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在這裡, ”耿睿給溫秀秀挑了一個位置，“傍晚的時候下了點雨，有的地方積了水，去旁的地方怕是客人不願意, 你在這裡待著, 這一片乾了，賣飾品會容易一些。”
“謝謝你。”溫秀秀認真道了謝。
“不客氣, 我們也算是一家人嘛, ”耿睿立即說道, “現在你的生意剛起來, 怕是不能置備多一點的東西, 等之後生意好些，可以跟我們一樣搭個架子，哪怕是低一些的架子也好, 總是要比席地要好些。”
“嗯嗯。”溫秀秀認真聽著耿睿的話, 她從來也沒有做過生意, 也不是個擅長說話的人, 到了這時候，存在感最強的其實是她砰砰直跳的心臟。
也是這個原因, 她想著不管耿睿說什麼，她總要聽。
到了晚上七八點的時候, 夜市逐漸熱鬨起來。
耗子跟耿睿經驗豐富, 看準了那些需要買背心, 且口袋裡看著就比較有錢的客人, 張口便喊，沒過多久就賣出了好幾件背心。
溫秀秀張了好幾次口，卻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
耿睿在一旁看著, 寬慰道：“不要緊，開始都是這樣的，等以後熟練了，你自然知道該怎麼說，而且夜市天天有，今天不行就明天，明天不行就後天，總有一天能行。”
“嗯。”溫秀秀點頭，依然認真看著來來往往的客人。
不過因為她不擅長說話，包括她得早些回去的時候，這一晚上的時間她並沒有賣出多少發圈。
“沒事，今天你賣的已經很好了，”耿睿乾巴巴地說著，“那個……你的這些東西留在這裡吧，明晚我們還在這裡擺攤，到時候你直接過來。”
在耿睿說話的當口，溫秀秀數清了賣出的發圈的數量，激動地看著耿睿：“我今晚賣出了十六個發圈呢，本來以為賣的不多，沒想到居然能賣出這麼多。”
“啊？”耿睿疑惑反問，他以為溫秀秀是在說反話。
畢竟他跟耗子這邊，賣六塊錢一件的背心，到現在已經賣出了近一百件，溫秀秀隻是賣幾毛錢的發圈，卻隻賣了十幾個，怎麼看都是少了。
溫秀秀卻笑了：“真的，比我想象中要好，沒想到我今天沒怎麼說話都能賣這麼多，十六個發圈，我賺了一塊六毛錢呢，扣掉來回公交車的2毛錢，我還淨賺一塊四毛錢，這樣就算我以後還是隻能賣出今天這樣的數量，一個月也能賺到三十幾塊錢，這已經很多了。”
說著，她自己就有了信心：“你放心吧，我之後一定會好好練習，好好學說話，賺更多的錢。”
十六個發圈，幾乎是幾個小時時間裡，分散著好一會兒才能賣出一個，甚至其中有的人會一人買兩個，按這個數量算，客人是真的不多。
溫秀秀今天晚上一晚上都很緊張，在沒有清點之前，她甚至算不清自己賣出多少。
直到這會兒清點，她才確定下來。
這也讓一直忐忑的她有了底氣。
她也不要求自己能賣出許多，隻是想著每天多賣一點，哪怕每天多賣出一個兩個，或許有一天可以一點點攢到30個，這樣的話她就可以做到每天賺3塊錢。
“哎呀，時間來不及了，我先走了，明天見。”溫秀秀看著不遠處掛著的大鐘，連忙往外頭的公交站點跑去，趕最後一趟公交車回廠裡。
溫秀秀離開之後，耗子笑著跟耿睿說話：“睿哥，我看著她，突然想到了我們一開始擺攤做生意的時候了，那時候我們賺到一點錢的時候也很高興。”
“是，”耿睿點頭，“但是到現在，已經慢慢忘了當初自己賺到第一筆錢時候的開心了。”
耗子聽著，忍不住皺了皺眉頭：“我覺得不是我們忘了，而是祥子他們忘了。”
耿睿看了眼耗子，抬手拍了拍他的肩：“好了，彆想了，我們跟他們都不可能回到從前，隻是追求不一樣。”
“我知道，但我就是忍不住要說，”耗子撇嘴，“其實他們不走，我們也可以分開賣背心，每人也能多分點錢，但……算了，他們想要賺多一點嘛。”
兩人隻是沉寂了一小會兒，便因為客人的到來被打斷。
因為這會來了兩波客人，兩人便分彆為兩波客人介紹背心，伴著兩人此起彼伏的聲音，兩波客人一口氣拿走了10件背心。
兩人對視時，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不管了不管了，哪裡有什麼事比我們賺錢更重要呢，”耗子立即說道，拍了拍放進口袋裡的錢，衝著耿睿嘿嘿笑著，“睿哥，我覺得等這趟賣完，我寄點錢回去吧，到時候讓家裡造好一點的房子，保不準我能造三層樓呢。”
“到時候你回去一趟吧，生意我看著，”耿睿說道，“說起來你也有好些時日沒有回去了，總得回去看看，順便把錢帶回去。”
“也好，”耗子點頭，“那睿哥呢？你有什麼打算？”
“我打算攢點錢買輛自行車，到時候我們倆租個長期的便宜點的房子，總不能像之前那樣到處跑，”耿睿說道，“以後我再攢攢錢，到時候就鎮上或者S市偏僻一點的地方買套房子，就可以定下來了。”
“那睿哥你得慢慢攢錢。”耗子知道S市的房子貴，打心底裡就沒有過這樣的打算。
“慢慢來嘛，不著急，彆人家一大家子都要攢好多年才能買房子，我們哪裡有那麼快。”耿睿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