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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姣可以肯定, 在剛才那一瞬間門,電梯裡的江薄一,絕對不止隻看到了他一個人。
不到一米的距離, 那種毫無遮擋的位置。
懷姣手上提著的裝滿食物的塑料袋, 以及身旁背著鼓囊囊背包的另外三人,也一定一定, 都被電梯裡的江薄一儘收眼底。
對方什麼都沒有說,甚至在危機關頭,十分緊急地幫了他一把。
懷姣實在是摸不清江薄一的態度。
隻是就衝他剛才的舉動, 自己都很有必要再去見他一麵。
“直接去甲板。”
本來按照原計劃, 今晚拿到食物之後, 他們應該直接回到房間門休息。
但是因為方才這段有些驚心動魄的小插曲,季池站在電梯裡, 眉心稍蹙著, 重新安排道:“今晚就要把食物安置好,這是最關鍵的一驟,彆夜長夢多,再拖出什麼意外。”
幾人都點頭。
季池和伊乘風在前麵帶路, 懷姣和霍司跟在他們後麵。
普麗達號置放救生艇的位置, 在最下層的露天甲板左右兩側。
淩晨四點多, 除了頂層的巨大射燈, 甲板上的燈光已經全部熄滅。
謹慎起見,他們隻打了一個手機的電筒,半摸著黑來到兩人下午看好的位置。
“我和季池下去,你們倆守在上麵。”
四人身上攜帶的東西並不少,光是搬運和固定物資就十分考驗體力。
手腕粗的固定索係在兩人的腰間門,伊乘風背上、胸前分彆掛了兩個背包, 手臂上還絞了一個袋子,季池也和他差不多。
懷姣打著唯一的手電筒,趴在桅杆邊,緊張的給他們照亮。
手機電筒的光照十分有限,能見度極低的黑暗環境裡,往下晃眼一望,目光所及處,到處是深不見底、濃黑一片的洶湧海平麵。
懷姣光是看著就感到一陣心驚肉跳。
好在伊乘風和季池的身體素質很是過硬。
來回不到半個小時,他們就再次順著扶手繩翻了回來。
“沒事了,走吧。”
伊乘風碰了下懷姣吹得冰冷的臉蛋,接過他的手機,沒有過多停留地牽著人往回走。
懷姣默默鬆了口氣。
今晚的行動,在耳邊翻湧的海浪聲中,總算安全收尾。
……
這晚過後,季池說他們隨時都可以下船。
救生艇上配備齊全的救生設備,讓他們省去了很多道工序。救生衣、急救箱、磁羅盤、信號燈等應急裝備一應俱全,甚至還有一些必不可少的淡水儲備。
普麗達號還有三天靠岸,他們隻需要在靠岸前的這三天內,尋找一個合適的時機,偷偷放下救生艇就能夠逃離這裡。
隻是在此之前,懷姣還惦記著另一件事。
答謝也好,奇怪的預感也罷。
懷姣站在通往十六層的電梯裡,心裡想著,自己必須再見上江薄一一麵。
逃離遊輪的前一個夜晚。
和上一次相同的時間門點,懷姣用那張房卡,再次刷開了江薄一的房門。
對方似乎也在等他。
和樓下熱火朝天的嗨趴現場不同,江薄一的房間門總是很安靜。
懷姣在門口停了下。
男人坐在入門可見的客廳沙發上,眼下晃眼的黑痣,倒映在修長手指間門,隨意把玩著的高腳杯上。
江薄一沒什麼表情地晃了晃手中的酒。
目光絲毫沒有看向門口的懷姣,隻在懷姣遲疑著走進門時,十分語出驚人地,淡聲問道:“你打算逃走?”
“準備和你的那群隊友一起,逃下船?”
懷姣一下子僵在原地。
兩人從未談及的,相互避開的身份,在此刻正式揭開。
懷姣甚至不敢貿然開口,隻有些緊張地咽了下口水。
許久,才抿著嘴唇,格外小心、又小小聲地,遲疑問道:“你會……出賣我們嗎?”
江薄一聽完,直接從鼻腔裡嗤出一聲。
好像覺得懷姣的問話很好笑一樣。
“你為什麼會覺得我會一直幫你?”
“就因為…親過你一口嗎?”
懷姣如此遲鈍的大腦,都能隱約感覺出江薄一似乎有點生氣。
“你好像也沒那麼值錢。”
甚至在懷姣還沒有回出一句話的時候,又說出了那句在賭場裡也說過的,有點熟悉的台詞。
“我沒有這麼想……”懷姣低著頭,小聲呐呐回道。
他實在不敢得罪江薄一。
兩人攤明的玩家和遊戲方的不對等身份,讓懷姣在這種即將逃出生天的緊要關頭,根本不敢跟對方多說什麼,更彆說頂嘴。
江薄一又是一聲冷笑。
他放下手中的酒杯,手指搭在皮質沙發的扶手上,動作有些浮躁地,快速敲擊幾下。
懷姣覺得江薄一似乎有話想對自己說。
但是迫於什麼,又好像無法明確的跟自己開口一樣。
“稍微有點心眼,行嗎?”
江薄一側過頭,銳利的眉梢微挑著,語氣輕微煩躁道:“隻是一起組個隊,到底為什麼那麼信任你的隊友?”
“手上的房卡哪兒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