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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姣隻感覺自己好像昏昏睡了一覺, 時間門沒有過去很久,大概半小時都不到,醒來的時候, 他甚至還坐在沈承遇的車上。
銀色的超跑停在靠近城區的公路邊上。
身上的藥效還沒有完全退去,懷姣的腦袋仍是半昏半沉的,手摸上去照樣滾燙,特彆那一張臉,看著仍舊紅得厲害。
隻是比起先那種連身體都無法操控的恍惚狀態,此時他的意識, 明顯清醒了許多。
肩膀上披著件眼熟的衣服, 似乎是之前沈承遇身上的那件。
藥物影響下, 腦子裡碎片一般混沌混亂的記憶,在夜晚冷風吹拂中, 逐漸、一一拚湊起來。
懷姣猛然睜大眼睛,似乎一下想起了些什麼, 還有些失力的手,慌張摸向口袋裡的手機。
身上披著的沈承遇的寬大襯衣,滑落下來。重新點亮的屏幕, 定格在先前匆忙關上的拍攝界麵,懷姣手指發軟,緊張打開相冊——還好, 他拍的那些東西都還在。
隻手機完好無損之餘, 還多了幾通未接電話,和未讀信息。
懷姣正要點開去看……
“大哥……”
耳邊突然傳來的聲音, 讓正在翻看手機的懷姣嚇得肩膀一抖,打了個哆嗦,他倉促轉過頭, 卻看到了左側駕駛位上,一張要死不活的臉……
真正的要死不活。
原本抓著造型、打理整齊的一頭金發,詭異四翹著,像被誰糟亂抓過,露出半邊額頭。
那張總是桀驁張揚的俊臉,此刻青紅交加,繃著青筋的額角,磕在略帶濕痕的方向盤上,高挺鼻尖上都是汗。
他仿佛剛做了場什麼高強度的訓練似的,看上去比頭昏腦漲的懷姣,還那個些。
沈承遇薄薄的眼皮往上抬著,“我他媽手酸……”
懷姣腦瓜子都“嗡”了一下。
他有些恍惚地,低下頭。
看到自己坐在沈承遇的一隻手上。
對方手腕上的銀色粗鏈,在月光下反著光,正被他緊緊卡著,動不了一點。
懷姣表情都恍了下。
【是他的手汗,不是我的問題,對不對……】如果不是腦子還糊塗著,懷姣大概說不出這麼荒唐的話。
8701:【……】
係統也沉默了。
……
城郊街道的轄區派出所,夜晚值班的民警,在後半夜昏昏欲睡之時,突然接到一起緊急報案。
來的是兩個學生,一高一矮,看上去不過二十來歲。
兩人中較為瘦弱的那一個,被另個身材更為高大、染著金發的帥氣青年小心攙扶著。腦袋低垂,衣著不整,腰上係著件襯衣,狀態十分奇怪。
較大的動靜讓原本有些困意的值班民警,一下清醒過來。
“我們要報案。”
沈承遇扶著懷姣,徑直走向派出所接待大廳的連排座椅,懷姣的腦袋軟塌塌靠在他的肩膀上。沈承遇要摟著他的腰,扶著他額頭,才能讓他不至於脫力軟倒下去。
“怎麼了?他怎麼了?”
明顯不對的情況,讓這晚當值夜班的兩個民警,趕緊走出來。
沈承遇麵色難看,牙關緊咬,“我朋友被人下藥了。金麗景苑A18,有人在聚會裡使用違禁藥品,欺負同學。”
麵前兩個警察臉色變了變。
轄區派出所這晚的值班人員中,年紀較輕的一位民警,在沈承遇話音落下後,第一時間門蹲下身,去察看懷姣的狀態。
另一位年長些的警察,則是表情嚴肅,仔細觀察、詢問沈承遇:“什麼時候的事情?你們是剛從金麗景苑出來?他這樣狀態持續多久了?確定是被下藥了嗎?”
隨著民警的問話,原本靠在沈承遇身上,渾身毫無力氣的懷姣,讓那位年輕民警扶住肩膀,稍稍坐正了一些。
擋住臉頰的黑色頭發,因著動作,垂向一邊,完整露出張燒得通紅的小臉。
年輕民警皺著眉,用手背探了探,“是在發熱,溫度很高。”
因為蹲下的姿勢,和過近的觀察距離,他很容易就能注意到些東西。比如對方脫力垂軟的細瘦手腕,更比如手腕旁邊,係在腰間門的寬大襯衫底下,從陰影處往外蔓延的……整個沁潤的衣擺。
襯衫衣擺被揭開一瞬,哪怕昏沉中,懷姣也下意識,並了並膝蓋。
隻沒什麼作用,檢查他的年輕民警,對這類事情顯然十分有經驗,他隻從衣角揭開時,輕微泄露出的一點氣味,就能確定一些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