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相處的時間也不是很長,畢竟當初仉道安是那種情況。
說親密吧,不能算太親密。
但仉道吾死前想到的唯一能幫他的人是這個“哥哥”,他也堅信對方一定會幫他——不惜任何代價。
就像假如有一天仉道安出了事,仉道吾也是願意豁出性命去救他的。
可現在兩人確實有點兒……仉道吾一時間甚至不知道應該怎麼麵對這個“哥哥”。
然後仉道安把自己的考公資料送給了他。
“好好乾活。”
仉道安說。
潛意思仉道吾一下子就明白了。
那麼多工作壓在頭上,你這個年紀你怎麼睡得著的?你還有心思想這些啊?
仉道吾:“……”
仉道吾去備考了。
而當上地府公務員後,仉道安就接了第一個工作。
初始地和《三千世界》之間加強了連接,初始地源源不斷給《三千世界》的其他小世界輸送規則之力,而其他小世界的規則也會反哺初始地。
之前這個良性循環因為六大公會會長的緣故而出現了錯位,導致《三千世界》的規則和
初始地的規則越來越脫軌,現在重新連接,最初的時候勢必會導致初始地裂縫變大,崩潰程度增高。
換言之,靈異事件會發生的更頻繁。
以前靈異事件是由人間的特殊部門加地府一起處理的,可現在跟《三千世界》加強連接了,形成循環了,初始地難免會產生副本領域。
這也是新發現的一種副本形式。
往常的普通副本中,路人基本是不會乾涉副本內玩家和副本NPC的活動的,對於路人來講,正常副本比較安全,哪怕誤入也不太有生命危險。
副本領域和普通副本差不多,也是需要達成特定條件才能通關副本。
隻不過副本領域內,不存在什麼路人不路人的,隻要是在副本領域範圍內,所有人都是玩家。
為了不讓被拉進遊戲的普通人手足無措,特殊部門已經在各地區開始慢慢放開關於靈異事件的訊息,現在網上也充斥著許多猜測。
解方澄感知到了初始地的第一個副本領域有可能會在D大展開,仉道安便作為教授,駐紮進了學校裡。
這也是他的老本行了。
說起來當初仉道安進入遊戲,並不是死亡後進入的,他是拋掉了解方澄贈與的金光,一下子以厲鬼碎片的形態進入。
因此他人間的身份訊息還沒注銷,D大聘請他非常方便。
不僅方便,學校領導對他的到來真是期盼許久了。
仉道安當初在某大學的佛學院當教授教馬克思,教得也是風生水起,業內赫赫有名,年紀輕輕著作等身,在這個領域算得上數一數二的大佬。
這時候外派任務進了D大,連課時費都不用D大自己掏錢,校領導當場給他批了最大的階梯教室。
這位厲害的教授剛來,D大論壇就把他的個人履曆扒了一遍。
不僅扒了個人履曆,還順便去佛學院那邊打聽了一下。
嗯。
仉教授沒有外號,大家統一稱呼“那位教授”。
據說在佛學院這麼多年,無論是社團活動啦,學校講座啦,沒有人請假。
天大地大,上課最大,敢耽誤仉教授的學生聽課,什麼活動他都能給你停了。
據稱某一年,仉教授全年學生的出勤率接近百分百,唯一批假的是某個出車禍撞斷腿的學生。
不過這位教授的教課風格不算嚴苛,恰恰相反,人講起課來風趣幽默,名人典故信手拈來,到現在佛學院的學生還在網上大聲咒罵D大把他們學校的“那個教授”搶跑了。
可以說報他的課後悔一時,不報他的課後悔一世。
而且他的課一向不允許蹭課,因為蹭課的人太多了,不僅本校的,外校的也經常有蹲他的,最開始常常把本課的學生擠得沒地兒聽課,所以後來不允許蹭課,想聽課的可以聽學生自己錄的音頻。
不過不要以為講課這麼風趣幽默的老師脾氣就很好。
郭肅當初在論壇上看那些小道消息,什麼那位教授連續
多年課堂出勤率全校第一啦,Z老師的課一節不聽就很難過關啦……那時候誰信啊!
但第一堂課。
那位教授穿著西裝,打著領帶,鼻梁上架著金絲眼鏡,風度翩翩地走進了教室。
學生們沒來得及尖叫,他隻是掃了一眼坐在教室裡的學生。
“我的課不允許蹭課,請非本課學生離開教室。”
有人乖乖走了,有人不以為然,覺得旁聽嘛!這又怎麼了?
還有學生偷偷拿出手機,想要拍一下講台上這儒雅的過分的老師。
講台上的年輕教授隻是神色平靜:“第二排左起第3、4、7位同學,第三排左起1、2、4、5、8……請這些同學離開教室。”
我靠!
他這是眼嗎?掃描儀吧這是?!
郭肅目瞪口呆。
等蹭課的學生們也目瞪口呆地離開教室後,年輕教授才點了點頭。
“很好,第一節課大家都到齊了。自我介紹一下,我姓仉。”
仉教授沒有像大多數老師一樣放個PPT,他很傳統的用粉筆在黑板上寫下自己的姓名和聯係方式。
那一手極其漂亮的字跟他這個人非常相似,有人忍不住偷偷舉起手機,想要拍下來發到論壇上。
不過仉教授寫完後笑了笑:“不要拍了發出去哦,被我抓到會扣分的。”
像是知道這幫學生心裡都在不以為然地想著“拍了發了你也不知道是誰”,仉教授非常和善的提醒:“通過照片角度抓到誰拍的,不是什麼難事哦。”
彆的老師說,大家可能還不信。
但這教授這麼說,他一眼都能抓出來蹭課的學生,知道誰偷拍的好像也不是什麼難事。
學生們活像是被鎮壓的潑猴,一腔搞事的熱血無處安放。
不過這教授確實教得好,潑猴們活像是被點化了一樣,第一節課聽得那叫一個投入。
然後第二節課就慘遭課堂點名提問。
他並不嚴厲,提問的問題都是上節課講過的知識點,答對了會得到誇獎,答錯了也隻是簡單的“請坐”。
但那個氣場又實在嚇人。
大家對他真是又愛又恨又敬又怕,論壇上首頁飄了三周了,問“那位教授是不是人啊”。
此刻,趁著不是人的教授還沒來,郭肅趕忙複習完。
他鬆了一口氣的間隙關注了一下旁邊的同桌,安慰他:“你是第一次聽那位教授的課,他應該不會點你回答問題。但就算聽不懂!也一定要好好聽啊,他是真的知道你跑沒跑神的!”
而且你跑神了他不會當場就點你!他會第二節課提問你跑神的地方!
天呐!這到底什麼記憶力,又是什麼非常規的教育手段啊!
郭肅心裡寬麵條淚,可他的同桌看上去依舊懶懶散散,還非常樂嗬地點頭:“好。”
真是……真是沒被那位教授毒打過的學生,看上去都非常青蔥啊!
郭肅又是寬麵條淚。
就在此時,上課鈴聲響起。
仉教授準時準點的推開了教室的門。
哪怕早就知道這位教授有多可怕,但當他出現的瞬間,郭肅依舊聽見了後排傳來有人猶豫地小聲討論。
“嘶……今天,教授是不是……是不是比之前又帥了一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