織田作之助唇角上揚兩個像素點,似乎有點開心,以一種分享的口吻道:“這家的辣味咖喱很好吃的。”
神代清和:……沒生氣?
黑發少年在紅發部下的推薦下淺淺嘗試,然後麵無表情地喝下放在一旁的玻璃杯裡的水。
一整杯。
“哈哈,小織,你這個口味很少有人吃得慣的。”西餐館的店長熟稔地和織田作之助打招呼,看得出來後者是他的常客,樂嗬嗬道,“我給這位小姐換一份不辣的吧。”
“他不是——”
紅發青年正待糾正店長對上司性彆的錯誤認知,就聽黑發少年口中發出了屬於少女的、柔婉的聲音,“麻煩您了。”
織田作之助:“…………”
驚喜接踵而來。
前港口Mafia底層努力調整心態,看了眼時間。從午飯後出來到現在,他受到的刺激已經夠多,是和往日的槍林彈雨完全不同的另一種刺激。
織田作之助有種升華的感覺,自覺遇到任何事都不會再大驚小怪。
——直到他眼睜睜地看著解決了晚飯的上司回到牛郎店,二話不說就給之前那位金發黑皮小哥開了三座香檳塔。
“……???”
織田作之助瞳孔地震。
昏黃燈光浮動,背景音樂裡女高音哼唱著不知名的調子,黑發黑眸的“少女”唇色鮮紅如血,蒼白而精致的麵容上是恰到好處的高傲,“她”懶懶地倚在柔軟的沙發背,不理會周圍試圖向他獻殷勤的牛郎們,一雙眼尾微微上挑的魅惑眸子隻盯著眼前金發的青年,語帶困惑:“這些還不夠嗎?”
安室透在牛郎同僚們羨慕嫉妒恨的視線中苦笑,“抱歉,我不會跳舞。”
從脫衣舞退到鋼管舞,又退到熱舞,你是不是還覺得委屈?!
現在的小年輕都在想什麼啊!!
而且,性彆有可能看錯,但你先前不還是短發?
——安室透很容易認出神代清和是之前角落裡的兩個人之一。
——被介紹為保鏢、絲毫沒有偽裝的織田作之助就大大方方地站在他麵前。
“這樣啊……”
黑發的“少女”前傾身體,背部優美的線條在曖昧的燈光下閃動,“她”打了個響指,“再開三座。”
在安室透來得及阻止前,被吸引來的老板就帶著止不住的笑意去拿香檳。安室透無奈極了,他用看迷途幼崽的目光看向黑發的小客人,內心唾棄這不法店鋪居然招待未成年,放低了聲音,溫柔的聲線迷惑人的感官:
“今晚的月光有幸照耀您。”
“美麗的小姐,您似乎有什麼煩惱?”
織田作之助以流暢的體術巧妙地擺脫了幾位想要迂回作戰、通過他來影響他的保護目標的牛郎,走到店裡一樓和二樓的相接處。
這兒可以縱觀全場,是保鏢最佳視角。
牛郎店的裝潢自然很不錯。
用沙發和綠植隔開的雅座,在沒有隔斷的大廳裡擺放出私密處的效果,客人之間基本不會相互乾擾。織田作之助的視線在場中梭巡,排除著可能的不穩定因素——他之前在港口Mafia底層時,也看過場子,對這一套很熟悉。
前殺手的目光落在金發牛郎身上。
用店裡的說法,這位叫“Asmodeus”,是崛起之勢強勁的新人,混血,主打異域風情,然而在保鏢眼裡,排除這些奇怪的乾擾項,他看到的是對方流暢的肌肉線條,和之前麵對黑暗角落裡的威脅時敏銳的反應。
少主……
是在試探?
但什麼樣的試探需要偽裝成來消費的女客?
織田作之助陷入沉思。
織田作之助放棄思考。
算了。
這不是他的專長。
——連帶少主為什麼對槍械駕輕就熟,為什麼明明不喜歡還要買那麼多衣服,為什麼偽裝女性這麼流暢,等等等等,都被織田作之助腦內清空。
比起日漸瘋狂的老首領,少主給他的感覺好多了。
他這樣的小人物,也隻能做這種選擇。
*
從牛郎店出來,時間臨近9點。
皎潔的銀光灑落地麵,夜晚的風帶來海浪的氣息,兩人踏著月光走到附近的停車場,織田作之助剛把車開出來,就見一隻黑色的鳥兒從天而降,落在黑發少年的肩膀。
“嘎嘎!”
[晚上好,主人!]
“嘎嘎!”
[這傻大個是誰?]
神代清和:“……”
“嘎嘎!”
[哦我懂,主人不方便說話,看來這傻大個不是我們的人。]
織田作之助:“這是……?”
神代清和不是很想解釋,“我以前喂過的烏鴉,偶爾會來找我。”
可惡,都怪降穀前輩扮演的牛郎太敬業了,讓他不知不覺聊過了頭。
——也跟織田君人畜無害有關。
織田作之助疑惑地看著烏鴉停止叫喚,整隻鳥埋進了黑發少年的鎖骨,疑惑道:“它在乾什麼?”
神代清和摸了摸小七的羽毛:“在吸我。”
織田作之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