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娘們冷著臉把吳輝拉進屋子,方芳關上門指著地上一堆被人摒棄的‘紅包’說:“你自己就不看看你娘往裡麵都包了些什麼?”
吳輝看到地上散落好幾張格格不入的白紙,還有一些一分兩分的鈔票,一下慌了神:“我真的不知道,可能拿錯了。”
“結婚的紅包怎麼可能拿錯!你分明就是不想跟我好好結婚!”方芳氣的不行,伸手要扯下頭上的薄紗被伴娘豔兒攔住,她說:“興許是誤會呢。”
方芳的爹娘兄弟都在外頭,聽到裡麵鴉雀無聲的,就敲門詢問:“新娘子的鞋穿上了就趕緊出來吧。”
吳輝‘哎’了聲,突然感覺到臉上火辣辣的。
方芳紅著眼睛,抽完巴掌的手還沒放下就被吳輝抓住。
吳輝拚命的解釋說:“剛才你們肯定有人看到門外老財給我紅包了,他平時不乾正經事,一定是他紅包整錯了,等我明天揍他一頓給你出氣!”
豔兒和另外幾個姑娘點點頭替吳輝作證:“我們都看到的確是老財給的。”
吳輝聲淚俱下地說:“你要麼就打死我自己去做寡婦,要麼就跟我出門,等婚禮辦完我給你出氣!你想怎麼打都行,媳婦兒,千錯萬錯,這個節骨眼上你不要鬨脾氣了,求你跟我走吧!”
方芳抹著眼淚還是不相信老財會乾這種事,邊上的小姐妹給她遞來草紙,她拿著蘸掉眼淚說:“還有你娘,喜糖用過期糖。女人一輩子就這一回,你非要我今天當著姐妹們的麵難堪!我真是受夠了!”
她吼完轉身要去脫掉婚紗,其他人見狀趕緊上前來安慰她,紛紛勸著。
吳輝心一橫,衝到茶幾上拿起果盤上的水果刀放在脖子!
“你要乾什麼!”
“大喜之日都彆衝動啊!”
“哎呀!彆讓她爹媽兄弟們看到了!”
“吳輝!你到底要我怎麼樣才好!”方芳停下脫婚紗的動作,瘋狂地向吳輝撲過來,大有魚死網破的架勢!
吳輝也就是想嚇唬嚇唬屋裡的娘們,見到方芳衝過來,連忙丟下水果刀抱住她,不顧她的掙紮和邊上圍觀的小姐妹們,捧著臉就深吻下去。
屋內所有人:......。
此舉驚駭世俗啊。
等到他倆分開,氣喘籲籲的方芳捶著吳輝胸口說:“我這輩子全搭在你身上了。”
“你不搭在我身上還想搭在誰身上。”吳輝甜言蜜語地說了一通,不顧後麵的小姐妹們堵住的耳朵,又親了方芳兩口說:“咱們先把婚禮辦完,你放心,我的全是你的。你要是不喜歡我娘,等以後她老了死了,攢下來的錢也都是你的。”
方芳這會平靜下來覺得他說的沒錯,她年輕以後的路長著,還能熬不過一個老太太。等她再去彆人家當保姆,讓她每個月給他兒子寄錢,到手後不也是她的小金庫。
方芳見周圍人都在勸說她忍一忍,她也就著吳輝給的台階下來了。
外麵吹了一遍又一遍的鄉村樂隊終於等到新娘子出來,口乾舌燥地再次提高音量,準備迎接兩位新人上路。
方芳家到吳家瓦房在村子的兩端不算很近。平時走路還行,可惜昨天剛下過雨,土路上的泥濘沾到她的皮鞋和裙擺上。她走的越來越艱難,感覺自己不像是走路,像是穿著婚紗拖泥巴地。
等到她終於走到瓦房,看到不遠處晾曬場一眼看不到邊的桌子,心情複雜格外複雜。
吳輝想要幫她抱著裙擺,又嫌棄上麵拖拽的全是泥巴。往後看,泥巴路上被她的裙擺劃出長長的痕跡。他隨手撿起一根廢棄的拖把棍,挑起方芳的裙擺,生怕弄臟自己的新西裝。
他安慰方芳說:“你這麼苗條都這樣,等到蘇桃不知道會陷的多深。說不準腳下一滑摔個狗啃泥呢。”
方芳淡淡說:“今天是我的好日子,彆跟我提起她。”說著似乎想象到蘇桃驚慌失措在泥巴裡打滾的醜樣,勾了勾唇角。
就在此刻,他們身旁傳來小轎車的喇叭聲,吳輝和方芳兩個人儘量站在泥路的兩邊,避免被車輪帶起來的泥巴濺到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