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恢複和諧。
對於宿舍裡的三人來說,這個晚上雖然有小小的插曲,整體卻是稱得上美好平靜的,但對於某個被監視的黑衣組織成員來說,就完全相反了。
*
月光皎潔。
貝爾摩德借著月光,從窗口往下望。
黑手黨們靜默地守衛,換班和巡邏的規律在她長達六小時的觀察中完全清晰,如今要等的,隻是一個時間。
人類最容易犯困的時間。
即使黑手黨被稱作夜行生物,也不會例外。
貝爾摩德想起搜集到的情報。
突兀拜訪的黑手黨少女沒有拿走她的手機和電腦,貝爾摩德自然是上網查過的,可惜川上清和這個名字在網絡可謂毫無存在感,不論是明網還是暗網。貝爾摩德一時拿不準對方是小魚還是大鱷,很自然地,她想到了某個剛在橫濱吃了個虧的、黑衣組織的同事——
同為情報組的波本。
遺憾的是,兩人的交流並不順暢。
這時候貝爾摩德就很理解琴酒的感受,神秘主義者確實挺討人厭。
但——
A secret makes a woman woman。
何況,她已經得到了最關鍵的提示。
川上清和……
港口Mafia的少主?
同樣知道港口Mafia目前情況的貝爾摩德,聯係今日川上清和的請求,幾乎是立刻推出了對方需要表演成高傲嫵媚有風情的尤物的原因——哎呀,那位老首領,原來已經瘋到這種程度了麼。
想到黑衣組織和港口Mafia的一些生意往來,貝爾摩德眼波流轉,思索一秒又很快放棄,畢竟那不是她負責的部分。
況且,港口Mafia未必不能維持與黑衣組織的生意往來——即使老首領沒了,不是還有位不簡單的少主麼。
圍住四周的、明顯和老首領無關,僅歸屬於川上清和本身的勢力的這些黑手黨,看起來可真是訓練有素啊。
貝爾摩德坐在連接微型攝像頭的電腦屏幕前,觀察短租樓的情況。
隔壁房間的夫妻很可能也有問題。
短租樓被黑手黨圍著,租客們自然紛紛退租,除了由於各種原因不知道外麵情況的,整棟樓的無關人等基本清空,可隔壁房間那對年輕的夫妻仍沒有動靜。
真是做足了準備啊,川上少主。
但你若是隻把我當做莎朗·溫亞德……
我可就不能陪你玩下去了。
金發碧眼的女人把玩著手`槍,在幽暗的室內勾起紅唇,滿室生輝。
*
淩晨三點。
惴惴不安、睡眠極淺的老板娘被黑手黨的火並聲吵醒。
老板娘躲在窗沿悄悄往外看,見圍著樓房的黑手黨正和一群隊形散亂、乍看起來很不靠譜的人交火,不由在心中求神拜佛,希望這群煞神能不要波及她的房產,同時瘋狂回憶這種情況造成的損失在不在保險的賠付範圍內。
貝爾摩德站在窗口。
此時她已易容成老板娘,換上身和被月光照耀的樓房外側同色的衣服,隻待黑手黨疏忽,便可從容離開。
橫濱的外圍成員水平好像比東京的高嘛。
地域問題?
作為黑衣組織的代號成員,貝爾摩德和大多數代號成員一樣,並不把外圍成員的命當回事,何況她已經將黑手黨換班和巡邏的規律發給了那些外圍成員,又挑選了合適的時間,自覺已經仁至義儘。
該走了。
帶上手機和武器,女子窈窕的身影輕巧地沿著窗台攀附在排水管道,靈活地到達10樓,稍稍整理,沿樓梯往下移動。
貝爾摩德惟妙惟肖地扮演著因擔憂自身房產出來查看的老板娘,她知道以老板娘的性格,這時絕對縮在房裡,不會出現兩人同時出現的黑色幽默。——路遇的黑手黨並不多,而黑手黨們若是不能主動配合,就會被動配合……易容下,來自黑衣組織的女子露出冰冷的微笑。
到達一樓。
這是黑手黨最多的樓層,也是最混亂的樓層,而她隻要——
“抱歉,溫亞德女士。”
柔和而堅定的女聲在她身側響起,“前麵太過危險,請您止步。”
那對夫妻裡妻子的聲音。
貝爾摩德勾唇轉身,正待說些什麼,呼吸卻猛然一窒。
來人確實是那位妻子。
而在這位年輕的女性身後——
一個高大的女子懸浮著。
她梳著姬發、長發披散飄蕩;她麵容慘白、空洞的雙眼流下血淚;她身著和服,手持一把武士刀;她全身都被籠罩在層朦朧的光暈中,昭示著非人的身份。
貝爾摩德聽到自己的聲音:“這是……異能?”
年輕的女性禮貌道:“「夜叉白雪」,請多多指教。”
貝爾摩德不是那麼容易放棄的人。
然而在發現槍支對「夜叉白雪」基本無效、且「夜叉白雪」擁有的速度和力量遠非她所能及後,隻得遺憾地接受失敗。
她被綁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