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胡說八道!”
李書記捂著心口, 被舒大娘和孫大娘氣的要犯心臟:“誰跟你們說、說那種事能乾?怎麼就沒有腦子想一想,怎麼可能?你們家男人、孩子要是知道你們腦子裡想著歪門邪道,會怎麼看你們?你們在村子裡還想不想站住腳, 想不想要臉?”
舒大娘和孫大娘擠在一塊站在李書記辦公室角落裡臊紅臉嗚嗚哭。她們當時還以為有人跟她們搶機會,二話不說趕緊脫褲子, 沒想到賺錢機會沒搶到手, 被巡山的人看到一並將她們抓到村部。
李書記氣的頭發都要豎起來,指著舒大娘‘你、你、你’半天,一句完整的話說不出來。王蕾在邊上遞給他一杯涼茶,說道:“巡山隊的人已經看到了,要是傳到彆的村子怎麼辦?”
荒山不止一座, 連著四五座連綿不絕。不單單屬於李家村管轄,還連接著趙家村和張家村和其他縣的村子。巡山隊就是由這些村子裡的村民自發組成, 每年到了秋天,天氣乾燥容易有山火,要防止山火。還有天氣寒冷的時候免不了會有人砍伐木材。
巡山隊一共八人,兩兩來自同一個村子。巡邏巡到李家村這塊的山上, 發現一片光溜溜的白屁股。
當時蘇桃反應快,趕忙衝上去擋住他們說:“尿急、尿急。”也不知打消他們的顧慮沒。
而後見她們神色慌張,不像是普通采摘野菜中藥的村民,但又不是偷伐的,也沒搜到蘭花草等珍貴植物、沒有打獵野生動物, 好奇之下便送到村部讓李書記自行判斷。
李書記請他們到隔壁辦公室歇腳, 等他問完就給他們一個答複。幾座荒山涉及到另外幾個村子的共同利益,相互牽製,寸步不讓,都等著李書記回話呢。
李書記把涼茶一口氣乾了, 重重地放在桌子上。原地走來走去,繞了好幾圈,走到方芳麵前質問:“那你、我該怎麼說你。跟人家說你打扮的花枝招展特意到荒山上撒尿?你男人除了喝酒是一點都不管你啊。”
方芳把臉上的紗巾裹緊,就算都知道是她,她也不想把臉露出來。她這樣的舉動激怒了李書記,李書記顫顫巍巍地指著她的臉說:“把紗巾摘下來,給我摘下來!”
方芳癟癟嘴差點哭出來,無聲地掉了兩滴眼淚拿袖子抹下去了。她望著王蕾憤怒地說:“是你騙我!”
王蕾遭到無妄之災,反問道:“我騙你啥了,可不是我騙你去荒山野地裡對著彆的男人脫褲子,你血口噴人。”
王蕾憤怒地指著一旁抱著桶還在嘔吐的小楊畫家,以及臉色鐵青的小戴同誌。被圍在中間的衝擊感,會成為他們縈繞在心靈上無法揮彆的噩夢。
兩位親著嘴的男同誌,經了這麼一遭,怕是不恐女都難了啊。
方芳氣急敗壞地說:“你跟小伍小六說的話我都聽見了,說蘇桃讓彆人畫屁股一次給一百塊錢。小伍還說要是給他一百他也去,你們還笑話小六的屁股不值錢。”
“你給我閉嘴。”林賦歸也被惹怒了,蘇桃正兒八經一個小婦人家的,怎麼會乾出那種事:“你這是以己度人,自己腦子裡沒好東西,就說彆人不是好東西。你汙蔑我媳婦不是一次兩次了,我警告你,你可想好了再說話。”
“你不要臉就以為全世界的人都不要臉啊,我蘇桃吃喝不愁犯得著乾那種事麼。你倒是好笑,聽到點聲響就以為自己啥都明白了,打扮成狐狸精的樣子去讓人給你畫那種下流的畫。萬一這事是真的,你就讓人家畫了對不對?”蘇桃沒氣反笑,知道方芳腸子都悔青了。說那些話不過是狗急跳牆,想拉人墊背。蘇桃不是傻子,方芳說什麼就懟什麼,反正方芳自己不要臉沒必要給她臉。
“我才沒那樣想,你血口噴人。”方芳唇上的口紅花了,臉頰上的腮紅也被暈染成一片。臉上五彩斑斕,特彆精彩。
“哦,那是彆人逼著你乾那事啊?”蘇桃挑著眉說:“為了一百塊錢,我可真是大開眼界。方芳啊,我從前還以為你心氣很高,顯然是我高估你了,多跟你說一句話都覺得惡心。”
方芳被誅心,鼻子一抽一抽地呼吸,腳背不受控製地往內側佝僂。她被蘇桃說的沒麵子,也無法把責任推卸到彆人身上,隻能咬著王蕾說受到王蕾的誤導。
王蕾斥責道:“怪不得你還到廣播室找我說話,原來是套我的話。你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啊,為了錢真是什麼事都乾的出來。我今天算是知道你了,原來渾身上下都是待價而沽。”
“胡說,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誰待價而沽,你說誰呢?”方芳衝動之下,急赤白臉地跟王蕾說:“都怪你說要選十個人出來,故意不把話說全,引著我往彆處想。今天這個事跟你也有關係,你要不是說為革命藝術獻身,我能這樣?”
小楊畫家坐在一旁捧著杯子,幽幽地說:“麻煩你考慮一下藝術的感受。”可女人家注意力都在掰頭上,沒人聽到他的話。
小戴站在小楊畫家身邊,坐不住,不斷的抖腿。緊張被人發現他倆關係在前,關心小楊畫家的身體在後,盤算著要不然把事情都攬在他自己身上,就說是他逼迫小楊畫家跟他親嘴的。
另一邊,蘇桃衝方芳說:“你不是待價而沽是什麼?年紀輕輕就要走歪路,要不是被人抓著了,以後還不知道會乾出什麼事。李書記,這種不正經的女人乾出這種不正經的事,咱們是不是可以把她當做個典型,用廣播在村子裡好好放一放,讓有同樣思想的人都引以為戒的好。”
李書記是有這個意思,但考慮到這事實在說不出口,一時沒有彆的辦法。他雙手往下壓了壓,讓這幫女人不要再吵嘴,轉頭望著悶不吭聲的小楊畫家和小戴,無奈地說:“那、那你倆為啥親到一塊去了?”
小戴的臉通紅,尷尬地說:“也不是親嘴...”
舒大娘指著他說:“我明明就看到你跟那個男的親在一塊去了,惡心!”
小楊畫家麵無表情地說:“你拿屁股對著我還能看到我親誰?”
舒大娘:“......反正我就是看到了。”
小戴急的臉由紅要轉紫。這件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他聽說過好幾對因為社會條件不允許被棒打鴛鴦,麵對其他人的指指點點,還有熬不住自殺的。
李書記沉默地看著他倆,頓了一下說:“這要是被你們父母知道,都得送到縣城精神病院裡去電擊,你們這是精神病,明不明白?”
蘇桃噌地站起來,李書記瞥她一眼,頭疼地說:“怎麼,這裡麵還有你的事?”
蘇桃拉著林賦歸說:“不光有我的事,還有小林子的事。”
李書記坐到椅子上,擔憂蘇桃說的話讓他站不穩。
蘇桃看到小戴被嚇得都要昏過去,還擋在小楊畫家身前,似乎下一秒就準備把事情都攬在自己身上。
男人跟男人在一起,的確驚世駭俗,但又有什麼罪過。又不是殺人放火,又不是買賣人口。即便不是男人和男人在一起,女人跟女人在一起也不會專門刨彆人祖墳,怎麼就要被送到精神病院當成精神病電擊。
她雖然喜歡男人,是異性戀,也心疼這個時代同性們的可悲可憐之處。她乾脆站來拉著林賦歸說:“小楊畫家要給我們畫一副情侶畫。覺得我倆不夠親密,特意叫小戴同誌配合的。實際上他倆真不是你想的那樣,就是單純的同事關係。”
哭完一氣兒靠在牆邊的方芳突然說:“做示範也不至於親在一起吧?那難舍難分——”
“那是借位,知道什麼是借位嗎?就是假的、假的!”蘇桃受不了方芳不幫人家不說還要趁機落井下石的毛病,戳著她的痛處說:“你可彆說你用大屁股看的他倆親在一起的,真不要臉。你可彆離我太近,我見你身上毛病不少,彆傳染給我了。有功夫說彆人,還不如多想想自己怎麼辦?從荒山下來一路上不少人都看見你了,到時候免不了知道你在荒山野嶺脫褲子給彆的男人看,我要是你都活不下去,還有功夫管彆人,真是沒眼看。”
方芳被她懟的一句話說不出來,她最怕的就是蘇桃拿著這件事要挾她,讓她在村子裡被人指指點點。
“哎呀,方芳你把嘴閉上。”李書記轉頭問蘇桃:“平白無故人家為啥要給你倆畫情侶畫?”
王蕾趕忙說:“現在城裡可流行情侶畫了,可比照片珍貴。等到有朝一日小楊畫家成大畫家了,一幅畫都能當傳家寶呢。是不是啊,蘇桃。”
“對啊,我就是這樣想的。”蘇桃跟王蕾打著配合。
林賦歸添油加醋地說:“我倆新婚,畫一副畫不足為奇。”
李書記皺著眉頭,打量著蘇桃和林賦歸說:“你倆結婚大半年,還新婚個屁。”
林賦歸忙說:“小彆勝新婚,我早出晚歸上下班,就是小彆。我倆現在勝新婚呢。”
蘇桃從拉著林賦歸的手說:“你看,我倆一時一刻都不想分開。”
李書記深深吸口氣,王蕾見到趕忙拿著暖壺倒上水遞給李書記說:“你還說彆人腦子裡沒好事,放著眼前清清楚楚的事,你怎麼就往彆處想了呢。”
手裡抱著冒著熱氣的搪瓷杯,李書記的心是哇涼哇涼的,心想,你們就糊弄我吧,我心可比你們明鏡兒。
完事又看著大義凜然擋在小楊畫家前麵的小戴,太陽穴突突跳了兩下,跟他說:“是她們說的這樣嗎?”
小戴重重地點頭說:“蘇桃同誌和林賦歸同誌佳偶天成、恩愛非常,小楊畫家第一眼見了就想給他倆畫上一副。不光是給他倆畫,他們全家都想畫。”
“得了得了,你們啊就一起糊弄我吧。”李書記深深感到疲憊,他懨懨地擺擺手說:“你們四個先出去,今天的事情就這樣,不要說出去。”
小戴難以置信,他又擔心地問:“那我爹那邊?”
李書記板著臉說:“我也什麼不知道,趕緊給我滾。”
說著,舒大娘、孫大娘還有方芳三個人也要起身離開,李書記瞪了她們一眼說:“我讓你們走了,啊?你們當中到底是誰先慫恿的,誰牽頭的,都給我交代清楚。我真是想不明白你們腦子裡都是些什麼東西,是不是要把你們送到精神病院電擊一下才好。特彆是你,方芳。你們家一天到晚就沒有個消停時候,我對你家已經仁至義儘,你們怎麼報答我的?”
輕輕合上門,蘇桃躡手躡腳地將李書記憤怒的話語聲隔離在另外一邊。
她拍著胸口說:“萬幸啊萬幸,多虧咱們回去看了眼,要不然...”
小戴垂著頭看著鞋尖特彆不好意思的說:“我得謝謝你倆。你倆有什麼需要我報答的地方千萬要告訴我。”
林賦歸還在雙目暴擊中沒有出來,一眨眼就是白畫畫的屁股。他苦著臉,眼睛瞪的通紅,跟小戴說:“你給我換雙眼睛吧,我活不下去了。”
蘇桃實在忍不住笑出聲。小楊畫家臉色蒼白,捂著胃說:“還是謝謝你倆,要不然我們肯定要被棒打鴛鴦、天各一邊。你們真不反感?”
蘇桃看了眼天上的月亮,浪漫又多情。
她笑著說:“你們要是在一起就好好在一起,性取向改不了也不要為了世俗的偏見隨便找個女人結婚,讓女人在家洗衣服做飯伺候一大家子,男人自己出去逍遙快活,跟戀人恩恩愛愛,這種行為就該被天打雷劈,毀了可憐的女人一輩子。彆跟女人結婚,這就是我對你們唯一的要求。”
“你放心,我倆心裡誰都接受不了名存實亡的婚姻。”小戴回頭看了眼小楊畫家,看他神色恢複正常,鬆口氣又重申說:“我倆絕對不會乾那種缺德事,我向你們保證。”
等蘇桃他們離開村部,小楊畫家和小戴婉拒了到家吃飯的邀請,心有戚戚地回縣城。
蘇桃跟林賦歸一回家受到家人的盤問,隻得謊稱畫畫的時候沒控製好時間耽誤了。
孫鳳霞他們早就吃過晚飯,此刻坐在一邊說:“騙誰呢,我都看見巡山隊的人押著你們去村部,要不是鍋裡還燉著豆腐,我早就去看熱鬨了。”
蘇桃:“......你就不怕我出啥事?”
王靈芝笑著說:“你要是出啥事,小林早就奔家裡告信,還能鳥悄地被人押著走?嘿,你信我都不帶信的。”
見蘇桃和林賦歸不打算說,她們也不細問。晚上忙完就到大炕上把蘇桃彈好的新棉花壓在被麵裡,倆妯娌一人一頭開始做大棉被,等著冬天蓋。
林賦歸跑到地窖裡撈了半盆蘋果,洗了洗放到炕上,偷摸跟蘇桃說:“我聽著村部那邊有吵吵聲。八成是誰家男人聽到消息找過去了。”他嘴上說著,手裡給蘇桃挑了個最大最紅的蘋果,說:“以後咱啥事都彆攬了,宣傳村部就讓李書記跟乾事們去乾,我可不想再受刺激了。”
說到這裡,林賦歸揉了揉眼睛,可憐巴巴地跟蘇桃說:“你快看看,我是不是真長針眼了?”
蘇桃按下他揉眼睛的手,看過去發現眼白的地方通紅,布滿血絲。蘇桃連忙下地跟林賦歸說:“你好像得結膜炎了,我先去於大夫那看看有沒有眼藥水。”
林賦歸抓著蘇桃的手腕說:“天太黑了,我跟你一起去。”
蘇桃不同意,林賦歸就不放手。倆人僵持了一下,發現本在炕上的王靈芝下炕,找到立櫃的抽屜翻出眼藥水說:“趕緊拿著滴吧,真受不了你倆了。”
蘇桃、林賦歸:“......”
倆人乖巧地上炕,乖巧地坐到小角落裡,乖巧地上眼藥水。
“姨姨,我還是難受,癢癢。”
蘇桃擰了林賦歸手背一下,低聲說:“忍著。”
“美人姨...”
“閉嘴。”
另一邊,李書記罵完仨娘們,走到巡山隊所在的屋子裡,客氣地跟他們打了招呼。
巡山隊等到飯點,一個兩個空著肚子沒吃飯。王蕾從外頭找來一捧紅薯放到燒水的爐灶下麵烤著。
巡山隊的人見李書記來了,便問道:“李書記,到底是什麼情況可以跟我們說吧?兄弟們等了這麼久早就該回去吃飯了。”
他們都是各個村子的,回去還得走一兩個小時的山路。李書記已經通知家屬做飯送過來,不能讓巡山隊的人空著肚子離開,太不會做人了。
至於到底是什麼情況...
李書記很為難。
總不能說他的村子裡有三個老娘們要、要讓人畫那玩意吧。還明爭暗鬥、爭先恐後...
又不能說兩位大隊來的《農民日報》畫家是那種關係吧,荒山野嶺、犄角旮旯,親的難舍難分...
李書記鼻子有些酸,他在村子裡勵精圖治、累死累活,遇到這樣的事,真心想著是不是祖墳的風水不大好了,他招誰惹誰了啊。
“那三位婦女平時關係就很好,約到一起解決三急很正常。”李書記這輩子第一次睜眼說瞎話。
巡山隊眾人:“......”
好吧,等了這麼久我們就當做是真的。
“那兩位男同誌呢?”巡山隊的人邊問邊往本子上記。
說得可真準,可不就是男同誌麼。
李書記哭起來像笑,不,是笑起來像哭地說:“他倆小彆勝新婚。”
巡山隊眾人:“......您要不然想好了再說?”
王蕾手裡的水壺吊在地上當啷一聲,敲打著李書記殘破的精神,李書記一激靈,清醒過來馬上說:“是我們村另外一對新婚夫妻小彆勝新婚,想要一張倆人在一起的畫。那對夫妻不夠親密,兩位男同誌就教他們應該怎麼做。那倆也沒真親上,就是借位,借位就是邊都沒挨上,是假的、假的。”李書記這輩子第二次睜眼說瞎話。
巡山隊眾人:“......”
好吧,您覺得自己圓上了就行。
李書記家晚上吃的簡單,媳婦帶著一兒一女給巡山隊送來苞米麵饃饃配著乾豆角燉土豆。裡麵雖然沒有肉,但是用葷油炒的,吃起來挺香。
兩個七八歲的小孩一人挎著一個籃子,給巡山隊的叔叔們遞飯。
巡山隊隊長吃完,臨走前跟李書記說:“下不為例。”
李書記點點頭,說:“我會管著村子老娘們彆到處撒尿。”
巡山隊眾人:“......”
巡山隊隊長笑著罵了一句,他刻意這麼說就想套個話,沒套出來不說還被惡心一把。
他們剛走沒多遠,孫大娘的啞巴丈夫跑了過來,路上太心急還摔了個跟頭。一瘸一拐地跑到村部,抄起村部的大掃把就往辦公室裡衝。
還在辦公室裡站著反省的孫大娘一見他來了,不甘示弱地拿起椅子要往啞巴丈夫身上砸。
也不知那個最快的人跟啞巴丈夫說了什麼,啞巴丈夫指指臉、指指屁股,氣的嘴裡‘啊呃啊呃’地大喊。
他身後過來找人的陳秀芬見到方芳也在裡麵,料想著是沒掙到錢反而丟人現眼了,氣的也罵罵咧咧。
方芳哭喪著臉說:“你喊那麼大動靜做什麼,你嫌我還不夠丟人嗎?”
舒大娘在她旁邊被打的嗷嗷叫喚,還手將椅子輪的虎虎生威,又把啞巴丈夫打到牆邊氣的直跺腳。
李書記大吼一聲:“你們不要臉,我還要臉!明天早上你們三個全給我到荒地開荒,一人給我開十畝地出來,要不然彆在我的村子裡呆!”
方芳知道豔兒當初開荒,兩個手上全是水泡。她淒淒慘慘地跑到李書記身邊說:“我乾點彆的成不成啊,我實在乾不了那樣的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