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珊珊:“……”
轉頭又看見牆上掛的日曆,依舊一臉嫌棄。
“這日曆……咦?”
解方澄走過去。
日曆已經掀開了新的一頁。
八月十二日。
穀珊珊也在桌子上發現了最新一期的報紙。
報紙依舊是藍山晚報。
按照齊蟬陽的說法,這是係統給他們的“外掛”。
報紙上顯示的是明天將要發生的事情。
穀珊珊打開報紙後麵色一凝。
“解哥,你看這兒!”
晚報最後一頁刊登著一則尋人啟事。
“劉含希明天會失蹤?”穀珊珊皺眉,“他失蹤能去哪兒?為什麼會失蹤?難道還能出精神病院嗎?”
這個副本就是在藍山精神病院內部展開的,副本之外的景色看起來很正常,實際上是沒有辦法出去的。
齊蟬陽說過,以前有過很厲害的大佬試圖突破副本邊緣,但伸出去的手觸碰到了奇怪的薄膜。
那位大佬被係統強化過很多次的手掌在觸碰到薄膜的一瞬間就消失不見,從那以後再也沒有玩家試圖突破副本邊界了。
解方澄也搖頭:“不好出。”
薄膜外麵其實是一大片濃稠的霧氣,解方澄昨天晚上就打開了精神病院的門,他在霧裡走了一會兒又回來了。
他方向感不太行,在這種濃稠的霧裡更是如同睜眼瞎,不帶個人他是不想再出去了。
穀珊珊沒有發現身邊這位已經是在精神病院外走過一遭的人,此時還在絞儘腦汁的想著報紙上的尋人啟事的含義。
“劉含希是正常人,他是葛娟的兒子,劉含玥的弟弟,進入精神病院是為了‘治病’……會不會是葛娟?她出於某種目的將劉含希帶走了?但這是為什麼呢?”
穀珊珊不自覺地跟身邊的解方澄對視了一眼。
解方澄一臉無辜:“我哪知道啊?”
穀珊珊把目光收了回來。
解方澄見她冥思苦想,非常豪邁:“沒事,明天我直接把劉含希綁了,誰來都不好使。”
穀珊珊震驚:“可以這樣嗎?”
解方澄更震驚:“為什麼不可以?今天不是已經綁了一次了嗎?”
穀珊珊:“……”
她覺得這個副本應該不是這麼通關的……吧?
解方澄看著她的表情,明悟。
隨後他伸手就把桌子上的紙團丟進了垃圾桶裡。
沒過多久,門口就傳來敲門聲。
解方澄樂:“你看,這比召喚都好使。”
說罷,解方澄一把拉開門。
門口,葛娟依舊是那副清潔工的打扮,她舉著的手還沒來得及放下,眼前就映入了一張熟悉又可怕的臉。
解方澄還驚喜:“喲!這麼巧……哎!彆跑啊!”
葛娟跑得飛快,一眨眼就沒人了。
解方澄歎了口氣,轉過頭很無奈:“看樣子葛娟是問不了了。要不去問問劉含玥?她也挺好召喚的。就是小姑娘沒有嘴,得寫字才能交流。”
這如數家珍的模樣,這看起來跟NPC親如一家的神情。
穀珊珊:“……”
在這一刻,不知道為什麼,穀珊珊感覺自己特彆能理解齊蟬陽為什麼經常衝著他咆哮。
.
兩人還去了一趟三樓。
三樓現在沒什麼好找的了,各個房間裡空蕩蕩的,完全想象不到這裡就在昨天還關著一些試驗品。
穀珊珊在三樓搜了一圈,什麼東西也沒發現。
眼看著時間快到十二點了,兩人隻能再次返回到病房裡。
一號病房睡著孫淼和陸小琴,兩人便進了三號病房。
到了三號病房後,穀珊珊看著兩間房子中間的洞,愣了一下。
“解哥,你覺不覺得……這個洞好像小了一點?”
解方澄看了一眼,搖了搖頭:“沒發現。”
穀珊珊再看一眼,不知道這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但現在並不是說這些事的時候。
穀珊珊拿出紙筆在紙上勾畫著,思索著現在的情況。
已知,副本的通關條件是存活三天,但醫生NPC會逼著玩家每天吃藥,並且每天會診。
藥吃三天之後癔症會加重,癔症很有可能代表的是支線副本——穀珊珊在這裡畫了個三角號。
齊蟬陽猜測的,藥一定不能吃三次,不然會死。
那麼這個支線副本的難度很有可能是玩家不可能通關的,因此正確的通關思路應該是從一開始就不吃藥。
但還是不對。
像齊蟬陽這樣的老玩家其實是有能力對抗病人NPC的。
副本通關條件是存活三天,隻要老玩家一直不吃藥,按理說三天之後應該能夠存活下來。
但隻看齊蟬陽的表現就知道,這個副本的死亡率高的嚇人。
因此,隻靠不吃藥,不可能在副本裡安全存活三天。
一定還會發生什麼事情……
副本裡的線索就像是一塊一塊的拚盤碎片,穀珊珊總覺得好像有什麼原本應該存在的線索,被什麼人刻意拿走了,導致他們無法串聯起所有的線索。
是什麼線索呢……
穀珊珊盯著手裡的紙,突然開口:“解哥……劉含玥的裡所有的照片,是不是隻有她自己?”
“啊?對啊。”
“不對!”穀珊珊猛地站起身,“一本記錄著她成長的相冊,不可能隻有她自己!”
“?”解方澄對這方麵毫無經驗,“她的相冊不應該就是記錄她的嗎?”
“是記錄她的!但這種相冊,連她嬰兒時期都有,為什麼沒有一張照片上有她的父母??這不合常理!”
小孩子拍了照後集成相冊,按理說一定會有父母抱著孩子的全家福才對。
但劉含玥的相冊裡從頭到尾隻有她自己。
她的作文上寫了“我沒有媽媽”……那時候包括齊蟬陽在內,他們都覺得這是小姑娘的一句氣話。
但現在想想……
“劉含玥,真的是葛娟的女兒嗎?”
“啊?”解方澄撓了撓頭,“但劉含玥跟劉含希兩個人長得很像啊。”
劉含玥跟劉含希的樣貌是那種一眼看上去不怎麼像,但細節之處越看越一樣。
穀珊珊大膽的做了推測:“那麼……劉含希,說不定也不是葛娟的兒子。”
說著,穀珊珊想到了什麼:“解哥,我們現在去一趟室!如果是真的,我好像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了!”
“好。”
兩人快步趕到室後,穀珊珊二話不說,走到報刊架那兒將藍山精神病院的宣傳手冊翻開。
在印有醫生介紹的那一頁,明明韓奇、何新,包括陳向原,他們的照片都是符合自己的年齡的,隻有葛娟。
個人介紹上寫著41歲的葛娟看起來隻有三十一歲。
——或許是因為……這個葛娟,確實也隻有三十一歲。
“你還記得他們做的手術嗎?”穀珊珊快速的將所有的線索在紙上寫下來。
“他們在研究怎麼更換人體的器官,並且他們成功了,劉含玥就是證據。但——劉含玥隻是個小姑娘,為什麼要給她更換大人的腿,大人的胸部,大人的器官……劉含玥說,‘她覺得還不夠好呢’。我們之前一直想得是,葛娟是一個嚴肅的母親,她對自己的女兒有著太過嚴苛的要求。可是如果是嚴苛要求著自己的女兒,一定是對女兒有著格外的期待!假設葛娟隻是盼女成鳳,她為什麼會同意,將劉含玥的嘴巴移植給韓奇?”
“隻有一個原因——劉含玥的身體,是葛娟想要換頭的身體!!所以她不需要劉含玥的頭!!自然也不需要劉含玥的嘴巴!”
“但後來,劉含玥因為不肯好好吃藥,被院長吃掉了。所以葛娟,她把劉含希,也帶進了精神病院。”
“她下一個要換頭的對象,就是劉含希!現在這個葛娟不是劉含玥他們兩個的母親!!”
就在這時,十二點的鐘聲響起。
與此同時,解方澄和穀珊珊同時聽見了室的書架上傳來“咚”的一聲,像是有什麼東西滾落在了地板上。
穀珊珊轉過頭,臉色驟變。
在原本空無一物的地板上,一顆不知道被焚燒過多少次的黑漆漆的頭骨上,空洞的兩個眼眶靜靜地“看”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