懷姣回過神,倉皇偏過臉——
冰冷冷的一個吻,落到了他的側臉頰上。捏著下顎的手,力道猛然加重,懷姣讓他捏得,禁不住短促叫了一聲,“啊!”
張嘴的功夫,被聞到味兒似的,費修的嘴唇還沒有離開他的臉頰,手上卻重重扼著懷姣,試圖強迫他轉過臉來。
“費修、”懷姣偏過腦袋,肩膀抵著,大力掙紮了幾下,“不要這樣——”
似乎根本沒料到懷姣會掙紮,男人動作稍顯急促,嘴唇追著他,不住啄吻著他的臉頰軟肉。
情緒有些收不住,一時不查下,被懷姣推開了點。
懷姣白著張臉,手腕被抓攏在胸前,惶然看向他。
正要說句什麼時,身旁蘆葦蕩讓一陣晚風吹動,草莖大幅度晃動幾瞬,懷姣微皺著眉眼,視線餘光,無意間略過麵前人的肩膀,往他身後掃過——
皎白月光下,晃蕩的蘆葦蕩前方,有人站在草甸空地上,一動不動的,注視著他。
心臟停擺了片刻,懷姣瞳孔猛縮,正正和那雙天藍色的眼睛,對上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