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 貌美花魁拒做怨種後5 我養的蛇奴變成……(2 / 2)

這枚蛇丹的主人是個自稱為舊日神明的巫蟒,它雌雄同體,自產兩子,從小精心喂養。

那兩隻妖邪自誕生就沒離開過父神的身邊,所以自它消失之後,它們就在用獨特的語言呼喚他們的父神。

宋淮青覺得那些冗雜刺耳的字符難以理解,但因為蛇丹的影響,他又能隱約明白。

那尖銳細小,又顯得有些可憐的聲音在呼喚誕下他們的親人,因他是個男人,受主觀意誌的影響,那些細碎陌生的呼喚,落在他的耳中,就變成了父神,而非母神。

可他真正在意的並不是這個,他隻是對這突然開放的獨特空間驚疑不已,又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危險,他似乎在觸碰神明的秘密。

所以他不動聲色,任由體內的力量引導著,也任由那細小依戀的聲音牽引著,順著那奇特的空間,慢慢往前。

就在他被那些迷幻得色彩晃得暈了眼的時候,前麵的路終於變了模樣。

麵前變成了無邊無際的黃沙,黃沙接著發白的天幕,蒼涼壯闊。

他莫名的覺得,這一幕有些熟悉。

可是還不等他從那化作迷霧一般的記憶中抓到什麼,大漠開始在他麵前變幻。

說是變幻,不如說是流走,沙漠與天際的白雲急速從麵前劃過,天邊淡黃色的落日越來越近。

那淡黃色的太陽越來越近,越來越大,因為顏色淡到發白,所以一點也不刺眼。

太陽落到他的跟前,從他的身體中穿過,光透過他的身體,太陽的後麵,他的視野驟然變亮,眼中全是璀璨的金光。

他站在黃金之城裡,入目都是高聳的黃金寶塔,寶塔的塔尖在天空之下暈出圓環狀的聖光,雄渾的鐘聲自天邊傳來,一副神聖的模樣。

可是在這一片璀璨的金光之下,宋淮青卻隻覺渾身陰冷潮濕,像是來到了墓穴一樣。

腦中那細碎陌生的呢喃還在回響,越來越清晰,越來越急切,他循著那召喚的聲音緩緩向前,走過金黃色的高塔來到一麵巨大的石碑麵前。

他抬頭仰望那座石碑,石碑上刻滿了文字,那些文字的筆畫與線條陌生又奇怪,讓他想起了腦中那陌生的呢喃。

他抬起頭,盯著上麵陌生的字符,恍惚之間,那些陌生的字符在他的腦中解體,莫名就變得可以理解了,就像那些陌生的話語鑽進他腦中的時候,會自動化作他能聽得懂的意思一樣。

上麵大概的意思是,如同每逢千年會有助巫妖化形的機緣一樣,每逢千年,上天會賜予這片土地一個承接天運的聖女。

而聖女的血可以解百毒,聖女的賜福可以潤澤大地……聖女是最好的靈藥,隻要找到一個聖女,便可省去巫妖所有的修煉方法,且修煉後的效果也將事半功倍。

石碑上麵有舊神的占卜,卦象顯示,聖女的誕生地點遠在中洲,尚不能確定具體的蹤跡。

宋淮青一行一行的仔細看下去,當他讀到聖女種種的時候,心中便有了大概的猜想,可這猜想卻讓他的心情變得更差了。

不安寧的情緒慢慢上湧,影響到了孩子與父神那點微妙的聯係,這條互通的通道是雙向的,新生的巫蟒可以感應到自己的父神,那麼當父神的情緒變得激烈的時候,它們自然也能接收。

可是這波動之中是陌生的氣息,危險、黑暗,並不是往常的親昵。

尚在遠方召喚著親人的它們生了疑心,也開始變得躁動。

沒了父神的安撫,它們獨自藏在地下的巢穴中,本就不太安寧,現在它們隱隱意識到,父神的消失可能沒有那麼簡單,所以它們的聲音開始尖銳、充滿攻擊。

宋淮青意識到了這樣的變化,也感覺出了危險,於是趕在危機來臨之前,切斷了那一絲關聯,睜開雙眼,吐出了一口深色的血。

因為腦中遭受重創,他的臉色變得蒼白,內丹比他想象中躁動得還要劇烈,它與這具宿體折磨著,本都要把他毒死了,可不知怎麼,每一次,他都能解了身體中的劇毒。

一次又一次,一點又一點,它連最後一絲精力都要被耗空了,對對方的影響越來越小,幾乎要完全被他掌控了。

它不甘心,可是剛才與孩子們的聯係也被切斷了,而它再也掀不起剛才那樣大的波瀾了。

它焦躁的在他的體內亂撞,但是這麼長的時間裡,宋淮青早已不是那個隻能被動承受它所有傷害的虛弱傀儡,兩方對峙,他越來越遊刃有餘,可是它卻越來越歇斯底裡。

恍惚之間,他在房中聽見了外麵的交談,有從京城回來的商人正在對麵的客棧,說著這一路的見聞,太子已經失蹤兩月有餘,皇帝陛下重病在床,一皇子成了宮中能主事的人,他已派出兵馬前往南疆,誓要找到皇兄,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一皇子宋淮安是個野心勃勃的人,宮中這些皇子個個都對那個位置有意,這其中,除了名正言順的太子,呼聲最高的就是宋淮安了。

宋淮安一直是他為眼中釘、肉中刺,這次怕是要得意的在自己的房中笑出聲來了,宋淮青可不相信宋淮安是真的想找到他,就算對方的人馬真的在南疆找到他,若看見他活著,怕是也得捅上一刀才罷休。

宋淮青一陣昏沉,遠方的聲音事兒清楚時而模糊,腦中時而安靜時而一片嘈雜,什麼亂七八糟的聲音都往裡麵湧。

體內一陣劇痛,他聽到了什麼聲音,眼前一陣清楚,一陣模糊,可這次,那大團的色塊卻清晰的對上了焦點,沒有重新變成一團。隨著這陣聲音,他也終於閉上眼睛,暈死了過去。

*

喬薇薇正在廚房裡教大師傅做番茄醬,她當初嘴饞,一時興起,讓廚師給做了炸土豆條,這東西被端到廖春芳的麵前,她吃過之後覺得味道不錯,加進了春風樓的菜單裡麵,這道菜成了春風樓的招牌,特彆受歡迎。

可是炸土豆條並不是什麼複雜的東西,隻要廚藝不錯的人稍微研究一下,就能摸清裡麵的門道,臨州城每日來往的商隊那麼多,總有那麼一兩個是帶著土豆的,所以這道食物一開始受歡迎起來,外麵就有人開始模仿了。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喬薇薇從一個商隊的貨物裡麵發現了西紅柿,她如獲至寶,豪氣的賣光了那商隊所有的西紅柿存貨。

廖琦經過一段時間的調養,已經可以坐著輪椅出門吹吹風曬曬太陽了,他的氣色慢慢變得紅潤,也不會再沾到風就咳嗽不止了。

廖琦喜歡跟喬薇薇聊天,他總能在喬薇薇的口中聽到些新奇的想法,她研究出來的吃的也很特彆。

沒有整天悶在屋子裡之後,他與彆人接觸的也就多了,漸漸就從彆人口中得知了喬薇薇的事情,也知曉了她的院子裡藏著一個男奴,那男奴從不出門,從不見外人,鮮有的幾次,從來都是帶著麵具或者鬥笠,除了喬薇薇,沒人瞧見他的模樣。

春風樓的人都說那男奴是個醜八怪,是怕被人瞧見,所以才遮著身體,但是廖琦不相信,他覺得能被喬薇薇看上的人,那必定是個挑不出毛病的男人,他心中還存著點不服氣的心思,覺得那麼個低賤的男人,是配不上她的。

可不管他找什麼理由,他一個不相乾的外人,都不好貿然去她的院子、房間,就為了看看那男奴的真麵目。

廖琦不是個笨的,他甚至找人打聽了喬薇薇買人當日的事情,那天圍觀的人不少,所以一打聽就知曉了。

他的小廝說,那日那男人狼狽的倒在地上,裸露的皮膚上全都是凹凸不平的痕跡,像是得了很嚴重的病,都把街上的小孩給嚇哭了。

廖琦聽了這個說法,才將信將疑,相信了彆人的說法,那男奴真的很醜。

可是這樣,廖琦就更不甘心了。

不管他這幅身體多虛弱,也不管他母親曾對他說,他的父親是個怎樣的負心漢,可是父母給他的相貌可不差,他不覺得自己會被一個男奴給比下去,每當想到這裡,廖琦就更想往喬薇薇的身邊湊了。

酸甜的番茄醬被廚子從鍋裡倒進碗中,喬薇薇迫不及待的捏起一根土豆條,在鮮紅的醬汁裡麵蘸了一下,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這個時代的番茄味道遠比以前吃過的要濃鬱,酸酸甜甜的,讓人口齒生津。

廚房裡的人圍著那碗番茄醬擠在一起,全都學著喬薇薇的模樣試吃,吃完之後讚不絕口,喬薇薇咂咂嘴,覺得這東西也得給宋淮青嘗一嘗。

眼看著就要到飯點了,她也該回去了。

喬薇薇這樣想著,一旁的廖琦突然出聲,打斷了她的思緒,“薇薇,今早的時候,我讓下麵的人去南鮮飯莊買了海貨,中午要一起嘗嘗麼?”

臨州城在很深的內陸,所以海鮮是很稀罕的東西,尋常人家是吃不到的,喬薇薇喜歡吃海鮮,但是來到這裡之後隻吃過一次海魚,那魚處理得不太好,腥味太重,她不喜歡。

從那之後,她就對這裡的海貨不抱什麼興趣了。

廖琦衝她笑的時候溫溫柔柔的,很有耐心的模樣,可是這樣的眼神卻讓她心裡犯嘀咕。

因為接觸的久了就不難看出,廖琦跟著廖春芳長大,就隨了她,雖然一副好說話的模樣,但卻是那種雷厲風行的性格,他這樣對她,總讓她覺得對方有所圖,喬薇薇下意識就心生警惕。

她笑了笑,說:“不用了,我回去跟阿青一起吃。”

站在她旁邊的小丫頭聽見這話,也多嘴打趣道:“廖公子你就彆叫了,叫不動的,薇薇姐哪天不是去後院跟阿青一起吃呀,我們叫她都是叫不動的呢。”

桂圓沒有惡意,她就是第一次跟喬薇薇討論土豆的丫頭,見喬薇薇好說話,跟她一樣喜歡吃東西,還經常往廚房跑,一來一去的就熟悉了起來。

她這是善意的調侃,她不覺得被喬薇薇藏在後院的男奴戴著麵具就是醜得見不得人,她覺得就喬薇薇這樣的,仙女兒一樣的人,一定也得是個如玉的美男子才能配得上她。

不見人,那說不定隻是這兩個人之間的情|趣呢。

喬薇薇挑眉,佯裝生氣:“誰說我叫不動呀,我敢跟你一起吃飯嗎,你太能吃了,跟你一起吃飯,我能吃飽嗎?”

桂圓被她說得臉紅,捧著臉朝她吐了吐舌頭。

她確實是有點能吃來著,大家都這麼說她。

周圍一陣善意的哄笑,但是廚房裡的人全都知道,喬薇薇肯定是要回去自己的院子裡的。

她走得時候,又被這些人調侃了好幾句。

廖琦的笑容卻淡了一些,眼看著她帶著自己的人挑了幾個吃的,就要離開。

他也扶著輪椅,追了上去。

喬薇薇走在前麵,快走到院子的時候,廖琦追了上來。

喬薇薇抬了抬手,她身後端著托盤的小丫頭就走進了院子,隻留她自己站在院子門口。

廖琦坐在輪椅上,抬起頭,看著麵前姑娘那張如花一樣的麵龐,壓抑住自己躁動的心跳聲,忍不住問:“薇薇,你那麼喜歡他麼,你喜歡他什麼?”

他覺得喬薇薇該是能明白他的態度的,可是她卻什麼反應都沒有。

喬薇薇訝異的看他,然後笑著說:“廖公子,這是我的事情,我不想告訴你。”

她一直覺得廖琦對自己的態度越來越好了,一開始隻以為是他對救命恩人的感激,從沒想過廖琦對她有男女之間的想法。

廖琦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他話都說成了這樣,喬薇薇肯定明白他的意思了,這是隱晦的拒絕他了麼?

他不甘心的說:“你說過,我的腿會好的,我會像個正常人一樣的,你不能給我個機會麼?”

喬薇薇看了一眼院門的方向,又回頭看廖琦,“你還是彆說這種話了,我隻當你沒來過,以後我們該如何就如何。”

廖琦心中卻生起了一股火氣,他不自覺的抬高了聲音:“是因為你養的男奴麼,他有什麼好的?彆人都說他醜得見不了人,他一個下人,既無法成為你的依靠,也不能讓你開心,聽人說,你把他帶回來的時候,他還病著,難道你是可憐他、同情他麼?”

喬薇薇皺了皺眉,終於正眼看他了。

她的語氣都涼了幾分,“廖琦,你的腿不行,難道嘴也廢了麼,怎麼能說出這麼多廢話來的?”

廖琦從沒見到過她發脾氣,見她忽然這樣沉下臉色,愣住了。

一時竟不知該作何反應。

喬薇薇彎下腰,拍拍他的臉,趁他愣怔失語之際,跟他說:“廖公子彆惹我生氣,你的腿還沒好全呢。”

說罷,轉身推開門,走進院中。

房間的門被關上的那一刻,她被一股大力勒住腰,抱進一個微涼的懷抱裡。

喬薇薇警告:“你不要亂生氣,沒聽見我沒理他麼?”

腰間的力道清了一些,喬薇薇轉過身,對上他的眼睛。

男人抱著她,抵著她的額頭,眼中有光,半麵藏在陰影中,說不出的邪氣,“他說的也沒錯,我確實醜得見不得人了一些。”

喬薇薇伸手去捏他的臉,她覺得今天的宋淮青有些奇怪,不是因為那股子醋勁兒犯了,而是彆的奇怪。

可是他看上去與平時沒什麼兩樣,所以她一時靜說不出來到底是哪裡不一樣了。

宋淮青依然貪婪的盯著她,這是他的視力變得模糊之後,第一次如此清晰的看見自己住的地方,看見小糖糕的模樣。

她跟他在心中無數次幻想的一樣漂亮,不,應該說比幻想中的還要漂亮,彎彎的眉,亮而圓的眼睛,長長卷卷的睫毛,高挺的鼻梁,紅潤的嘴唇。

他的目光在她的臉上反複流連,光是用看的還不夠,還要用手去感受。

喬薇薇被他看得有些發毛,總覺得他今天的目光比往常更加燙人,可儘管是看不見的時候,他也喜歡這樣盯著她看,喬薇薇真的看不出異常。

她隻能伸手揉了一把他的頭,說:“誰說你醜得見不得了人了,你真把他的話當真了?”

“嗯,”男人抱起她,把她放在榻上,湊過去細密的吻她,“當真了,所以我是最可憐的人,嬌嬌,把你的同情都給我吧,不要看彆人,你本就不是大夫,不救他,也合情合理。”

她的所有,同情也好,愛也罷,所有的喜怒都該是他的,是他一個人的,給予也好,施舍也好,也全都該是他的。

喬薇薇被他親得有些癢,偏過頭去,要躲開。

可是宋淮青已經摸透了她所有的小動作,不依不饒的纏上去,兩三下就讓她身體發軟。

喬薇薇攥著他的衣袖,皺眉看他,終於再一次想要伸手捏他的臉的時候,被他精準的咬住了手指。

喬薇薇怔了一下,眼睛瞪大了。

宋淮青咬了她的手指……

這人以前也咬她的手指,但都是摸著她的腕子,找準了位置,才咬下去的,從來都不是這樣……

她震驚的抬頭:“你能看見了?”

宋淮青的心中暖融融的,他早就猜到了,喬薇薇知道他有眼疾,那是因為他體內有蛇丹的毒。

可當屬於蛇丹的最後一絲意誌被他消磨掉之後,那可以影響到他的毒,自然就沒了。

他原本是厭惡這副不人不鬼的模樣的,他不是真正的妖怪,那妖邪為蛇身,而他是個人,當他與那可以續住命的妖丹融合時候,便受它的影響,變成了人身蛇尾的怪物。

可是有一個人從沒用鄙夷厭惡的態度對他,他在傷痛中醒來,除了最初商隊那些人的虐待,遇到她之後,日日都活在溫暖之中,這些堅定溫暖的力量慢慢消解了他的自我厭棄,讓他開始嘗試接受這樣的自己。

他沒直接回答,可是那雙黑中隱著些許金黃的瞳孔卻隨著她的手移動而移動。

喬薇薇驚訝的張著嘴。

宋淮青看著她這副模樣,心就癢癢的,又要湊過去吻她。

可是下一秒,他卻被無情的推開了。

喬薇薇生氣的指著他:“你行啊,看不見的時候不說,好了也不說,膽子好大呀!”

宋淮青捏著她的手,一點一點,又要纏上去。

他覺得自己很無辜,雖然沒有張口說,但不還是讓她知道了麼,從來沒想瞞著她呀。

喬薇薇抵著他的額頭,再次與他拉開距離,轉身飛快跑到了門口:“我生氣了,我要自己去吃飯,你餓著吧!”

宋淮青又追上她,從後麵抱著她,像她對他撒嬌時一樣,攏著她的肩膀輕輕的晃:“彆氣。”

他語氣低落:“嬌嬌,我本就生了這副模樣,若要再讓你知道,我有眼疾,你還肯喜歡我嗎?”

那裝可憐的功夫,確實是完全拿捏了。

喬薇薇哼哼唧唧的,還是不高興,她被宋淮青抱著輕輕的晃,火氣晃沒了大半。

可她覺得這樣太沒麵子了,於是她凶巴巴的轉身,指著桌子:“那你去,既然眼睛好了,去抄十遍男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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