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都給過了,我拿兩瓶老白乾和一條紅梅應該差不多。”蘇屠推著自行車跟蘇桃說:“你把水果掛好,路上彆把袋子弄破。”
蘇桃推著自行車跟她爹並排往林家村去,車把上掛著一袋橘子和蘋果。聽蘇屠這麼說,就把水果袋往車把上麵挪挪。
蘇屠去林家前,找大商店借電話打過去。林家人很是歡迎他們的到訪,說什麼也要他們中午留在那邊吃飯。
蘇屠掛上電話,跟蘇桃嘀咕:“他們家怎麼就這麼高興當上門女婿呢?”
他也是個男人,的確理解不了。
蘇桃很想告訴他:這哪裡是歡迎當上門女婿,分明就是歡迎財神爺呀。
怕蘇屠傷心,就沒提。跟他倆悶聲騎著自行車往林家村去。
林家村在李家村後麵,離縣城遠不說,土地還貧瘠,隻能種些高粱和土豆。
“聽說他大伯特彆能乾,在縣裡麵務工一輩子,從來不喊一聲苦。”蘇屠邊騎車邊說:“他二伯是當教師的,是個知識分子。比咱家人都有文化。到時候你可尊重些。”
他知道蘇桃被他慣壞了,一言不合就能懟過去。他得事先給蘇桃打打預防針:“不管怎麼樣,家裡出個上門女婿心裡總歸會不舒服,要是有不中聽的話,你就當放屁。等人進了咱們家門,咱們說什麼不就是什麼了。”
他想了想又笑著說:“紅星媽昨天早上說的,到時候你再不喜歡也能調/教成你喜歡的樣子,總歸咱們現在是婆家。到時候你們有了孩子得叫我爺爺,嘿嘿。”
“蘇大屠同誌,你這個思想很糟粕啊。”蘇桃知道蘇屠隻是讓她彆再抗拒跟林賦歸結婚這件事,故意說來給她聽的。她可是見過她爹被她娘眼睛一瞪,頓時脊梁骨就塌下去了,被反調/教的很成功。
“就像我娘調/教你這樣?”蘇桃笑哈哈地說。
蘇屠沒生氣反而跟她一起笑了一會兒,突然說:“你娘說她本來這個禮拜能回來,沒想到出門光顧著看倆老太太扯皮,差點摔一跤!”
蘇屠說到這兒,自己被氣笑了。
這娘們就是好事。
“那要不要我上大姨家看看去?”蘇桃說。
她娶林賦歸這事還是她娘主動跟她爹提起的,是個開明的中年婦女。
蘇屠咧咧嘴說:“沒啥好看的,就是她沒摔倒,反而把你大姨給絆了一跤。那倆老太太都顧不上扯皮,幫著她把你大姨扶起來。結果你大姨一說話發現嘴裡漏風,原來是大門牙掉了......我給她打了一百塊錢,讓她陪你大姨到省城裡把牙鑲上。”
“啊?把我大姨的牙絆掉了啊?哈哈哈,我娘真行!”蘇桃毫無形象地大笑,車把來回扭動差點讓她摔到路邊的水渠裡。
蘇屠也笑了起來,父女倆一路上全是笑聲。
與他們相反,林家全陣以待。
“快點把老三的床褥給換了,屋裡有床新的趕緊抱過來。”大哥急赤白臉地跟大嫂子說。
大嫂子還有點不情願,說:“那可是咱過年剛彈的新棉花被,大不了不讓他們到那屋裡看唄。”
二嫂子巴不得她多賠點東西進去,趁火打劫道:“那怎麼行呢,咱們出嫁的時候不也有人特意看咱們的屋子麼。越是住的好,婆家越能高看一眼。我尋思還不如你跟大哥把東麵的屋子讓出來,反正當初也是咱爹娘留給老三的。”
老二也附和道:“衣服什麼的也得換換,整天破破爛爛的像什麼話。”
林賦歸今天吃到消炎藥了,主要是他還是受了涼,夜裡咳嗽的厲害。兄嫂們怕他沒過門就一命嗚呼,大早上就到赤腳醫生那裡抓了一包散裝藥。
林賦歸挑了消炎藥和止咳藥,其他花花綠綠的藥片一顆沒吃。免得因為吃錯藥到了蘇家沒幾天嗝屁,倒便宜了兄嫂他們還能訛上一筆錢。
“咳咳——”
“哎喲,鬨心死了,就是你整夜咳,我覺都沒睡好。”大嫂子把炮火集中到林賦歸身上,惱火地說:“早上沒飯給你吃,你彆在我麵前礙眼,趕緊會柴房去。”
林賦歸咳嗽完,看他們風風火火布置他的‘屋子’,故意說:“這不就是我的屋子,乾嘛要我回柴房去。”
大嫂眼皮突突跳,轉身看到林老大一副隻能如此的表情,氣不打一處來。
“不許坐到這屋炕上,彆把病過給我們。看到這倆椅子沒?要是你倆進屋說話,就坐在這裡說。彆想翻箱倒櫃,我都上鎖了。”大嫂見二嫂看熱鬨不嫌事大,鼻子裡冷哼一聲說:“你去拿身老二衣服給老三穿上,他大哥個子高,一看就不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