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時間,蘭堂詳細地給他科普了一下魏爾倫的腦回路,並在他的表情越來越奇怪的時候,忍不住解釋,“魏爾倫……他以前生長的環境很殘酷,思維方式難免受了影響,有異於常人……”
神代清和麵無表情:“哦。”
這大概就是病嬌?把你身邊的羈絆全部剪除你就隻有我?
二次元這個屬性的人物塑造得好還有點萌,發生在自己身邊的時候,有夠毛骨悚然。
神代清和已經在想自己和中原中也的交集了。
貌似安全。
倒是太宰貓貓似乎有點危險。
萬一魏爾倫把太宰理解成中也日常打打鬨鬨感情深厚的同學……
那可不行啊。
鏟屎官突然很有動力地支棱了起來。
蘭堂神情略帶苦澀:“首領你也猜到了吧,我說的中也的哥哥就是魏爾倫。”
神代清和:“……”
他腦內回想了一下蘭堂走之前兩人在天台上的對話,發現自己理論上不應該知道魏爾倫和中原中也的關係……
嘖。
剛才在蘭堂分析森鷗外失蹤原因時忘了做個驚訝的表情。
既已至此,不如把事情說開。
“是啊,猜到了。你那天提到魏爾倫的表情實在不像是仇敵,又說親友的弟弟……你在橫濱哪有我不認識的親友。”神代清和肯定道,又說,“我還猜到蘭堂你應該也是歐洲異能局的成員,大戰結束那年和魏爾倫一起來到橫濱,帶著任務潛入某個秘密異能實驗室,最終導致‘荒霸吐’出世……”
擂缽街是有很多相關傳聞的。
有一個版本,是說被俘虜的海外
士兵在秘密軍事基地裡接受拷問,被拷問致死後,憤怒和怨恨喚醒了荒神。
把類似的消息彙聚,差不多能支撐自己的“推理”。
神代清和腦內整理著應付接下來談話的對策,出乎他意料的是,蘭堂並沒有問他這般猜測的原因,反而坦然道:“沒錯。我的原名是讓·尼古拉·阿爾蒂爾·蘭波,法國人,蘭堂是撿到我的黑手黨成員不認識帽子上的法文,按日本方式誤讀的。”
“……蘭波?”
“嗯。”
黑色長發的男人道,“叫我蘭堂也行,聽習慣了。”
“蘭堂。”
神代清和表示,“我也叫習慣了。”
蘭堂笑了笑,似乎突然反應過來,“我們坐下說吧。”
亞空間裡竟然還有桌椅。
不。
應該說是一整套各類家具,甚至包括——
……
三分鐘後。
神代清和坐在歐式小圓桌前,看著沏好的紅茶從茶壺裡傾瀉入杯中,又看看桌上的點心,羨慕極了,“你這相當於隨身帶著房子。”
紅茶好像有點酸。
為什麼「全息網遊」不能多學學「彩畫集」呢?
指指點點。
“是挺方便。”蘭堂在他對麵坐下,眼眸映著淺金色的亞空間方塊,仿佛有太陽升起,“我在外麵追了那麼久,隻有一次遠遠地見過魏爾倫,很快又追丟了,我有預感,橫濱的這一回,大概是我最接近目標的時候了。”
神代清和讚同,“畢竟中也在這裡。”
“……是啊。”
蘭堂的神情複雜,介於懷念和恐懼之間,他似乎想起了什麼,又似乎沒有,低聲喃喃,“魏爾倫一定想帶走中也,那可是他唯一的弟弟……”
神代清和:“……”
是被背叛的回憶在複蘇嗎?
仔細想想,魏爾倫是完全體超越者,思維異於常人,且對破壞橫濱沒有任何心理負擔;蘭堂是不完全的超越者,內心柔軟,比較講道理,會被各種事物束縛——
不妙啊。
紙麵實力對比略慘烈。
神代清和決定和蘭堂更緊密地合作。
黑發少年冷不丁道:“蘭堂,其實中也就是‘荒霸吐’吧?”
“希望學園開學後,特務科幫忙給所有學生掛戶籍的時候,查了他們的出生證明之類,隻有中也是完全找不到一點痕跡的。”神代清和冷靜地推導,“雖說大戰時的資料還是紙質,可能有所缺失,但既然亞洲人相貌的中也是歐洲麵孔的魏爾倫的弟弟,魏爾倫又對中也如此執著,再加你們當年潛入的是異能實驗室……”
“擁有讓兩位強大的歐洲異能局成員潛入的價值,這實驗室裡研究的,絕不會是通俗意義上的那些項目。”
他試探道,“魏爾倫是人造異能者,中也也一樣,對嗎?”
蘭堂輕輕抿了口紅茶。
“都對。”
法國人目露讚賞,感歎,“沒想到有這麼多破綻。”
“線索不是你告訴我的嗎。”異能玩家·神代清和受之有愧,趕緊轉移話題,說出真正的目的,“既然魏爾倫是實驗體,那麼當初的研究員應該有扼製他的方法——”
他頗有些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對麵的神色,“……蘭堂,你知道嗎?”
蘭堂回避了話題,“先把魏爾倫找出來吧。”
*
作為日本第二大城市,常駐人口370萬的橫濱,即便是身高超標的歐洲人,有意躲藏的話,也如同一滴水融入大海般難尋。
接到江戶川亂步郵件不久就開始找人的神代清和深有感觸。
他送走了來去無影蹤的蘭堂,
想了很久還是覺得攪渾水更方便找人,不論是魏爾倫還是森鷗外,便發了一封加密郵件,把某個計劃提前。
剛好亂步先生出遠門了。
唔。
如果可以在亂步貓貓回來之前全都搞定,就最好了。
當天下午,一個消息以海嘯般的來勢傳遍橫濱地下世界。
某個異能力為獲取金錢的能力者被證實死亡,據說他已死了兩三天,隻是因為他的遺產實在太多,多到富可敵國的地步,知情人都在捂著這個消息拚命搞錢,但凡和他沾了點血緣關係的都被殺害,而消息就是他的某個親屬死前透出來的。
地下世界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