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裡人常年也做衣服和褲子,對怎麼算尺寸有自己的法子,基本都能測準。
陳大嬸子得了幾個尺寸的要求,點了點頭:“行,那我待會兒再過來。”
陳大嬸子離開之後,六嬸拉著季遇去她家:“我給安安姐妹倆量一下,你幫我記一記,到時候拿著寫著尺寸的紙,讓人按著尺寸做就成。”
季遇跟著她出門,臨出門之前,想起什麼,抱起躺在水槽邊上的煤球一起。
安安正為了要給她做褲子而高興呢,這會兒見到煤球,高興的心情加倍,沒等季遇說什麼,就主動接過了煤球。
煤球抬起眼眸看了她一眼,就乖乖躺在了安安的懷裡。
“這布料是我前些天買的,原本我看中了另一塊,後來想想,是得給姐妹倆做新褲子了。”六嬸從裡屋拿了布料和尺子出來。
給兩姐妹量完,六嬸跟季遇說話。
“給姐妹倆做的褲子要稍微大一點,她們倆都在長身高呢,做的太合身的話要不了多久就穿不下了。”
季遇按著六嬸的說法,在尺寸上各加了幾公分。
“腰也要做大一點嗎?”季遇問道。
“做的稍微大一點沒事,”六嬸點頭,“家裡有的是碎布,回頭裁一條當腰帶用,誰家也不能奢侈到年年都穿新褲子,要不是姐妹倆的褲子都漸漸穿不下了,我也舍不得花這錢。”
季遇抬頭看了眼正在跟煤球玩的安安,問道:“安安現在穿她姐姐的衣服嗎?”
“穿,不過新衣服也要,”六嬸笑著說道,“姐姐從小到大都有新衣服穿,沒道理安安沒有,所以現在姐姐穿新衣服可小心,說是回頭再給安安的時候,要新一點,不能舊了。”
說話間,門口的安安不知道抓了什麼,臟兮兮的手直接往自己的衣服上擦。
隻是一瞬間,安安的衣服上就多了一個臟兮兮的手印。
“安安!”六嬸喊了一聲。
安安立即站起來:“姆媽,我這就去洗手。”
等到安安走遠,六嬸無奈地看向季遇:“不過就算她衣服多,好像也不夠穿,你看這衣服,晚上又得脫下來洗,有的時候她一天得換兩身衣服。”
季遇失笑,正好這時候她把尺寸記好。
“那就按著這個尺寸做,”季遇說道,頓了頓後又開口,“到時候我把碎布給六嬸拿回來。”
六嬸聽著,笑了出聲:“行,能拿回來我還是要的,那些個碎布平時看著沒什麼大用處,等到要用的時候找不到,那才發愁呢。”
季遇回了自己家,沒過多久,陳大嬸子又過來了,手裡拿著說好的布料。
尺寸是口述的。
季遇手上沒有筆,又跟隔壁借了鉛筆,把陳大嬸子要的褲子尺寸跟六嬸家姐妹倆的褲子尺寸寫在一起。
“這是3塊錢手工費,”陳大嬸子把錢遞給季遇,叮囑道,“小魚,你把布料拿過去的時候順便多說一句,我也不要求做的特彆好,至少跟你那條要差不多,人家收了錢的,該說的話你還是得說。”
季遇立即點頭:“當然,陳大嬸子放心吧,我一定會說好,不能讓人把褲子做壞了。”
陳大嬸子點了頭,小聲跟季遇說話:“我就是這麼個意思。”
說完,兩人對視一笑。
陳大嬸子又走了,步履匆匆,大概是急著回家吃飯。
季遇攤開手,手裡少有地出現了1塊的整錢。
六嬸給的5塊錢,陳大嬸子給的3塊錢,總共是8塊錢收入,再有2塊錢,之前抽出褲子圖紙的10塊錢就掙回來了。
但那個圖紙她還給自己做了一條褲子,要是也按3塊錢的手工費計算,那她就算是收了11塊錢,這麼一算,她還掙了1塊錢。
隔壁的聲音響了起來。
“安安,你不僅把自己弄臟了,還把你遇姐姐的煤球也弄臟了!”
“姆媽,我錯了。”
季遇聽著,笑著大聲說話:“安安,吃了飯來我這裡,我們一起給煤球洗澡。”
聲音傳過去,那邊響起安安高興的聲音:“遇姐姐,我很快就吃完飯了!”
六嬸的笑罵聲隨之響起:“下回不能弄臟煤球了,給你遇姐姐添麻煩,跟遇姐姐說對不起。”
話音落下,安安再次出聲:“遇姐姐,對不起,我不該弄臟煤球的。”
“沒關係。”季遇笑著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