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們這方世界之外,還有更多的世界,這些世界被一個殘酷的遊戲串聯起來。
清派鬼差隻是腦子不好使,一舉一動都要按照規章製度行事。
這不代表他們沒有最起碼的良知。
看看那個《三千世界》的玩家們過的都是什麼日子吧!
他們地府可是懲戒惡鬼的場所,十八層地獄裡現在還保留著最質樸的刑具。
那也不過是刀山火海罷了!作惡者罪有應
得!死個千八百次都不為過!
但好人做錯了什麼?也要跟著一起倒黴?
地府現如今同仇敵愾,就等著提升實力,去《三千世界》開拓業務了。
解方澄再毒瘤,清派鬼差們再看不慣他,那也是地府的公職人員!
此刻鎖鏈一有異動,便立刻彙報給了上層管理。
很快,薛禮便出現在黃泉河畔。
他的視線穿過幽深的河水,看向被封印的人。
被封住的人身上鬼氣翻湧,似乎想要醒來,卻又缺了什麼契機——
薛禮手中金輪浮現,猛地向著束縛他的鎖鏈砸去。
兩條從天界垂來的鎖鏈已經腐朽了,而身為僅存的四殿閻王,目前地府的最高管理層,還有誰比他更有資格開啟地府施加給這厲鬼的鎖鏈?
四條鎖鏈應聲而斷,驟然間,此處鬼哭狼嚎,鬼氣如同倒灌的海水,以極快的速度裹挾著黃泉河裡黑色的回夢魚向著厲鬼而去。
下一秒,河底的人睜開眼,消失不見。
與此同時——
生命之樹旁,會長猶如瘋魔般咆哮著,他身上黑色數據流如同攀爬的螞蟻,支撐起他的皮囊。
四周鮮血、殘肢膩滑地鋪了一地,玩家複活的速度已經快要趕不上他殺人的速度了。
岩鬼、海神、爵士,三人都已經伏誅,仉道安思緒一轉,便是無數經過計算的數據從他這裡傳送到生命之樹的軀乾裡,進行下一步的計算。
岩鬼三人都是他“殺”的。
與撒旦類似,斷開他們的鏈接,三人便恢複成了來到遊戲最初的模樣,沒有龍神賜予的神力,他們壓根不具備和其他玩家對打的實力。
隻有會長。
他將遊戲數據複製到了自己的思維空間內,現如今,已經不知道是他在控製著目前版本的《三千世界》,還是這個最新版本的係統在控製著他。
“我殺了你!!!”
會長掃清周圍攔截的玩家,手中出現了一柄戟,衝著仉道安的方向斬來。
仉道安表情變也不變,他隻是一隻手抱起身邊的解方澄,另一隻胳膊重新組合,化成機械觸手,拉著他和解方澄閃過這一擊。
現存版本的遊戲雖然不如他的運算能力快,但數據實在太多了。
需要時間去在這麼多的數據裡麵重新定位到會長的個人數據,然後進行切斷。
不,不僅如此,還要防備這個係統在失去所有管理之後沒有壓製,可能會進行反撲。
如果沒有任何敵人在,給他足夠的時間,仉道安很確信他能做到。
儘管現在他隻有主係統的一部分能力,但天花板級彆的科技產物,每一丁點的差距都是天壤之彆。
時間,他隻需要時間。
玩家又有複活的,但不僅仉道安可以開辟模擬副本,讓玩家能傳送到這兒來,擁有現存遊戲版本係統的會長更是得天獨厚。
他也在不停地摧毀鏈接通道,製
止玩家傳送。
終於,他找到了合適的時機——
戟再一次揮下,這一回,仉道安確實避無可避。
他的後背如同蛻變的蝴蝶,驟然張開兩扇血紅的防禦的翅膀。
那是他曾經在《不要應答》裡獲得的技能。
纏綿的紅線脆弱卻極有任性,減緩了砸在他身上的戟的攻擊,將他和他懷裡的解方澄砸飛出去。
落地之後,仉道安立刻再一次構建了傳送通道,玩家又一次源源不斷的閃現出來。
但玩家的距離還是有些遠,會長下一擊已經襲來。
仉道安來不及再次張開防禦,他背對著會長,勉強張開如同蛋殼一樣的保護罩,將解方澄抱在懷中。
計算結果可知,他這個身體可能會在這一擊後報廢,但骨骼、血肉,加上機械保護,解方澄不會有問題。
讓玩家將他帶回去,至於仉道安……他一個係統,怎麼可能沒有備份?
都不需要修整,他就能再次重新構建新的身體,帶著玩家們再一次殺回來。
隻要給他足夠的時間,會長他們毫無勝算。
就在這時,當會長憤怒的一擊襲來時,從防禦的蛋殼內,平平無奇地伸出了一隻手,牢牢抓住他傾儘怒火的一擊。
那隻手穿越蛋殼時沒有遭到任何阻攔——這是當然,主係統對他是完全開放任何權限的,絕不可能攔著他。
會長愣愣地看著蛋殼。
蛋殼消融,仉道安輕笑一聲,專心致誌地開始繼續攻克目前的《三千世界》的遊戲係統。
而在他懷裡,被他抱住的解方澄睜開雙眼,空著的手反抱住他,一雙眼睛從仉道安的肩膀處露出。
一黑一白,靜靜看著會長。
下一秒,解方澄手輕輕一掰。
戟應聲而斷。
會長神色倉皇地後退兩步,隨後又很快換上了一副飽含怒意,甚至似乎有些委屈的表情。
“龍神……你……”
解方澄將下巴抵在仉道安的肩上,他手指屈起,衝著會長隔空一彈。
爆裂的鬼氣摻雜著龐然的規則之力,瞬間將會長砸飛出去。
解方澄歪了歪腦袋,“嘖”了一聲,很是疑惑。
“見了我還不跑?你哪來的膽氣,敢跟我發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