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的眼眸裡沉澱著溫暖的華光,說起了和搭檔的過往,“保爾是我從反政府組織裡救出來的,那是我和他第一次見麵……”
非常深厚的羈絆。
蘭堂將自己的名字給了魏爾倫,拉著懵懂的實驗體融入人群,他教導魏爾倫知識、技巧,鍛煉魏爾倫,和魏爾倫一起走過作為諜報員的光陰,他們就像一對普通的搭檔那樣,互相依靠和扶持著前行……
蘭堂一直認為魏爾倫已經成為了人,認為自己是理解魏爾倫的,直到遠東之地的秘密研究所裡,那從背後襲來的一槍。
“是我太自以為是了。”
蘭堂有些頹唐地說,他的神情是種令人心酸的無奈,“他從來不認為自己是人類,他還是和出生時一樣……憎恨人類,憎恨我。”
……
靜。
太宰治輕輕道:“那你打算怎麼辦?”
雖然失憶導致多年沒有鍛煉,但亞空間在一定程度上有著優勢,按蘭堂的說法,即使魏爾倫全力開重力他也可以試著把對方塞進亞空間,但很難,因為就像他熟悉魏爾倫的戰鬥習慣一樣,對方也熟悉他的。
勝負粗略算是五五開。
“我想和他開誠公布地談談。”
蘭堂苦笑著道,“隻是……保爾下一次出現,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沒關係,不是還有小矮子嗎?”
太宰治躍躍欲試地說,“魏爾倫肯定會去找中也的,我們先想想話術吧!”
神代清和安靜地坐在一旁,聽著太宰貓貓熱情的出謀劃策,看著認真聽講的蘭堂,不解地眨了眨眼。
好奇怪啊。
他想。
既然已經達到以假亂真的程度,是人抑或非人,真的有那麼重要嗎?
*
時間稍稍
撥回。
海邊那樣大的動靜,即使是白天,也有不少目擊者。
淺金與暗紅交織,過於絢爛,市民們紛紛發出驚歎的聲音,不少人拿著智能手機企圖拍照,卻發現照片糊成一團,遺憾之餘,八卦之心愈發強烈:
“是煙花嗎?”
“沒人會在白天放煙花吧,何況這麼大,要是晚上該多好看啊……”
“可能是表白呢?這個時間有特殊意義的那種。”
“走,我們靠近點!”
“……”
好奇的市民被拉起的警戒線攔住。
警官的說法是那裡發出了火並,不管市民怎樣質疑都堅持阻攔,市民們隻能站在警戒線外觀賞,可惜的是,那在海天之間格外絢麗的色彩很快就消失了,徒留一地歎息。
異能特務科已趕到現場。
種田山頭火親自來了,試圖找到蛛絲馬跡。
但遺憾的是,沙灘上有形的痕跡早已被海浪衝刷乾淨,隻餘能量檢測儀發出刺眼的紅光,部下語無倫次地彙報:“種、種田長官,超限了——”
真是太可怕了!
負責操作儀器的特務科成員瑟瑟發抖,他是個老資格,在他的印象裡,這台儀器檢測過國內無數異能能量,從未有過超限。
這意味著什麼,他已不敢深思。
怪物。
種田山頭火意識到了這一點,交手的兩人留下的能量的餘韻,對特務科、對日本來說,是怪物的級彆。
“唉。”
種田山頭火隱蔽地歎了口氣,多事之秋啊。
*
神代清和收到來自種田山頭火的關懷郵件時,多少有點心虛。
他可靠的長官把橫濱混進來兩個強大異能者的消息告訴了他,還叮囑他如果看到陌生的能力者表現一定要自然不要被發現,等絕對安全的時候再把對方的異能報給特務科,甚至表示他近期最好待在港口Mafia總部、儘量減少外出。
諄諄愛護之情溢於言表。
神代清和捂住隱隱作痛的良心,側臉趴在辦公桌。
太宰治湊過來:“怎麼了?”
他試探著伸手去夠桌上的手機,沒有被阻止。
太宰治順利地看到了郵件內容,這是他第一次特務科發給小夥伴的聯絡郵件,新奇之餘,很快理解了症結所在,“不想隱瞞了?”
“不。”
神代清和慢悠悠坐直,快速而熟練地打字回複郵件,發送。
通篇沒有一句真話。
太宰治:“……”
神代清和發出社畜的聲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是摸魚的訣竅之一。”
他說,“可惜要辜負種田長官的期待了。”
太宰治反應過來:“你要出門?”
“嗯。”
神代清和微笑,“我明天去學校看看中也敦久作他們。”
太宰治立刻道:“那我去上課。”
他興致盎然的樣子,鳶色的眼眸閃著狡黠的光,“剛好看看森先……不,森老師。”