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遇走到布料鋪子的時候, 任青華正在撥算盤。
聽到她的話,任青華臉上帶了笑:“看起來他們的生意不錯。”
“看來確實是這樣,”季遇也笑了, 又簡單說了耿睿他們的遭遇, “也還好他們是一群人,這要是隻有一兩個人,怕是難以應對。”
任青華聽著, 皺了皺眉頭:“遇到這樣的事是挺麻煩的, 不過還是得跟他們說一聲,能彆鬨事就彆鬨事,說真的,這些年管的還挺嚴。”
“我也是這麼想,”季遇點頭,“耿睿那邊還特意說了,他也怕自己鬨出麻煩來, 才選了這樣的方法,對方這回被抓,要有一陣子鬨不起來,不過有些話在電話裡說不清楚, 等回頭人過來拿背心的時候,我再仔細叮囑一番。”
早些年的時候鎮上也有點亂糟糟的,小時候那種情況,誰認輸誰就會被欺負, 這也是耿睿衝動的原因。
因為過去的事, 季遇不願意過多地苛責。
但現在大家都長大了,手上的力氣也大,再要是跟小時候那樣, 恐怕會鬨出麻煩來。
兩人說著,任青華想了想,跟季遇說話:“我這裡沒有多餘的白棉布了,你打算要多少,過兩天我去拿成嗎?”
“時間晚一點沒什麼關係,他們也要過幾天才會來拿背心,”季遇說著,心裡算了個數,“麻煩嬸嬸這回給我拿能做1000件背心的白棉布吧,到時候我去騎三輪車去車站接。”
“這沒什麼,也不算太重,”任青華說道,“你買的多對我也有好處,當初我去讓人降價的時候,還誇了海口呢,眼下這樣倒好,拿的多了,人家肯定沒話說。”
任青華現在是徹底想通了,她幫季遇跑一趟,相當於白賺這一筆差價,還能安安心心睡上一個好覺,還有這麼比這更好的事?
實際上來得及,她並沒有著急,隻是在耿睿的人回來拿背心前兩天跑了一趟批發市場。
按著季遇對外的說辭,她那邊找到的人每天能做100件背心,她手裡還有多的300件,剩下100件隻要一天時間就能做成。
……
“睿哥睿哥睿哥,出事了!”
稍微休息兩天,耿睿正在跟人玩牌,聽著外頭的聲音,不隻是他,其餘幾人也都抬起了頭。
“耗子,你什麼情況?怎麼一驚一乍的?”
“就是,耗子,不然你來玩一把?”
“玩什麼啊,真的出事了,我沒有跟你們開玩笑,”耗子急匆匆進屋,回頭看了一眼,小心把屋子的門關上,“那幾個小癟犢子被抓起來了。”
話音落下,幾人先是一愣,然後是茫然。
“這不是好事嗎?”
“對啊,那幾個人被抓不是大好事嗎?你這是幾個意思?”
“你們先聽耗子說完。”耿睿看著耗子的神色,見他是真的焦急,立即打斷插話的聲音,讓耗子繼續往下說。
順便,他還遞了杯水給耗子。
耗子接過水,喝了一大口,喘著氣道:“要隻是這個原因,我肯定不著急,但是你們知道,那幾個癟犢子要被判幾年嗎?”
“幾年?”
“啊?正常不是十幾天嗎?最多不會超過一個月吧?”
“不對,”耗子搖了搖頭,對著幾人伸出兩隻手,“那幾人的頭頭,這回被抓,可能要被判十年。”
“什麼?!!!”
幾人同時反問道,也幾乎在同一時間瞪大眼睛。
“不是不是,耗子你說清楚,怎麼就判十年了?”
“對啊,你好好說清楚,怎麼會那麼久呢?”
幾人雖然看不慣跟他們作對的那些人,但說起鬨事,他們也不相上下,隻是大多數時候,他們並不會主動出手。
這跟耿睿這個中心人物也有關係。
他當初離開福利院,就是因為鬨出了事,後麵雖然還是依然衝動,但會稍微收斂,再加上他以前是跟著季遇四處跑的,打從心裡覺得能不惹事就不惹事。
但這並不意味著他們沒有動過手。
畢竟人家真要打上門來,他們不還手,就隻能任由人家欺負。
所以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眾人確實都受到了驚嚇,同時心裡也是滿滿的懼怕,生怕什麼時候這事落在他們頭上。
“具體什麼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耗子搖了搖頭,眉頭一直皺的緊緊的,“但我聽人家說,好像是這段時間在嚴打。”
“又嚴打了?”
“那我們是不是……?”
早些年的時候很多地方都嚴打過,但對他們來說印象不深,眼下聽到“嚴打”兩個字,一是恍然,二則是擔心。
“彆怕,彆怕,”耿睿深吸一口氣,“這回嚴打,真要就以前的事來抓,我們怎麼都跑不掉,但就算這樣,我們也有說辭,畢竟我們確實從來沒有主動惹事。”
“對,我們沒有主動惹事。”
“但萬一……”
“對啊,就怕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